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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狐狸尾巴

2023-10-24 09:06:35 作者: 一夕煙雨
  床榻上,蔣貴看到一眾兄弟的指認,目瞪口呆。

  這些傢伙!

  「十里。」

  杜衡掃了一眼眾人指證的蔣貴,淡淡道。

  蘇白、曹華等人聽過,面露幸災樂禍之色,卻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情。

  「是,杜千戶!」

  蔣貴從床上爬起,咬牙切齒地掃了一眼營中「同甘共苦」地兄弟,旋即欲哭無淚地出去跑步。

  「蘇白,跟我來一趟。」

  杜衡目光移向正在幸災樂禍的蘇白,平靜道。

  蘇白聞言,也從床榻上起身,邁步跟了上去。

  帥帳,杜衡走來,身後,蘇白隨之一同跟了進來。

  「麟帥,蘇白帶到。」

  杜衡恭敬一禮,說道。

  「參見麟帥。」

  蘇白上前行禮道。

  「朝堂上傳來消息,對於黑水軍這次的剿寇行動,陛下表態,不懲不賞。」

  尉遲麟看著前方沙盤上的局勢,淡淡道。

  「如此,最好。」蘇白平靜道。

  「李狂生和半邊月的其他部下需要押送回洛陽,等待朝廷的審問。」尉遲麟繼續說道。

  「何時?」蘇白詢問道。

  「十日後。」尉遲麟回答道。

  「十日?」

  蘇白皺眉,道,「這麼久。」

  「不給半邊月一點準備的時間,她怎麼過來搶。」尉遲麟語氣淡漠道。

  「只有我們黑水軍的將士負責押送嗎?」蘇白關心地問道。

  「不是。」

  尉遲麟搖頭道,「以防萬一,屆時,陛下會派皇室供奉過來,暗中保護。」

  「皇室供奉?」

  蘇白眸子眯起,道,「既然如此,那應該萬無一失了。」

  「李狂生是你和杜衡擒下的,便由你們押送回洛陽,如何?」尉遲麟平靜道。

  杜衡、蘇白聞言,互視一眼,旋即齊齊行了一禮,恭敬道,「末將領命。」

  兩人領命後,前後出了帥帳。

  「你說半邊月會不會現身搶人?」杜衡說道。

  「會。」

  蘇白頷首道,「半邊月十分重義,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李狂生被押送到洛陽,一旦進入洛陽,她再想搶人幾乎已無可能,唯一的希望便是黑水軍押送的路上。」

  「半邊月不是傻子,不可能猜不出我們會設下重兵,她要怎麼搶人呢?」

  杜衡眸中閃過異色,道,「若是硬搶,即便她把剩下那點人全搭進去也不可能成功。」

  「我現在也猜不出來,只能等了。」蘇白平靜道。

  就在蘇白回歸黑水軍大營時,陳國境內,三年一次的科舉也開始了。

  在陳國,文人有著很高的地位,不然,朝堂上的言官也不會有如此膽量敢於彈劾黑水軍的統帥。

  一直以來,科舉之事都會有御史大夫長孫炯負責,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御史府都會成為整個洛陽的焦點。

  陳國中,科舉徇私舞弊之事,不露於明面,暗地裡卻是有著不少。

  徇私舞弊之風,並非從長孫炯負責科舉開始,但是,這些來卻是越演越烈。

  陳帝不止一次想要整治,最終卻迫於各方的壓力,不了了之。

  今年的科考,依舊由長孫炯負責,不同的是,太子作為副主司,負責在一旁學習。

  皇宮,壽心殿,陳帝坐在床榻上,與太子對弈。

  太子的棋藝,自幼由陳帝教導,十多年來,雖日益精進,卻是始終沒有贏過一次。

  這一次,也不例外,兩人對弈不到半個時辰,太子便敗下陣來。

  「兒臣輸了。」

  一局結束,陳文恭無奈放下手中棋子,說道。

  「格局不夠。」

  陳帝依舊只是評價了四個字,道。

  陳文恭皺眉,道,「父皇,您總說兒臣格局不夠,究竟是什麼意思?」

  「下棋和朝局一樣,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對,關鍵是便是全盤大勢不能有錯,比如,你與老七的權勢之爭,蘇白有沒有告訴你,如今最重要的是什麼?」陳帝平靜道。

  「軍中影響力。」

  陳文恭如實應道。

  「不錯。」

  陳帝點頭道,「你想要承接大統,必須要在軍中有足夠的影響力,至於一兵一卒的得失,不要去浪費太多心思。」

  「蘇先生去黑水軍大營,是父皇的意思嗎?」陳文恭問道。

  「不是。」

  陳帝搖頭道,「這是尉遲老匹夫的意思,朕只是順水推舟送個人情罷了。」

  「尉遲老國公為何會做此選擇?」陳文恭不解道。

  「那個老匹夫想送蘇白一個人情。」

  陳帝淡淡道,「如今,整個洛陽城都知道,蘇白是你的人,將來,你若承接大統,蘇白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從龍之臣,那個老匹夫不過是給國公府鋪一條後路罷了。」

  陳文恭聞言,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軍中的事,以後再說,你知道朕將你召來所為何事嗎?」陳帝問道。

  「科考之事。」陳文恭回答道。

  「不錯。」

  陳帝頷首道,「科考選取人才,是一國的根本,但是,長孫炯主持科舉的這些年,徇私舞弊之風日益嚴重,朕已不止一次收到參他的奏本,最後卻都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不了了之。」

  「父皇要動長孫大人?」陳文恭震驚道。

  長孫炯身為御史大夫,可謂位高權重,在文臣中的影響力極大,甚至連那些六親不認的言官都要給其幾分面子。

  這些年,長孫炯在朝堂之上一直和稀泥,從不得罪人,再加上每次科舉,長孫炯都會出任主司一職,不少人都恨不得擠破頭巴結這位御史大人,長孫炯也藉機在朝堂和地方上安插了不少自己的親信,權勢之重,少有人可及。

  「要動和能不能動是兩碼事。」

  陳帝神色陰沉道,「如今,長孫炯和他在朝野上下的親信就如同附著在陳國這個大樹上的蛀蟲,若不能除去,大樹早晚要被蛀蟲吃空,但是,如何除去,除去多少,都是一門學問,再有一個月,便是陳國每三年一次的春闈之時,這也是那個老狐狸唯一可能露出破綻的時刻,若這一次還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便又要再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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