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午夜蘭花

  金鷹王道：「錯！」

  楚問天和高烈一臉錯愕。

  「二弟的功力還是那樣沒有增長，增長的是他那辟火玄掌，換句話說是他的辟火玄掌升級了。」

  「升級？」高烈忍不住怪叫。

  「是的。」他解釋道：「但凡我們學到的功夫都是一成不變的，唯有在自己的修為上升一個階段的時候那功力才被我們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也就是說法力增長而功夫就是功夫。但二弟的功夫就不同了，他的辟火玄掌每使用一次威力就大是不同。想我當初遇到他時，那掌法連一隻餓狼都打不死，後來我給他吃了有五百年功力的獐鹿精的內丹後發現他這掌法威力大增，當時還以為是那內丹起的作用，現在回想起來那內丹對他而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而真正起作用的是他自己的心。」說到這兒高烈更加不懂了，楚問天也迷糊了。

  「是他的心理覺得自己能夠用辟火玄掌做更難的事了，而我相信他之前打那餓狼和獐鹿精時心裡只是想著要試試它而不是從心裡真正要去用它。」楚問天稍加回想便點頭承認。

  金鷹王微微一笑，繼續說下去：「還有，那本天書根本沒有理由只教你這兩樣功夫的，可事實是我們今天才發現它也只是教了你這兩樣，再回想你的另一門玄功『召喚神術』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在收白虎之前他只是收了那匹餓狼還有一隻牛精，難道這樣就能夠把白虎收了嗎？我開始還以為是靠那仙草的力量呢。」他說到這兒又轉頭問高烈道：「你還記得他當時是怎麼收的白虎和猴精嗎？」

  高烈仔細想了想道：「我當時感覺都不認識他了，感覺是另外一個人在操縱他做了那些事。」

  金鷹王道：「三弟你說的很對，我那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現在回想起那天和你師伯天一真人的交手，尤其是他一掌擊敗八個天兵時我又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那時他沒有吃丹吞草功力沒有大增，可為什麼就能將辟火玄掌發揮到那種境界呢？我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天書傳授給他的兩套玄功都是簡單易學，而要應用它不是簡單靠外力而需要他的心與這門玄功水乳交融，達到天人合一物我兩忘的境地才能發揮出那兩門玄功的真正威力。」

  高烈點頭稱是。

  他又道：「而三弟你說的那幾次感覺不是他本人的情況，就是二弟他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地。尤其是遭受外來的突然刺激或生命正遭受到不可抗力的危險時，身體的本能反應便能超越思維，這便是物我兩忘。」

  楚問天若有所思，許久他才問道：「你們說當時不認識我了，你們看到的人不是我嗎？」

  金鷹王低頭不語，高烈卻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天你吃了金針山仙草爆體而亡後，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了吧。」

  話一說完，金鷹王瞪了他一眼，果然高烈再看他時已經悶悶不樂了。

  「咦，你們怎麼好像不高興呀，難道不知道子時已經到了嗎？我在書房門前都等了你們好大一陣，看你們還不來我只好親自來叫你們了。」薛夢嬌蹦蹦跳跳來到楚問天身邊又柔聲問道：「你看我好不好？」說完一抖手腕，落出一把鑰匙來。

  「這次你不用再偷偷摸摸進去了，我知道鑰匙被父親藏到什麼地方了。」說完又很自豪的嘿嘿笑。

  楚問天還在思考高烈說的話：「自己到底是誰？他想了許多，感覺到還是自己的身體呀，一著急便緊張，一緊張便心跳加速，和自己往常一樣呀。」待薛夢嬌到他跟前說話他才不再去想，反正也想不透，不想也罷，做現在的自己也好，至少可以再次會會那玉面蛟龍了，他本就是豁達爽朗之人，如果不是慘遭滅門之災他現在也許是另一番天地。

