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謀
2023-10-24 04:35:53 作者: 洒家乃居士
杜醒言無奈的原因倒不是對這位仙君有什麼其他想法,而是,這位莫名其妙的安排,接下里會對這次大戰產生什麼未知的變故,也是一件很難說的事。
這一點,他非常有感受。
這位幽錄仙君莫名其妙把自己同行的那一批人記憶全部消除了,險些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如果不是自己這邊確實是經得住考驗,只怕換做其他人,真就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
現如今,這位又安排了一個什麼徒弟要出力,加入己方,真不知道是不是封神演義看多了,還玩臨危救場那套,屬實有些驚顫人心了。
加上此時端誠道人在外,又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給他那邊有造成什麼影響。
暗嘆一聲,杜醒言一擺手,無奈道:「最關鍵的是,這位仙家只是說了自家弟子會參戰,但具體什麼時候會這裡報導,都很難說……」
「而且,來之後怎麼個待遇,如何處置也是一個問題,雖說好處不少,可仙家弟子要是有什麼過激的行為該怎麼辦呢?」
聞聲,上首的王神乾也有些無言以對。
沉默許久,這才淡淡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說著,又是取來紙筆,親自手書一篇一封信件,寫明情況,最後,又沾上些印泥,蓋上自己的私印。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蘇文對地星各國的網絡通信維護結束以後,各國雖然已經竭盡力量去做了,但最後不得不說,基本上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個通信孤島。
像紙質信件的交流和郵局,重新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作用,雖然說,超凡體系下新的溝通正在重新搭建,但尚未得到推廣。
此時來說,還是出於試驗狀態。
而王神乾呢,又輕易之間不寫信,但只要有了動作,那分量就絕對不輕,這也體現了他對於一些事的鄭重。
畢竟,一位仙君的弟子,足夠夏國上下認真對待了,但還是那話,對於此後的戰局走向,也很難說,會不會引起什麼變故來。
加上這位仙君的弟子可以參與夏國一方,那麼,有沒有什麼妖仙參與到對面呢?這都是一個未知數,一旦真的打成了封神演義那種群邀五湖四海的仙友,那可就笑不出來了。
真誠的說,即使以夏國此時的準備,也很難支持此時龐大軍力的遠征,畢竟,地星升格,產業基本上是天南地北,即使重新展開基建,那也是一個浩瀚的工程。
此時大軍雲集南部,已經是很早之前的先見之明了。
想到此處,王神乾淡淡道:「行了,此事我自有主張,安撫之事也有廣德負責,你且先帶人做好接應杜醒言的事,畢竟,他那邊目前變數更多……」
就算王神乾反應再遲鈍,也深知於那位仙君弟子,格殺數十妖將會給前線帶來怎麼的危機,要知道,目前為止,各國聯合部隊,只是安排了斥候和對面的妖兵精銳在在作戰罷了,大體的軍事行動,在軍隊還沒有完成調動之前,基本上,目前還沒有徹底進入兩軍激戰的烈度之中。
見得事已分派,杜醒言也只能執行。
而營帳之內,王神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也只是幽幽一嘆。
