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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2:22:10 作者: 厲家錦綿
你問她疼麼?當然疼啊,可是一想到那些衛國的百姓,一想到還在宮中等她的皇爺爺和二皇伯他們,一想到六王府中如今不知怎樣情況的家人們,衛瑜便忍下了這份疼。
疼又怎麼了,疼也是疼這一會兒,大不了腿上少兩塊肉!
想想這兩塊肉能換到的東西,她不虧!
衛瑜這麼想著,都覺得自己不那麼疼了,她微微喘息了兩聲,繼續想別的事情分散自己注意力。
也幸而衛瑜這一份執拗和堅強,讓他們躲過了九王爺派來追殺逃脫皇宮之人的衛隊。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趟過這一片草地,後頭那一堆黑衣人也趕了過來,此刻他們之間還隔著一些距離,可用不了多久,精銳的衛隊註定會追上前頭的弱半殘二人組,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小半個時辰後,信使敏銳的感知到身後聽起來人數並不少的馬蹄聲,他抿起了唇,並沒有即刻將這件事告知衛瑜,而是猛的提了速
一直到奔出幾十丈,衛瑜覺出有些不對,側頭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既問了,信使只得將此事同她道出,衛瑜聽後眉間一緊,面色也不好起來:「那我們如今,便只有逃這個選擇了。」
信使無暇回她,只是啪的又甩了下馬鞭。
他們能感知追殺他們的士兵,士兵也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借著月光看清道上雜亂而清晰的馬蹄印。
毫不意外的,雙方都感覺到對方的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最後,衛瑜兩人只錯覺對方的呼吸聲就在耳後。
衛瑜抓緊韁繩,信使一個使力調轉馬頭,一個躍動,兩人一馬離開了平坦的官道,改為走那隱秘錯雜的小道。
夜色是掩護,也是阻礙,開始他們暫且與後頭的士兵拉開了一段距離,可馬兒好幾次被腳下的藤蔓枯枝絆到,距離便又漸漸的近了。
無論衛瑜心中如何期盼小兔跑的快些,再快些,最好真能同兔子一般蹦起來,可仗不住對方人多,一番周旋後,對方還是隱隱朝他們呈包圍趨勢。
那領頭的人朝他們喊道:「無論你們今日出逃皇宮是何目的,最好都老實放棄,識相些的就舉手投降,乖乖同我們回宮,主子許是還能仁慈些放過你們,如若你們反抗,休怪我們不客氣!」
誰聽他們廢話,衛瑜拍拍信使的手臂,兩人迅速的趁黑衣人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破出了包圍圈。
領頭的人怒火噌噌往上竄,這兩人竟如此不給他面子,連話都不願意聽他說完,遂氣急敗壞,一手指向天空吼:「備弓!」
一群黑衣士兵紛紛將挎在身上的弓拿下,將背後的箭擼下,箭上弦,冰冷的箭頭映照在柔和的月光下卻散發出森冷的白光。
「拉弓!」領頭人吼道,黑衣人們照做,「射!」
咻咻的聲音在林間響起,衛瑜心裡一慌,手下用力抓疼了馬兒,小兔嘶鳴一聲高高抬起前蹄,恰巧讓他們躲過了箭矢的攻擊,卻也暴露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第一批箭連對方的頭髮絲都沒擦到,領頭人心中不爽,再次舉起手掌,高聲喊到:「第二批弓箭手,準備——」
「射!!!」
信使在戰場上不算好手,可身為信使的他馬術不容置疑,「郡主,請您抓緊」,他說著,手持韁繩左躲右躲,十來支箭矢落下後,衛瑜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兩人竟真毫髮無損的躲過了第二波攻擊。
「你真有幾把刷子啊!」衛瑜敬佩的誇獎他。
信使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是高興的,卻沒有時間去接受讚美,因為他心裡明白躲避只是一時的,對方有十餘人,他們卻只有兩人,幾乎等於手無寸鐵之力,照這樣下去,被傷或者被擒都是註定的結果。
果然,敵方有了前兩回的經驗,第三次再將箭射出後,衛瑜不幸被中傷,雖然箭頭只是擦過了胳膊,可疊上先前的擦傷,也足以讓衛瑜痛呼出聲。
「郡主……」信使自責無比,是他顧著逃命沒有注意到郡主,讓她受傷了。
衛瑜輕聲吸著氣搖頭:「無妨,我們快逃。」
信使的目光掃過她浸染紅色血液的大臂,終於還是在敵方再次駕起弓箭時繼續駕馬。
馬兒卻好似被暴露在空氣中的鐵鏽味所驚擾,不安的用前蹄刨著腳下的泥土,又被信使那一鞭措不及防的馬鞭一嚇,再一次的,它瘋狂的仰起了上半身。
這回那馬背上的兩人也沒反應過來,毫無防備的被掀翻在一旁的灌木里,見此敵方士兵兩眼放光,幾乎是志在必得這兩人逃不過他們的手掌心了。
「乖乖束手就擒,死還是同我們回皇宮,選一個吧!」
對方許是只以為他們要逃出皇宮,許是要去投奔什麼人,可衛瑜和信使自己心裡清楚,他們並不是要去投奔,而是搬救兵,虎符還揣在衣衫隱秘的口袋裡,大事還未成,如何能甘願就此被擒。
見他們仍不肯就擒,領頭人的耐心也就此消耗殆盡,正是大半夜裡還在外頭辦差,誰的心情也不好,最好是早些完事早回去了。
想到主子給他們下的命令,領頭人猶豫了片刻,卻懶得再顧忌那麼多了,不若就一網打盡好了,總之荒郊野外的,沒誰會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想及此,領頭人眼裡閃著寒光,再一次,——他希望也是最後一次,舉起了手,嘴裡冷冷道:「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