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戰爭

  同樣都是經過了天地靈氣的洗禮，人和妖怪之間的差距，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並不大，甚至，有著軍事訓練基礎的人類士兵，在體格上還要強於一些吃天賦飯的妖怪們。

  畢竟，修行之法對於妖怪們而言，還是一個及其陌生的東西。

  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主動地走向了修行之路，絕大多數，唯有在本能的呼吸之中，才能獲得點點增益，打磨自己的天賦，才是無數妖怪的第一選擇。

  像象妖這種能獲得屍妖王親自教導，並展露不可思議之威能的，那更是少數中的少數。

  呼~

  又是一番碰撞，光頭軍官和長鼻象妖都是接連後退，但前者的面色更為難看，卻是雙方鬥法之間，光頭軍官察覺到遠方駐紮山林附近的數個前置軍營也發生了諸般動亂。

  此時從這兒的炮兵陣地看去，遠方也是一片廝殺之音，但相較於此處，那邊的軍營駐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這光頭軍官也知道，此事怨不得他們，只因為對面的這群獸人，居然調動了數個修行高手帶頭突襲，面對這種強者的出手，那邊的普通天竺兵怎麼可能打得過。

  可以說，到了此時，這光頭軍官也意識到了，對方這是有心算無心，幾乎是在一開始就把天竺算死了。

  另一邊，那象妖手揮狼牙鐵棒，見得光頭軍官主動分開，心下也鬆緩了口氣，倒不是對面難纏，而是自己手上這件兵器，著實有些沉重，這會兒借著這個空暇，恢復點法力。

  但說話間，這象妖仍是不緊不慢的，似乎喘息的功夫里，完全看不到凶戾之氣，彼此就像是兩個朋友聊天談話一般。

  「怎麼，你放棄了嗎？」

  聞聲，光頭軍官眼睛微微一眯，啞然失笑。

  「這裡不過是我們一個前沿而已，你們這些獸人怪物占就占了，但不要急，後方我們天竺的大軍還沒到呢！」

  聽罷，不論是這象妖明白與否，光頭軍官也不在意，幾個提縱間，已然騰空向後退去，那象妖見了，感受著體內幾分恢復的法力，暗嘆一陣，也是行注目禮，並不追趕。

  至於下方仍在抵抗的天竺兵，見得雙方鬥法結束，也早早啟動軍車向著後方逃去。

  象妖望著對方背影，神色漠然。

  是以此役，殲滅天竺兵七百餘人，繳獲人族雷火炮筒一千餘，長管大炮及備用之物一百多，更有其他雜物無數。

  但隨著這番衝突的結束，其後續引發的動盪，才是剛剛開始。

  日升月落，不知又是幾許之後。

  隨著妖國正式和天竺開戰，這片無名之地，終於自惡魔族之亂後，迎來了一場新的慘烈之戰。

  一方，妖國以妖師為主帥，統帥精銳大妖五百，妖兵四萬，附屬部眾近百萬，雲集邊境。

  而天竺國，則邀請了暹羅、緬國等國助力的同時，自家集中了一個兵區和各路新建的民兵部隊。

  值得一提的是，天竺國在軍事上，有六個兵區的劃分，此番主力就是天竺東部兵區，而天竺兵沒有所謂的集團制度，其兵區制度下的某軍一定意義上就是集團。

  比如天竺東部兵區麾下就有四個軍，大約十五六萬之眾，此番其主力第四軍赫然在列。

  而隨著戰爭號角的逼近，使得夏國也將目光緩緩的移動到了此處。

  畢竟，一定意義上來說，夏國和妖師這等存在，也算是老對手了，是以，對於妖國挑戰人類的地位，也是格外的重視。

  而受命出入此間的，正是隸屬於特備司的杜醒言，隨著時代變化，此人也相繼加入了官方之中，不復以前的游離態度，畢竟，天下艱危，由不得他漠視不理會。

  不得不說，這杜醒言於道經之中自悟道法，一身實力之強悍，在人間已經屬於頂尖，便是那天上世界，此人隱隱都有感覺。

