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開誠布公

  馬車入城，徑直朝著蘇府趕去。

  蘇府前，馬車停下，小鯉魚和秦憐兒下了馬車，馬車卻是沒有多停留，繼續前行。

  蕭王府，凡蕭寒聽到蘇白回城的消息後，便一直在府中等待，神色間有著一絲著急。

  王府前，馬車停下，蘇白下了馬車，直接走入蕭王府。

  王府內，侍衛並沒有阻攔，反而有下人提前在府中等候，見到蘇白後，立刻領路蘇白朝議事堂走去。

  議事堂內，一向心神堅定的蕭王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不時站起、坐下，又站起，在堂中走來走去。

  「王爺，蘇先生到了。」

  下人帶著蘇白走來，恭敬行禮道。

  「蘇先生，快請進。」

  凡蕭寒看到蘇白到來，立刻上前，請道。

  蘇白走入議事堂中，目光看著眼前蕭王，正色道，「問出來了。」

  凡蕭寒聞言，左右看了看議事堂外，問道，「是不是金妃？」

  「不是。」

  蘇白說了一句，將從香凝那裡得到的供詞交給了眼前蕭王，補充道，「至少，從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金妃的嫌疑不大。」

  凡蕭寒接過供詞，看了一眼，神色漸漸變化。

  皇后娘娘？

  怎麼可能！

  「其實，我也不相信會是皇后娘娘。」

  蘇白輕嘆道，「我與皇后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怎麼也看不出皇后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會不會是香凝作了偽證？」凡蕭寒凝聲道。

  「不會。」

  蘇白搖頭道，「逼供的人，是個高手，蕭王若是信不過，我可以讓人把香凝交給蕭王。」

  「那倒不用。」

  凡蕭寒說道，「本王信得過蘇先生，只是，從這證詞來看，即便香凝願意指證皇后，也無法定皇后的罪，畢竟，香凝不曾當面從皇后那裡得到命令，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沒有物證。」

  「蕭王說的不錯。」

  蘇白點頭道，「這份證詞，只能作為輔證，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我已派人易容成香凝的模樣，繼續隱藏在金妃娘娘身邊，希望能拿到進一步的證據。」

  「沒那麼簡單，有一事，蘇先生可能還不知道。」

  凡蕭寒沉聲道，「昨日，陛下派人搜宮，在金妃宮中搜出了巫蠱之物，除了一隻蠱蟲外，還有一個插滿銀針的木偶，而木偶上刻著的時辰正是珊舞的生辰八字，如今，整個金月宮的人全都被帶入了宗正司中，嚴刑拷問。」

  「竟有此事？」

  蘇白聞言，神色一驚，道，「金妃不在宮中，發生這樣的事，很可能是有人嫁禍。」

  「此前，本王也有所懷疑，蘇先生帶回香凝的證詞後，本王便更加確定，這皇宮中，有人要拿金妃做替罪羊。」

  凡蕭寒冷聲道，「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皇后。」

  「這件事，尚且有很多疑點，還無法斷定就是皇后所為。」

  蘇白冷靜分析道，「除非我們拿到直接的證據，否則，一切還都只是懷疑。」

  「蘇先生說的對。」

  凡蕭寒強壓心中的波瀾，道，「越到這個時候便越要冷靜，絕對不能被真兇掩人耳目。」

  「聽到蕭王說出這些話，蘇某便放心了，這件事，急不得。」

  說到這裡，蘇白似是想到了什麼事，目光看著眼前人，道，「蕭王，蘇某也有一件事相求，希望蕭王能夠幫忙。」

  「蘇先生盡言無妨。」

  凡蕭寒正色道，「只要本王能夠做到，定然會竭力相助。」

  「最近，有人在查蒔花苑的，希望蕭王能幫忙擋一擋。」蘇白輕聲道。

  凡蕭寒聞言，神色一震，片刻後，回過神，驚道，「蒔花苑是先生的？」

  蘇白點頭，道，「四年前，為了來洛陽，所以，將蒔花苑買了下來。」

  「四年前，先生才十三歲。」

  凡蕭寒詫異道，「那個時候，先生已經計劃來洛陽了？」

  「嗯。」

  蘇白頷首，正色道，「蕭王，此事，蘇某隻告訴了您一人，還望蕭王能予以保密。」

  凡蕭寒強壓下心中的震驚，點了點頭，道，「蘇先生信任本王，本王定然也不會讓先生失望，只是，本王還是想問問，蘇先生來洛陽，究竟是要做什麼？」

  「蘇某自恃有才，當然不甘平凡，終究要為陳國做些事情。」

  蘇白正色道，「但是，蘇某也清楚，僅僅有才，在這洛陽城是站不穩腳跟的，必須也要有相應的勢力和手段才行。」

  凡蕭寒聽著眼前年輕人的話，實在難以置信，四年前，僅僅只有十三歲的蘇白，已經在計劃好四年後前來洛陽城的事。

  在朝為官這些年，他見過數不清的青年才俊，不少人都有天才之稱，但是，跟眼前年輕人相比，天才兩個字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只要蘇先生不做對陳國有害之事，本王，永遠都會是蘇先生最好的朋友。」

  蕭王收斂心神，認真說道，珊舞一事，這位蘇先生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因為立場，還可以藉此大做文章，但是，蘇先生並沒有這麼多，反而盡心竭力助他查找真相。

  捫心自問，換作是他，是否能夠做到如此程度？

  才能，不少人都有，但是，德行，卻是更在才能之上的東西。

  「多謝蕭王。」

  堂內，蘇白抱拳恭敬一禮，謝道。

  他做這個決定，同樣也是權衡了許久，多次接觸以來，他對蕭王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自蕭王力排眾議，支持凡珊舞和齊文清的婚事開始，他便知道，蕭王是一個可以交往之人。

  在兒女婚事上，能抵抗住權力的誘惑，拒絕聯姻帶來的利益，以兒女的幸福為首要考慮，這樣看似簡單的事，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至少，身為母親的蕭王妃便沒有做到。

  「現在想想，難怪先生要把春蘭安排到蒔花苑。」

  凡蕭寒感慨道，「蒔花苑是先生產業，用來藏人的確最適合不過。」

  「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蘇白說道，「如今，不少人都在查蒔花苑的底細，其中還有太子的人，蘇某請蕭王幫忙，便是因為不想太子知曉此事。」

  「的確不能讓太子知道。」

  凡蕭寒點頭道，「太子生性多疑，若讓他知道，蒔花苑在先生名下，定然會對先生的身份和目的有所懷疑。」

  說到這裡，凡蕭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那先生進京時的那篇賑災之策，由季歸老先生交給朝廷，也是故意而為了？」

  「不錯。」

  蘇白頷首道，「季歸老先生愛才，又頗有名望，唯有季老先生親自獻上那篇賑災之策，才會引起朝廷的重視，蘇某，才能名正言順的走到世人面前。」

  「高明。」

  凡蕭寒感慨萬千，道，「所有人都以為，蘇先生有今日地位，雖然才華占了一部分原因，但是，最關鍵的還是蘇先生的運氣無人可及，如今想來，一切都已是蘇先生安排好的。」

  「蘇某雖然用了一些手段，但是蘇某從來沒有害人，做這些安排，只是想給自己搏一個前程，然後，為陳國做些事情。」蘇白神色認真道。

  「本王相信蘇先生。」

  凡蕭寒應道，「蘇先生能開誠布公和本王說這些，本王便要擔得起先生的信任，先生請放心，今日說的這些話，本王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多謝蕭王。」蘇白再度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