他這些時日,基本不怎麼出門,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畢竟,對面的敵人之中,強者數量可是不少,就算是王神乾此時神通驚人,足夠戰退仙家,但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把對面數十位妖王都能一把放倒了。
是以,這些時日,他將大權下放,除了一些重要的軍事和來往,基本上就是不見人,一意苦修,好在是廣德大和尚知道輕重,一力承擔大小雜事,給他分憂,甚至給王神乾透露了慈蓮寺至高佛法,地藏王菩薩本願經。
為的就是希望王神乾早日有所突破,從從而使得前線壓力大減,畢竟,當前這個環境下,真的不是可以依靠數量來決勝負了,個人的武力,幾乎決定了一切。
除此之外,為了不讓王神乾此行出了什麼差池,便是京師之中,都特意調動人道社稷神器,賦予氣運加持,免得屆時陷入群斗之中。
紫府元神之海內。
一團高大不可及的清氣元神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眺望著遠方,只見其半身似乎都被遮掩在雲氣的海洋里,不見真形。
但偶爾之間,身側的諸般道韻佛言,發出陣陣光芒從其身上閃爍,但奇怪的是,這三團光就是未曾完成徹底的融合。
這也是王神乾不主動的原因,畢竟,當前的他已經處於這個交匯融合的關鍵所在,完全離不開身,非為必要,輕易之間不會出手。
否則,對面的妖王一旦是看出點什麼,那可就不妙了。
好在是對面也僵持住了,即使是王神乾得知之後,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天命在我了,但這個仙君弟子亂入的消息,則屬實就是意料之外了,即使是王神乾,也覺得有些詫異不已。
加上他處於這麼一個關鍵的時期,也很難按說,能有什麼干預。
呼呼~
吞吐之間,清氣元神和道韻佛言所化之神光交互著力量,同時,諸般神文也莫名顯化於此間,一時之間,頗得幾分古人神韻。
正如《鵩鳥賦》所言,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三股力量交互之間,正處於一個激變未知的狀態里,只是觀想顯化的功夫,王神乾隨手一抓,便能演化諸般玄妙。
但本尊真形本性不改,深和真人恬漠,獨與道息之本。
默然間,窺探遠方,卻見妖氣橫空,威勢遠迫,雖然內心並不起波瀾,但見到這一幕,心裡仍是有幾分漣漪。
咚咚咚!
隨著元神震顫,須臾間,吐出縷縷元氣,演化之間,化作諸多神人,手持無數兵器,似是對峙廝殺。
這就是王神乾考慮到自己一旦無法迎戰之時的後備招法。
正如黃庭經一般,顯化無數身神代為戰鬥,可這一手,屬實很難,畢竟,對於黃庭經,他研究不多,此時倉促之間,也是來之不及,只能以其他方式替代。
妖營之內。
妖皇獅妖親自坐鎮此處,不同於當年一般晦澀,此時的他,一身的威武霸氣,穿戴王者之冕服,上面有著日月星辰,各色神獸,傳聞這是妖師考據人族的王者衣冠而特別設計的。
重重山巒之上。
獅妖皇面無表情,看著遠方,似乎是注意到了某個目光的窺探,旋即,目光之中,似有萬般霞光閃爍,將之這樣了去。
此時,看著下方臨時搭建的議事廳之內,諸多妖王的吵鬧喧譁,微微感嘆一聲道:「還是那麼的幼稚,白虎和這牛頭,都是我比較倚重的大妖了,結果,到頭來還是這般的兒戲,也不想想,本尊成為妖皇之後,得到妖族大運的支持,難道還是此前的我嗎?」
「就是老師都選擇了臣服,規規矩矩的替我押送糧秣,正如前不久天竺之戰一般,他奠定了無上威勢,可這會就該是我了!」
旁邊,幾個親近的妖怪見狀,卻是恭維道:「妖皇陛下既然成竹在胸,為何不收拾了這群作亂的小妖呢?」
「收拾他們幹什麼,留著吧,等到吃虧了,被對面打疼了,再由朕親自出手,屆時,整個妖族大運就會全部歸我了!」
說著,他嘆息道:「即使朕自己也是明白,當前的妖國,真正能算得上知己的,也只有老師一個而已,其他的這些師弟和一些半路投靠過來的,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得不說,人類那邊的取詞相當的精準啊!」
