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奇怪的香氣
2023-10-24 09:21:55 作者: 柳新月
不知過了多久,楚問天鼻子裡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還模模糊糊聽到一個聲音說道:「馮公子,就是這個人。」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
一個年輕的聲音道:「哦,就是這個人將你們四兄弟所殺?」聲音很冷。
那熟悉的聲音道:「是的,馮公子,這小子厲害著呢,他。。。」
「哼!」聲音里很是不滿。
果然,那熟悉的聲音不再說話,看樣子他很是害怕這人,而這人又很忌諱聽見別人比他強。
「但憑馮公子的煊赫家世,當然是不會把這人放在眼裡了,這點屬下自然是再明白不過了,所以屬下才來這兒避難,能承蒙公子收留,屬下感激萬分,萬分感激。」他害怕那人生氣,又不失時機的捧了一句。
那年輕的聲音沒再響起,也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生氣,所以那人也不敢說話了,過了一小會。
年輕的聲音又冷冷道:「你知道這兩個女人是什麼來歷嗎?」
「這。。。屬下不知道。不過我見他時身邊是兩個男人的,現在怎麼變成兩個女人了?」聲音里滿帶著小心。
聽到這裡,楚問天猛然想起,這聲音是那黑風洞裡逃脫的老二蛇精的,他到了這裡聲音沒有了以前的底氣,唯唯諾諾的,所以剛開始他沒聽出來。
「既然這樣,你去把他弄醒,待我問一問。」聲音里依然是冷。蛇精滿口答應。
「不必了,我已經醒了。」楚問天主動開口說話,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正看到蛇精伸腳要踢他,一瞪眼,嚇得他收腳回身躲到了一個人的身後。
那個人瞪了蛇精一樣,神情里很不高興,意思是:有我在,你還害怕什麼。
這個人,二十歲模樣,想是久住水下的原因吧,臉色發白,但五官精美,竟是個絕世美公子,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神情木然。
此刻他鼻端又傳來了那股淡淡的香氣,但究竟出自哪兒一時也聞不出。
仔細端詳了一下四周,外面是一串一串冒著泡的水氣,才知道自己是在水底,呆在一個與水隔絕的透明屋子裡,四周長滿了各色水草,綠油油的點綴著牆壁竟有說不出的浪漫氣息,只是一看到那青年了無生機的臉這感覺就蕩然無存了。
真不知道這種屋子是怎麼造出來了的。
那個青年就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兩邊擺滿了海里才有的珊瑚樹,五顏六色的各種都有,還有水晶球,一個個在巨大的河蚌里閃著白光,地上鋪著紅紅的毯子,整個布置不亞於龍宮,而那蛇精此刻就站在他身後,露出兩個驚疑不定的眼睛,滴溜溜亂轉,他在想辦法逃脫。
楚問天將二女拍醒才依次站起身來。那薛夢嬌定了定神,看著眼前的楚問天和那青年都是一般的風姿卓絕,人中龍鳳,但身邊的一臉溫和醇厚讓人願意親近,而對面的卻是面色僵硬,冷冰冰的一個人,心裡不禁做了比較,還是願意和身邊的人親近。高雪晴看了他一眼,不自禁的就往楚問天身後靠了靠。
薛夢嬌看那青年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問天,楚問天也是看著他,二人正在眼神上較力,她毫不示弱,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指著坐著的青年道:「你是誰,怎麼住在水底?」她竟也看出了身在水底。
「哼。」那青年不屑說話,仍然用那冰冷的目光看著楚問天。
蛇精悄悄探出半個身子,說道:「這位是馮公子,他是水神河伯的三公子玉面蛟龍,住在此地造福一方的。」
薛夢嬌連連點頭道:「哦,是你們呀,原來是你們將此地攪得不得安寧,罪魁禍首原來就是你們。」蛇精臉色陰晴不定,嘿嘿著不言語。
她轉頭對楚問天道:「楚大哥,你不知道,這兒三年前原來太平無事,此地的漁民將這片水域看作是福地,每次都能滿載而歸,換成銀子日子過得順順噹噹,可有一天突然有漁民在此無故連人帶船沉入水底,第二天他才從水底爬出來,結果就說了一番稀奇古怪的話:『水底有河神,不讓我們在此打漁了,如果想打,則每月的初一十五要定時祭祀,還要塑河神的像建廟供奉,這樣每隔二天才能下水打一次呢。』其他人沒當回事,繼續在此依舊打漁,哪料到每到中間魚多的水域,人和船就蹊蹺的沉入水底,而且第二天又都從水中爬出,說著一樣的話,從那以後,那些漁民才明白這事是真的,就聯合漁民湊錢興建了這個河神廟,依著他們口中的樣子塑了一尊像。我現在看著他的樣子和那廟裡的河神是一樣的,你說這不就是他在興風作怪嗎?」
難怪此地漁價貴的出奇,原來是這個人約束漁人打撈,求大於供,價格自然上去了。
楚問天曾專門進廟看過,河神的樣子還記得清楚,經她這麼一說加以比照越看越像,但聽她之言,這人倒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尤其是這次他們也惹他,竟然也被他們拖下水來,這人如此強勢毫不講理,難道說任何人只要一靠近水中央就要遭覆船之災嗎?