  隨著昊天神庭的建立，便是蘇文都有意請他上天為一方天師，不過，這時候，還算太早。

  茫茫群山，千里無人，隨著杜醒言一一越過，駐足山巒之巔，觀望間，遠方磅礴妖氣赫然沖天。

  那平原地勢及其廣大，綿延不知幾萬里，中間偶爾有著山脈嵌入，但仍是一望無際。

  此番隨著小規模衝突的占優，妖國已然搭建了無數高大的防禦牆體，其中諸多繳獲的各類武器裝備也被妖兵利用上了，只是所有人也知道，天竺兵的武器，堪稱萬國典範，隨著世界上各大國交通斷絕之後，縱然天竺軍力尚可，此時之間，也生生難以補充消耗。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上很多自造自產其實是一個相當高的標準，隨著地星時代結束，失去了最大的那幾個軍火商的友情贊助，絕大部分國家和地區的軍閥武裝，除了簡單的武器製作，其他方面都快要淪落到冷兵器全武行了。

  似乎妖兵們也格外珍惜天竺兵的武備，因此，不到關鍵時刻，也是決然不會輕舉妄動，消耗本就不多的彈藥。

  而牆體之外，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坑道網，遠遠觀之，就知道其中繁複無比。

  為的就是和天竺兵近戰，畢竟，怎麼著，數量龐大，是妖兵的優勢，當然，這是指附屬部眾，至於精銳，那都是披甲的妖兵，有著相應的修行之法，相當於妖怪中的騎士老爺。

  輕易不會投入戰場，至於統領級數的大妖，更是重中之重，基本上都是屍妖王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雖然有輕重之分，但毫無疑問，這些大妖是妖國的核心。

  如今，隨著戰爭展開，屍妖王的心情也激盪了起來，這一幕他已經等待了很久了。

  曾經在地星時代，被武華觀和夏國官方追殺時，他就奢想著有一天統領百萬妖兵和人類大國一較高下，如今，算是初步實現了。

  呼啦啦！

  天空之上，無數飛禽妖屬來回不息，卻是受命偵查著天竺兵陣地，作為妖師，他也熟讀夏國兵書，深知敵情關係到成敗。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個人類大修了，這些人的氣息有如燭火一般醒目，便是百里之外，都被妖師注意著，其中氣息有佛有其他，還有一些形如枯骨，面似乾柴，當年時他記得，此輩乃是天竺中的苦修士。

  如今看情況，似乎也從中體悟出了大道理，多少年的智慧成為了真正的結晶。

  如此場面，便是妖師都是心有惴惴，論莫名其妙的想法，誰能和天竺一較高下。

  還有就是關於人道社稷神器的存在，這也是妖師輕易不主動出兵的原因，只因對面的天竺兵陣營內，有著一尊莫名其妙的守護神，三眼四手，手中分執三股叉、神螺、水罐、鼓等，雖是閉目不語，但莫名間，妖師察覺到此守護神身上一陣莫名的威脅感。

  這場面，看似天竺兵少，妖國兵多，可實際上，妖師的內心深處，頗為凝重。

  隨著天色蒙蒙亮，後續妖兵押送的諸多糧草也緩緩輸入這處要塞大營，畢竟是諸多大妖併力施展了神通，才建立起來的，加上妖兵和部眾匯聚，每日消耗更是個天文數字。

  好在妖國距離大海也近，隨著幾尊大妖出手，斬殺了不少海獸，一時之間，醃製以後，也能充為妖軍糧秣。

  只是這場戰爭的艱難程度還是出乎了妖師的想像，隨著各路妖兵匯聚之後，百萬之眾，十分之一的妖力集中在此，就食之艱難，便是妖師自己也愁苦萬分。

  為此，原本承擔騷擾突襲任務的飛禽，就成了後勤運輸員，也幸虧飛行妖類數量多，一日千里，左右來回之間，倒是穩住了萬妖吃食的基本，不過，憂慮間，妖師也注意到了對面天竺兵的伙食，似乎他們也不怎麼好過。

