第三十一章：神秘老人

  楚問天四處走了走，沒有幾步感覺碰到了牆壁就又走回來，想盡了辦法也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仿佛身處一個小小的透明的囚室裡面，眼前雖有萬般的光明，但就是出不去。

  而此刻頭頂攪動起來的黑暗之氣慢慢平靜下來。

  他心裡一動，再次大喝一聲，果然，那黑暗之氣再次旋轉起來，就在這旋轉的間隙，看到了黑暗裡面有一雙眼睛正悄悄看著他。

  「這裡還有別人？」

  他再次踩了踩腳下，確認堅硬無比，忽然雙手各抱一女，猛的一跺腳，身形如鶴一飛沖天竄向頭頂的玄冥黑暗之氣。

  他想：「那人應該不是別人。」

  他身子驀然消失在黑暗裡，緊接著眼前卻是一亮，跟剛才呆的囚室完全兩種感覺。

  呆在濕漉漉的囚室里讓人產生心裡慌亂的感覺，而此刻身處黑暗漩渦之中自己滿以為會身處更加黑暗的地方，想著能夠迅速奪路而逃的，結果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景象後卻大出自己的意料，他竟然身處富麗堂皇的一個大殿裡。

  身前一個女子長發拖地，正撫著豎琴低眉淺唱，正是他在囚室里聽到的歌聲，見他上來，輕抬了下頭，臉上微微有點詫異，看他一眼後繼續低頭彈奏吟唱。

  楚問天被她看了一眼後，心跳加速，無以復加，那張面容正是他曾在書房幻境中從水底若隱若現冒出來的形象，再看身邊兩女，頓失顏色，之前以為藏花的嫵媚是自己從沒看過的，但此女臉上卻再增妖媚之色，而眼神流露中又有高雪晴的純真。

  他此刻心裡清明一片，已經受過她歌聲的蠱惑，現在看到她的容貌雖然一時驚嘆，但馬上想到此女應該是天書所說的水妖無疑了。

  見這水妖無視於他，還在繼續彈唱，他便抱著高雪晴和藏花往大殿走去。

  說也奇怪，整個大殿只有那水妖一人，卻不知道她在為誰吟唱，長長的頭髮如同一件衣服把身體蓋住連腳也不曾看得見，看到大殿正中一個長塌，他便抱過去把她們放在榻上，又以手輕探鼻息，呼吸都是正常，放下心來，起身四處遊蕩，要找出口所在。

  大殿之下有十二根銅柱，上不知通往何處。

  「難道上面還有一層天地？那麼自己便要繼續往上走才是。」他心想著，可看到這兒的與眾不同又不想離去了。

  這十二根銅柱上均是金龍環繞，他仔細數了數，每個銅柱上都是九條龍，這可是皇帝才配有的數目，這兒既不是天上玉皇大帝的凌霄寶殿又不是人間皇帝的朝堂，怎麼會也有九五之尊的皇家氣派。

  他心裡吃驚又四處逛了逛，處處都是飛檐雕梁，斗拱相接，每一個細節都被建造的無可挑剔，氣勢非凡，他面前牆壁上更刻有精美絕倫的圖畫，但都是畫著獸身人面，銅頭鐵臂之人，沒有一個長的像人，他們身圍獸皮，筋骨粗壯，手中拿著刀、斧，盾，弓等各種各樣的兵器，看模樣倒像是在和別人戰鬥，再看要與何人戰鬥時，前面已到牆壁的拐角處了，但拐角處隱隱刻有滾滾的風沙和煙雲，想必那兒的敵人有些法術，非常不好惹，而又故意不刻他們出來，讓看到此圖之人馬上感覺到裡面的人定有古怪，楚問天看到這兒，感到雙方旗鼓相當，定然是一場惡戰，不禁有些神往了。

  「你看到他們害怕嗎？」

  耳邊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這人來到他身後無聲無息，楚問天被他嚇了一跳，回頭看清來人，見他高約九尺，鬚眉，大口，隆準，日角，尤其是頭頂還生有一對龍角，約有六十歲光景，雖長相奇偉，由於是個長者，卻不讓人感到害怕，站在他身邊只讓人感到自己的卑微。