楚問天臉上現出怒色來。
「此地漁民又沒有妨礙你們,他們只是為了生計,你為何要這麼做?」
「這兒的魚蝦鱉蟹都是我的子民,怎麼能讓他們如此容易就取了它們的性命?」他口氣生硬,讓人不容置疑。
「他們幹的就是以此為生,你不讓他們捕魚讓他們如何營生?」
「哼,這是他們的事,我不答應誰也甭想從我這兒拿走一條魚一隻蝦。」語氣更是霸道。
楚問天欲待和他相辯,看他那冷酷的眼神知道也是白搭,說道:「那個姑且不論,我們好好在此划船怎麼也被你弄下來了?」
「難道那幫愚民沒告訴你們這水域中央是塊禁地嗎?」他臉上有些吃驚,感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一派胡言。」他怒道,「三年前你們幹嘛了?現在說這兒是禁地就是禁地,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馮公子聽了臉色鐵青,青筋暴露,在他極白的臉上特別明顯,楚問天不禁心裡加了幾分小心,高雪晴也捏了捏他的胳膊叫他注意,然後鬆開了手。
蛇精突然站出來道:「我們馮公子的家族是統管天下江河,今天來了這裡自然是由我們馮公子說了算,你們外人橫加干涉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家馮公子嗎?要趕我們家公子走嗎?」前面幾句還有點道理,後面簡直就是煽風點火,挑撥離間。
他是唯恐這兒不亂,打起架來才更好,只有將這兩方挑撥起來,變成敵我對立,那自己留在這兒才更有理由和價值。
果然那馮公子冷冷道:「莫非你此來是要管管閒事嗎?」
楚問天自從看到那蛇精畏畏縮縮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心裡的盤算,如今明知那公子中了蛇精的圈套,卻又無法明言,因為看他那剛愎自用的神情就知道他是聽不得別人勸,可是見那馮公子的囂張樣子,自己又氣不打一處來。
也昂然道:「管閒事倒不敢,但我與他有點私人恩怨,想借貴地和他做個了斷。」一指那蛇精,嚇得他又縮回了椅後。
「哦,是嗎?」他轉身看了一眼蛇精,那蛇精連連使眼色讓他不要答應,他又說道:「既然是你們倆的私人恩怨,我就不便阻攔。」那蛇精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板著椅子用近乎哀求的眼色看著他,楚問天也沒料到他會如此說。
「但是,我這貴地可不能讓人隨便廝殺。」故作沉吟狀,那蛇精這才喜上眉梢,「不如這樣,等他什麼時候上岸了,你再和他解決你們的私人恩怨可好。」又仰頭作詢問狀,雖然說話客氣,但這番舉動讓人看起來越發生氣。
薛夢嬌斥道:「難道說他一輩子不上來我們就要在岸上等一輩子嗎?」
馮公子以手支頤,輕鬆顧盼卻不言語。
薛夢嬌看了更加來氣,罵道:「放屁。」
楚問天和高雪晴二人不約而同的暗呼一聲「糟了」。
果然,那馮公子勃然大怒,從椅子上立起身子,向著薛夢嬌虛空劈了一掌。一股水柱呼嘯著打向薛夢嬌,楚問天早有防備,擊出一掌接了下來。
這二人一個用水,一個用火,正是相剋的兩種玄功,這一撞擊,就看誰的本領大了,只聽「轟」一聲響,楚問天噔噔噔後退了三步,馮公子身下的椅子晃了幾下咯吱作響,表面上是楚問天吃了虧,其實他半路接的那一掌是倉促而為,所以這下是旗鼓相當,誰也沒賺著便宜。
奇怪的是楚問天又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氣,比之前的濃了許多,可眼前不容他細想那香氣的來源。
馮公子一擊不成,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眼睛死死盯著楚問天,臉色僵硬眼神凌厲,那二女看了手心裡不禁冒出了汗。
也不知道為何,楚問天一碰到這種眼神,腦海里反而升起一股興奮來,他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內心裡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漸漸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