  轉念間，妖師眸光之中泛起一抹冷意。

  想想也是，畢竟，這場戰爭很是出乎雙方意料的，加上天地大變，對面的生產運輸也是廢棄大半，雖然短時間內，各自調動重兵抵達了前線，但後勤壓力，立馬就上了。

  但除此之外，就是其他人類國家的態度了，隨著鷹隼的偵查得知，周邊幾個人類國家負責了一部分天竺國的後勤，使得對面也能短短時日內，動員一兵區的軍事力量在此。

  「哼！」

  妖師冷笑著，雖說對面的人道社稷之力很是厲害，可妖國這邊也不是沒有盟友。

  畢竟，天地之間，無數智慧生物崛起，像妖國之南，某地野豬成精，更是得到了一方山川地理之神的認可，獲得了大地類神通，自稱一方山主。

  因著，妖國之內也有些血緣親戚，所以，雙方也有些往來，如今，正在洽談合作的事，畢竟，能得此山主之助，就等於獲得一方山川地理之神的幫助，對於妖國開闢局面很是有利。

  ……

  一處山林之間，瓜果擺滿石桌，只見一獅一豬各自落座。

  「獅兄這番建議，令老豬我雖說很是意動，但……」

  豬頭獠牙的之形的惡漢皺著眉頭，雖說修為上比之獅子大妖差那麼些，可因著，一方山川地理之神的庇護，這豬頭山主也是不懼此妖。

  「豬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說看，為兄好歹是一方之主，也能為賢弟解惑釋難。」

  獅子大妖敲了敲石桌，看上去人畜無害，很是和藹，笑吟吟間，眸光里卻是划過幾分冷意。

  作為妖師弟子，妖國之中僅此於屍妖王的存在，他一身神通之可怖，堪稱頂尖，就算是放眼此時的山海界也是一方高手，但而今，卻不得不俯下身子，和一頭有些天賦的小豬虛與委蛇。

  若不是此豬背後的那尊神聖，獅子早就一口將這小豬吞了。

  「好說的很。」豬山主聞聲，眼前一亮，一雙泛著微光的眸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俺們這山上雖說是好些個地盤，但近來吧，俺這子嗣繁衍不少，丁口暴增，加上巡山大將的囑咐，是以缺些吃食和兵甲，老豬聽說妖國那邊，物資豐厚，這裡厚顏求個方便。」

  「兵甲、資糧……豬山主倒是好眼光啊！」

  聞聲，獅子大妖看著對方，眼神莫名，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這……這咱也聽說貴方此事艱難處境，老豬我願意為貴方開闢個方便來……」

  豬山主憨厚歸憨厚，卻也是個曉事理的，眼前著對方神情有些變化，他如何不知後果呢。

  於是連忙加了一句，想要化解一下彼此尷尬，畢竟，這幾日的交談里，他也深知，這妖國打算和附近山神地域之內的各家山主來往交易，比如那靈藥、礦石就是妖國急需之物。

  但是以前對方不急，也就是最近似乎和一些人類大國開戰了，開始儲存諸多物資，因著這事，這豬山主打算加強一下本地的武備，畢竟，戰火難說，指不定那天就降臨到此處了。

  尤其是武備，妖國因著那位全才之稱的妖師在，煉製了無數甲兵，傳聞其精銳妖兵披甲之後，便是那陰神（白銀）都可一戰，雖說未必是真，可甲兵利器，總不是假的。

  因此，周遭山脈之主都很是羨慕，雖說他們有山神庇護，不懼刀兵侵害，可不懼侵害和有沒有自己的武力，那是兩回事。

  故而，此時，這豬山主便借著機會欲要打個秋風。

  獅子笑意重新浮上面孔，看著這憨厚的老豬，仿佛第一次認識對方似得，便笑道：「既然豬兄有這心，我有如何不能成全呢。」

  畢竟，妖師那邊催促的文書可是不少，縱然獅再怎麼桀驁，此時此刻，也得忍耐了去，尤其是前番心內生出怒意之時，此山之上，便有一股雄闊之力升騰，其中蘊含之偉力，便是獅子也不敢掠其鋒芒。

  「看來那山川地理之神是真的存在……」

  他的心中隱隱帶著幾分悸動。

  從自家師傅妖師那兒得知，傳聞以往，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如今，昊天將出，只怕未來世界必然如此，若不在此時，一展抱負，只怕未來九天之上，儘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