  他站在楚問天身後仰臉看著牆壁上的人影出神不語，楚問天只感到背脊上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知道來人身份肯定不凡，他定了定神道：「他們似乎在追打著什麼，害怕的應該是被他們追打之人吧。」

  「哈哈哈。。。」那人聽了愉悅的大聲笑道：「小兄弟眼力不錯。」又盯著牆上，臉上現出激動的神色，緩緩道：「你可曾數過上面共有多少人？」

  楚問天聞言不禁數了起來，這牆壁雖大但人數眾多，且相互遮掩，有的露頭沒身子，被身前之人遮擋住，有的卻又是只看有腳卻看不見有頭，數來特別耗神，他費力的連數了兩遍卻是兩個數，羞紅了臉道：「晚輩不才，數了兩遍一次是七十九，一次是八十一。」

  他道：「八十。」

  楚問天點頭，看他臉上凝重，似乎在回憶。

  他低沉的道：「他們都是我的兄弟。」說完即轉身走開。

  楚問天眼尖，看他回身時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心想：「這人莫非是說玩笑？但看他頭頂的一雙龍角和牆壁上這些奇形怪狀的人倒也有幾分相似，倒也不像是在說謊。再有這麼大的一個地方我還奇怪怎麼只有他和那水妖兩個人居住著呢，原來他還曾有過八十個兄弟和他在此共同居住過，可是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整天在此地彈曲自娛，竟不孤獨寂寥嗎？沒想過要去人間看看嗎？」

  看他正向長塌走去，趕緊跟上去在後急呼道：「前輩，稍住。」

  那人聞言，住腳回身望著他，眼色威猛無比。

  楚問天不敢和他的眼神正面相碰，低眉看著他的肩膀躬身道：「這兒可是前輩住的地方？」

  那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楚問天慚愧道：「晚輩有兩個妹子受傷，來到此地又沒見此地主人，只看到一個姐姐在彈琴，我沒敢打擾，就擅自主張將兩個妹妹放在了前輩的長塌上，沒有得到前輩的允許，晚輩不該，還望恕罪。」

  那人不說話，徑直走到了長塌之上，看了她倆一眼，各舉一手，「嘿」一聲喊，將兩個人舉了起來。

  楚問天在後驚呼一聲，剛要搶手撲出，陡聞他手中的高雪晴和藏花都是「啊」一聲呼出聲，接著又睜開了眼，茫然看著眼前。

  那人將二女放在地上，她們已然能站立了，就坐在了長塌上面，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

  高雪晴和藏花看清面前之人頭上長了一對怪角，又驚呼一聲，都轉身躲到了楚問天后面。

  楚問天才知道他是要將這二人救醒，自己剛才會錯了意，趕忙拉出身後的兩個人一齊深深一躬道：「多謝前輩搭救。」

  那人向他往旁邊一擺手，看了一眼藏花，沒有說話。

  旁邊正好有幾把椅子空著，三個人明白他意思又謝了一聲坐在椅子上。

  他忽然道：「你們是怎麼來到此地的？」

  楚問天不敢有絲毫隱瞞，把前因後果詳細講給他聽，又把天書拿給他看。

  那人拿過天書，果然看不到裡面的一個字，又還給他，說道：「看你小子誠實，我且信了你的話，不過我這兒有近千年沒人進的來了。到現在你還是第一個。」口氣里略帶讚賞。

  楚問天道：「也許是晚輩福薄，否則就能夠早些年與前輩想見了，那麼我也就早些知道這兒不像外界傳說的那麼可怕了。」

  「哈哈。。。，那些傳說都是庸人自擾，我已經習慣了安靜，所以才讓外界有那麼多誤會，不過，小兄弟如果出去了，可不要對外界說到這兒的一個字。」他最後一句話口氣嚴肅，不是開玩笑。

  楚問天正色道：「前輩教誨，晚輩定然遵從。」

  那人道：「嗯，不錯。你們既然已經在這兒得到了你們需要的東西，不如我送你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