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結拜大哥

  「大膽妖孽，竟又要害人，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猶如九天玄雷憑空響起，那妖怪聽到聲音身體陡然一震，嚇的把楚問天甩落在地。

  那妖怪也不管滾落在地上的可口美食，聽了這聲音竟是連頭都不敢回連忙土遁逃走，楚問天眼前一晃不見了那妖怪。

  就在此刻，一道紅影也同時鑽入了土裡，沒看仔細是什麼，但土外還連著一道長長紅繩，身後傳來一個雄厚的聲音：「出來。」接著紅繩陡然繃緊，地面「嘭」的爆開，那妖怪被硬生生從土裡拽出來，一個金爪深嵌在他後背，鮮血汨汨不斷流出把身上粘著的泥土都染紅了，原來那道紅影就是這個金爪。

  楚問天這才轉過身看。立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高大精壯的漢子，約三十來歲，半敞著胸膛，露出一胸的黑毛，鋥然發亮，還有滿臉的虬髯，黑紫色的面孔，眼睛上那兩撮黑黑的眉毛卷做一團往發跡旋起，活生生一個鍾馗再世，不光鬼看了害怕，就是人看了也能背活生生嚇死，難怪那妖怪光聽聲音就嚇得溜走呢？當然更是膽顫於他那紅繩金爪了。

  「哈哈哈。。。好小子，要是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沒命了，唉，都怪我明知道他於今晚月圓之日會服食人心修煉內丹的，可我還是忍不住肚子裡的饞蟲，多貪了幾杯黃湯，結果竟睡著了，等我醒來，正四處尋他呢，聽到這兒有慘叫聲，才趕忙過來，差點傷了你小子的性命，誤了大事呀，罪過，罪過。」楚問天看著地上死去的惡狼，心裡又慚又愧，說實話開始只是拿它當畜生看，拿它耍子，如果不是它的慘叫聲引來人相救，自己還是要死在這兒，想不到它轉瞬之間接連救了自己兩次性命。

  那人大踏步邊走邊說，已經走到眼前，對著楚問天就是深深一揖，「某家這裡向你陪個不是，暫先壓驚。」起身又是哈哈一陣大笑，看他對著地上的一頭死狼發怔，笑道：「小兄弟怎麼還可憐起那畜生。」

  楚問天不介意他這樣說，因為他不知其中內情，苦笑了一下抬起了頭，那人正笑呵呵的看著他。

  楚問天初見他長相鄙陋，但是聽完這番至情至深的話心裡油然生出幾分親近，心裡一股久違了的熱情沖向頭腦，趕緊回敬道：「本是小弟的不是，又蒙大哥救我性命，本應是我表示感謝才是。」

  那黑臉大漢搖了搖手道：「我最不喜歡這些俗禮，我說了是我的錯就是我錯了，我早就該把他殺了的卻到今天還讓他活在世上害人，我身上的罪業著實不小。先等我結果了他的性命我們再聊也不遲。」楚問天見他說得堅決也就沒有堅持，退在一邊不再說話。

  那妖怪哪敢再逃，高大的身軀在那黑臉大漢面前突然變得矮小下來，滿嘴討饒道：「金爺爺，孫兒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爺爺饒了我這條爛命吧。」「哦，恩人姓金，這個姓倒是生疏，卻不知道名字，等我稍後問問便知。」楚問天一邊聽著想道。

  「咄！你還敢有下次？上次就因為爺爺我心軟，看你修行不易，加之你誠心悔過，我才放過了你，哪料到你死性不改，今天不僅連害了兩條性命，如果不是爺爺阻攔，你就要加害第三條性命了，這次看爺爺我不收拾了你！」

  這一番話直嚇的那妖怪心涼如冰，臉如土灰，他仿佛預感到自己的死期到了，竟然繞手從後背生生扯下那金爪，嘴裡吐著絲絲的白氣，發出「嗤嗤」的怪聲，瞪著通紅的雙眼徑直面對著這個大漢。

  那漢子卻沒料到一向低聲討饒的他今天會做出如此舉動，一時反應不及竟呆立在那兒。那妖怪突然悽厲的慘叫一聲，對著他的臉張口一吐，一股紅光，嘴裡猛然竄出一個圓球，激射向漢子的面門。

  楚問天認得是他的內丹，當他看到妖怪那不同尋常的舉動時，早就知道不對勁，就暗暗蓄起了「辟火神功」，見他張嘴一吐就知道不妙，曉得如果被那妖怪拼勁全力的內丹擊中估計後果肯定很嚴重。所以沒等那妖怪張口正待吐出之時，他就拼勁全力從旁向著妖怪肩膀打出一記「辟火玄掌」，將妖怪身體斜斜擊倒，但那內丹還是吐出，果然那大漢已不及閃避被擊中，不過幸虧是他這一掌，那內丹才不至於直接打到面門，而是偏了一點打到那大漢的左肩上。

  那大漢悶哼一聲倒退了三步方能站住，甫一站穩，就一把將打在他肩膀上的內丹接住，納入懷中。楚問天看了地上那妖怪一眼已然死了，身體慢慢縮小冒起了白煙，片刻灰飛煙滅。

  那金姓大漢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今天是小兄弟救了我一命，更想不到你深藏不露身懷仙訣，哥哥看走眼了。」說完輕咳了幾聲，看來傷的不輕。

