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君子之風
2023-10-24 09:06:35 作者: 一夕煙雨
蘇白看著走來的秦憐兒,開口問道。
「公子,你讓我派去盯慶元侯的探子傳來消息,慶元侯今日從太子府離開後去見了一個叫肖哲的儒官。」秦憐兒稟報導。
「肖哲?」
蘇白聽到這個名字,面露異色,道,「若我沒有猜錯,此人應該會是此次科舉的副主考之一,看來,太子還是走了一步錯棋。」
自從他知道慶元侯之子慶雲軒報名參加了此次科舉會試,太子又被任命為科舉副主司,他便派人一直盯著慶元侯,結果不出他所料,為了兒子的前途,慶元侯還是求到了太子那裡。
這是人之常情,卻也是慶元侯和太子最容易犯錯的時候。
「派人盯緊這個肖哲,再讓人仔細查查他的底細。」蘇白叮囑道。
「憐兒記下了。」
秦憐兒應了一聲,繼續道,「公子,還有一事,苑主派人送來消息,半邊月醒了。」
「嗯?」
蘇白聞言,眸子微眯,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事。」
「是!」
秦憐兒恭敬應下,旋即快步離開了西院。
「小哥哥,你們在說什麼?」
不遠處,仡離吃著自己的點心,看到秦憐兒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一些府中的小事而已。」
蘇白轉過身,故意岔開話題,笑道,「對了,阿離,那個卯川離開洛陽了嗎?」
「沒有。」
仡離小臉露出一絲愁容,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初,道,「不管他,反正他也找不到我。」
「你還真是心大。」
對於眼前丫頭的心態,蘇白已經佩服的無話可說。
不過說起來,卯川要是一直不從洛陽離開,阿離便始終有被發現的可能,這著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正面抗衡一位先天強者,尚且太過勉強。
卯川之事,還是找機會解決才好。
「小哥哥,我們出去玩吧。」
仡離吃完手中最後一塊點心,從石凳上跳了起來,開口道。
「現在?」
蘇白看了看還沒有完全暗下的天色,道,「再等等,晚些帶你出去。」
「先生,時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一旁,季川也注意到西邊太陽將要落山,上前行了一禮,一臉憨厚地笑道。
「去吧,替我向季老先生帶句話,近日事情繁多,可能去太學的次數要少些,請季老先生不要見怪。」蘇白開口道。
「先生的話我記下了。」
季川應了一句,旋即從蘇府離去。
熱鬧看完,仡離也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西院,準備再去吃點東西,晚上好出去玩。
院中,只剩下蘇白和老許兩人,氣氛安靜了許多。
西邊,夕陽將落,晚霞如此美麗,老許看著西邊的晚霞,眸中露出一抹感慨。
他真的老了,最近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許,想什麼呢?」
蘇白注意到老許的神色,開口問道。
老許回過神,咧嘴一笑,道,「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沒想到時間一晃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
「你年輕時的事情,我倒是很少聽你提起。」
蘇白好奇道,「我可聽祖父說過,當年的君子劍武道修為雖未入大先天境界,一身劍意卻幾乎已破開大先天的壁壘,距離真正破境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如此強大的你,為何會輸了一招。」
「因為自負。」
老許無奈笑道,「天下人才輩出,劍道之上,更是有無數驚才絕艷的天才出現,老奴就是因為太過相信自己的力量,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比試方式,君子劍,沒有君子之風又怎能稱謂君子劍,失敗,已是註定,蘇平平,他和公子一樣,太聰明了!」
「他不是聰明,他是卑鄙。」
聽到蘇平平三個字,蘇白並沒有像陳國武者那般敬仰,而是一臉鄙夷之色,仿佛與其有什麼深仇大恨。
陳國劍神,蘇平平,二十年前打敗君子劍,十二年前破境邁入大先天,陳國傳說中的人物,來歷、身份皆少有人知,可謂十分神秘。
就這樣的一位堪稱傳奇的武道宗師,在蘇白手中,卻只能得出了「卑鄙」兩個字的評價。
「無所謂卑鄙,他只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而老奴,敗給了自己的自負。」老許苦笑道。
這一敗,他也徹底失去了踏步大先天的機會,代價太大了。
「說起君子之風,老許,它在哪裡?」蘇白問道。
「河津龍門,赤水之下。」老許回答道。
「竟在這裡。」
蘇白驚訝道,「那為何此前去往河津之時,你不將君子之風取回?」
「劍心已破,有何顏面再提劍。」
老許看著西邊西落的夕陽,輕嘆道。
「不就是敗一次嗎,還是被蘇平平算計了,什麼劍心不劍心的,若是敗一次就破了劍心,公子我敗這麼多次還活不活。」蘇白不爽道。
「公子不同。」
老許咧嘴笑道,「公子的心性,是老奴平生所見最堅韌的,和公子相比,老奴自愧不如。」
「少拍馬屁。」
蘇白沒好氣道,「等公子我找到醫治你雙腿的辦法,你就給我把君子之風拿回來,再找蘇平平打一架。」
「多謝公子,不過,老奴這腿恐怕已很難治好,公子身上承擔的事情太多,就不要在老奴這裡再浪費精力了。」老許輕聲道。
「無聊,你自己在這傷感吧,公子我還有一堆正事要做,告辭。」
蘇白心情不爽地說了一句,轉身朝院外走去。
「公子。」
就在蘇白將要走出西院時,後方,老許開口,正色道,「小心陳帝。」
「囉嗦。」
蘇白停下腳步,回了一句後,邁步走出了西院。
十二年前,柱國府一夜間血流成河,那四個人的確罪大惡極,不過,在這四人之後,陳帝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沒有陳帝的默許,縱然給長孫炯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柱國府下手。
追根究底,帝王的疑心和冷漠,方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如今奉天殿那位,其實才是他最忌憚的人,他又怎敢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