說著,又是輕笑不已,仿佛一切在握。
「既然這白虎和牛怪覺得我妖國對他們的待遇輕了,那朕也不為難他們,接下來的仗就讓他們做先鋒吧……」
旁邊那妖怪聽了,面色不變,卻正是曾經在獅子大妖麾下當差的大猩猩,只是相較於以前的痴痴傻傻,如今卻變得狡猾非常了。
而下邊和群妖爭執的,則就是那個白頭鷹了,這傢伙如今實力比之當年也強橫了許多,一改往日那狐假虎威的樣子。
畢竟,當初還有其他散妖質疑他們兩個呢,可現如今,誰不知道,這白頭鷹和大猩猩是妖皇的親信。
聽著獅子妖皇的言語,這大猩猩低頭道:「大王何必看重他們,此事不如交給白鷹妖王,他的手下也有幾個族人,都是顯赫之輩,前不久還有妖來說,路上出了許多殺戮飛禽的修行人,似乎本領很是不凡,不過將這個事交給白鷹妖王,讓他處置……」
實際上,吃虧之後的白鷹很不服氣,他看到自己小弟金雕妖王損失不小,自然要親自出馬,不過,他這邊擔任要職,不是他自己想出來就可以出來的,畢竟,妖皇的護衛工作不可不謂之嚴格。
沒有確切的命令,他要是出發了,只怕,群妖議論之時,就算是妖皇都得大義滅親。
「此事,你照著辦就是了。」
獅子大妖的面色不變,只是聽著猩猩妖的言語,眼中閃過幾分冷色,瞬間,周圍的空氣就冷了下來。
此時,面對面的猩猩妖自然是有感覺的,眼中不由得閃過幾絲慌亂,而這些都被獅子妖皇收入眼帘。
只是言語莫名平淡了幾分。
「你和白鷹都是我的心腹,以後的事,有你們忙碌的,此時,不用你們操心,就讓白虎和牛頭去辦吧,他們兩個,早就不是很安分,正好借著這個時候,敲打敲打……」
實際上,當初妖都之外一戰,還是沒有把白虎妖打服氣,也不知道這傢伙封王之後,又從老師那邊學了什麼東西,竟然有底氣,覺得自己翅膀又是硬了。
「既然如此,正好讓他試試對面的斤兩!」
自從煉化妖運之後,獅子妖皇的實力就不可抑制的走向了強大,幾乎是一天比一天恐怖,曾經,他還對諸多妖王的聯合有些顧忌,但隨著時間的變化,他發現,自己幾乎是一天比一天強大,甚至,神魂之中,隱隱觸及了某個無形的天花板。
直覺告訴他,只要十年,他就可以完完全全的跨入其中,只是可惜的是,這場戰爭開始了。
不過,獅子大妖一點也不擔心,畢竟,作為妖皇默運造化之力,幾乎先天立於不敗之地,加上國運的支持,上千萬妖族眾生的擁戴,他不信這人間之內,還有誰可以和他一戰。
就是對面的那個神秘人,他也不行。
雖然,獅子大妖也感知到了對方似乎也處於了一個和自己當前差不多的環境之內,但獅子大妖清晰的感知到,他還在摸索其中呢,不像自己,在妖國大運的支持下,幾乎已經走到了極限。
可見,為一國之王者,享受大運支持,是何等的瀟灑自在。
「就這一步之差距,朕屆時,便可一戰滅你!」
獅子妖皇說著,語氣之中充滿著自信,而他所憑藉的,卻不是妖國的這十幾萬精銳妖軍,而是他自己一身恐怖的實力。
對於妖皇來說,這天地之間,除了天上仙聖和陰司鬼神,他誰也不放在眼裡,至於那龍君,獅子大妖認為,自己和他應該是出於一個差不多的實力範疇之內。
等到自己這邊擊潰了人類的反抗之後,必然要親自登門入海,和龍君探討一番人間界誰是老大的問題。
聽著獅子大妖的言語,猩猩妖幾乎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些年來,他放棄當初的妖王大位,被猩猩和猴屬一族嘲諷分不清輕重,畢竟,給別妖當仆奴,哪有自己當家做主來得痛快。
可有那個小妖知道,自己是侍奉在妖族的萬古一帝之前,相較來說,區區的一個妖王之位,又算得了什麼呢?
唯有跟隨在妖皇的身邊,這才是他真正的大業所在,雖千萬妖,吾亦往矣。
但舉目之間,妖皇抬頭,眉宇還有憂慮之色,看向遠方,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