  楚問天連忙過去扶著他身子，找了塊乾淨地方坐下，他還連連擺手強口道：「不打緊，不打緊。」但疼的直皺眉頭了。

  楚問天看到這些心裡好笑，但不說破，向他說道：「小弟姓楚，名問天，還要多謝哥哥搭救之恩。」

  「不要再說感謝這樣的話，哥哥聽了就頭疼，現如今你又救了我一命，莫非現在還要哥哥向你感謝救命之恩嗎？」

  楚問天趕緊起身擺手解釋道：「小弟絕沒有這個意思，是。。。」那漢子突然抓緊他的手把他扯回坐下道：「某家行走江湖十餘載，卻沒遇見過像你這麼投機的兄弟，我們結為兄弟可好？」

  楚問天沒有想到他說出這般話，聽在心裡欣喜萬分，也緊抓住他的手道：「我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孤苦零丁實在孤獨，能與大哥結拜兄弟真是小弟的福氣。」

  「如此甚好！今晚我們就對著天上的月亮起誓，從現在起結為異姓兄弟，我痴長几歲，做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哈哈哈。。」又是一聲長笑，驚起了幾隻夜鳥，撲稜稜的朝著月亮飛去，顯然他心裡也非常歡喜。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哥哥配不得做你的大哥嗎？」濃眉上挑，大聲喝問。

  「可是我還不知道哥哥尊姓大名呢？」

  「嗨，都怪我，竟忘了介紹自己。我姓金，名字叫。。。。」他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道：「我竟忘了？十餘年沒有叫我的名字，我竟自己也記不得，算了，記不起就不說它了，因為我慣用的兵器是紅繩金爪，所以江湖人稱我金鷹王，嘿嘿，這個名字響亮吧？」楚問天強忍住不笑，只點了點頭。

  「我喜歡！」說完還不忘強調。

  「沒想到金大哥性子這般直爽，憨厚真誠至廝。」楚問天心裡這樣想，「真不枉做了自己的大哥。」他心裡真的很喜歡這個剛結拜的大哥。

  「弟弟，初次見面，哥哥沒有什麼好送的，但今天我卻有一個寶貝要送給你。」語氣里一片赤誠，讓人不容推辭。

  「哥哥，是什麼好東西，先讓我看看。」楚問天不好意思上來就接受人家的禮物，但又不忍拒絕，所以才如此說。

  「那不行，你不要我就不給你看了。」又把剛要拿出來的東西重新塞進了懷裡。

  楚問天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過了半響，又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給你的是什麼寶貝嗎？」

  楚問天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笑道：「我是很想見識哥哥的寶貝，肯定能讓我大吃一驚。但是哥哥，如果是你不需要的東西，給了我自然要，可如果是對於哥哥要緊的東西，弟弟是萬萬不能要的。」

  「哈哈，這不就好辦了嗎？」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白亮亮的圓球來，問道：「喜歡嗎？」

  「啊！這不是那內。。，可不是紅的嗎？」

  「怎麼又變成了白色的，對吧？嘿嘿，這個你自然不知道了，讓我仔細告訴你。」

  「凡是牲畜之類修煉成妖的，必生內丹，不像人一樣，人練的是精神，修的是元氣，也就是元精，所以不會生出內丹。但是他們的內丹就像人的元精一樣代表著生命。不同的是人的元精一散就萬劫不復，元精隨之四散不復存在，而他們的內丹即使身體死去卻還能留存下來，但由於離開了身體顏色就變得黯淡，到最後紅色褪去變成白色，可裡面還保藏著他們的元精，所以這對我們這些修行之人幫助很大，所以哥哥要把它送給你，不正是你需要的嗎？」

  「哥哥不需要嗎？」

  「哈哈哈。。。哥哥已經吃了很多，想吃隨時可以殺幾個妖怪來吃，讓你能殺得了幾個？」說完把那內丹遞到他手裡。

  楚問天接過內丹訕訕的羞紅了臉。

  之前他以為自己既然修神了便會強大無比，哪知道竟連一個小小的妖怪都殺不死，現在才知道修神之路漫漫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可是哥哥現在肩頭還流著血，你先服食了它，等下次取了再給我也不遲。」

  「哦，我差點忘了，哈哈。。。」一邊笑著，往壞了掏出一個小瓶，上面沒有字，從裡面倒出三粒丸藥，放入口中嚼了幾口，又吐在右掌心，把藥抹在了左肩傷口上。哪消片刻，傷口處竟眼瞅著不再流血，慢慢癒合，完好如初了。

  楚問天驚奇的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傷口那地方，一點痕跡都沒有。

  「神奇吧，更神奇的東西多了？這個也送給你，日後會用的著。」沒等他同意又把瓶子拍進他手裡，接著嘴裡又「呸呸呸」了幾口道，「日後不會用的著，永遠也用不著。哈哈哈。。。」

  楚問天一手捧著內丹，一手捧著小瓶，心裡對他極是感激，眼眶一熱，兩滴熱淚忍不住滴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