  「呵呵，我再也不偷偷進去了，有你在什麼都好辦。」他不失時機的誇獎。

  她芳心大喜，雙眼一眯，笑道：「那還磨蹭什麼，快來吧，錯過了午夜就要等明天嘍。」

  三個人跟著她一起進入書房，那二個人都是第一次來，還感到新奇到處看了一遍，到處掛滿了她父親所寫的字和所畫的畫。而楚問天此番是第三次來，他一來就盯著那副飛鳥覓魚圖看，那二人這才盯著這幅圖也看，看了許久，也只是說畫的活靈活現，真是好。至於異樣之處都是沒有看出來。

  薛夢嬌驕傲的說：「是我父親的。」

  旁人沒聽出什麼來，楚問天猛然問道：「是你父親的，還是你父親畫的？」

  「這不都一樣嗎？」她不以為然。那二人也覺他問的實在不該。

  楚問天追問：「明珠妹子，你好好想想，是你父親從別人處拿來的還是自己畫的。」他這樣問，這三人才明白過來。

  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這些字呀畫的，嘻嘻，我就喜歡玩。」

  楚問天心想：「雪兒曾說過這是薛叔父所畫，那當時問他時，他肯定搪塞道是自己畫的，尤其是他本就擅長丹青此道，如此一來，雪兒就信以為真了，難怪這副畫卻有這般魔力呢，雪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它要臨摹還有自己眼前竟能出現幻覺，都跟這幅畫有關係。至於薛叔父他為什麼要對雪兒撒謊，這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高烈道：「二哥，你不是來此地找那幽冥玄界的入口嗎，怎麼看起畫來了？」

  楚問天道：「就是這幅畫。」三人聽了都不禁再次仔細看它，良久，還是沒有看出一點古怪來。

  楚問天道：「好了，現在正是半夜子時，我試試吧。」三人聞言從畫前退開。

  他閉上眼睛，心裡想著那天的情形，自己是如何進入恍惚狀態的，想著想著，突然想起那股奇怪的香氣，似乎是來自雪兒的身上，淡淡的像是一種花的味道，嗯，是花的味道，是什麼花呢？「桃花？杏花？荷花？菊花？杏花？」這些常見的話一一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都覺不是，這時，突然有四個字從他腦中冒了出來「蘭花午夜，午夜蘭花。」現在正是午夜，那味道莫不是？

  他閉眼問道：「明珠，你高姐姐身上的胭脂是什麼味道？」

  「是蘭花香，姐姐說她最喜歡這香而不濃，芳而不烈的蘭香了。她還送我一瓶呢。唉！你問這個幹什麼？」她臉上又要變色。

  沒理會她，楚問天又繼續冥想起來，這香氣似乎能夠讓他徹底將心放下，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屋子裡靜悄悄只有喘氣聲，他的心正慢慢隨著冥思沉下去，「當時，是雪兒在我身邊，而我一聞到那股香氣，才立刻有的幻覺。」耳朵里除了他們越來越清晰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別的了，他又使勁想了想還是沒有成功出現那幻覺。

  他只好停下對薛夢嬌說道：「你去把那瓶蘭香胭脂拿來。」

  「哼！」金鷹王示意她聽話，她便沒再發作，一會兒，就把胭脂盒拿過來。

  胭脂盒一被打開，馬上一股淡淡的蘭香就鑽入楚問天鼻孔沖入腦中，他馬上閉上眼，用心去感應，期待著那幻覺再次出現，那從黑幕中從天而降的水滴應該就是無根神水吧。

  使勁嗅著胭脂，使勁冥想，那幻覺似乎只存在於他的記憶中了，再也沒有像之前的那種歷歷在目如臨其境的真實感覺，因為他覺得這香氣里似乎還缺少點什麼。

  「缺什麼呢？」

  正出神想著，突然他鼻子裡似乎又嗅到了另一種味道，那味道和蘭香極其相似，但比蘭香更加真實，他知道胭脂盒裡缺的就是這種味道、

  因為此刻他眼前正漸漸出現一汪大大的水潭，竟比上次大了許多，而且也清晰了許多，不同的是這次沒有出現從天而降的水滴，而是清晰的在他眼前露出幾層台階，那台階上布滿了苔蘚已經好久沒有人走了，他忍不住抬腳想踏上去先把那苔蘚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