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戰鬥

  蘇文轉過身來，看向亞瑟，到了這方命運映照之界，對於此人的來歷，他也算是了解一部分，甚至於，對他的遭遇, 心裡也有些同情。

  但不得不說，假如自己真的是那位夢之神的傳人，只怕這會兒還真的有些無顏相見的感覺，但奈何，自己並不是，只是託名而已, 更何況, 這位如此明晃晃的執刀而來，又真的是打算報仇那麼簡單？

  從伊比斯帝國諸多半神之處，蘇文了解到，這位來到了此方大陸已經挺久了，已知最少不差於五十年，未知的就更多了，但這些年，有何作為，據一些半神觀察，這位必然是圖謀著那位夢之神的遺產。

  但這種事其他半神又不是沒幹過，深知查探不易，這才放任，果然這些年來，對方也是一無所獲。

  至於最近發現的儀軌之力，諸多半神當然回過了神, 不過是進入夢精靈學園的保密手段罷了, 加上有著那件夢境重寶庇護，這在當年的確隱瞞的可以,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儀軌之力也遠不如當初了。

  由此可見，那位夢之神殘餘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了何種程度，假如蘇文不來，這必然是夢精靈學園覆滅的起點。

  這會兒，心頭沒有那些道德負擔，蘇文下手自然不必留情，但同時，蘇文也清楚，對付他不能以常規手段，否則，這必然將演化為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對於此，蘇文非常明白，自己拖不起。

  畢竟，蘇文對於自己未來晉升真神之道，已經有了腹稿，再加上對於當前此界大環境下的不穩定, 有了些預感, 那就更要爭分奪秒，徹底成為真神之列, 這才算在未來有了些自我選擇的權利。

  而且，成為真神的權柄還不能太輕，像那些草草成為真神的神靈，雖然享受了不朽，可權柄太弱，那麼規則對抗之中，就容易被碾壓，這也是前車之鑑。

  「對付這廝，以我所成之命運，恐怕有些難，畢竟歸結在於地星，想要對他造成傷害，必須全力而為，一擊就中……」

  雙方一時，涇渭分明，但須臾之間，蘇文輕輕跨出一步，隨著空間微微震顫，只道是咫尺之動，就是天涯。

  亞瑟見此，身形未理，只是先看了一眼屋內男女，眼神一陣莫名，旋即，化作一道幽玄神光遁去。

  各自立身，蘇文眸光微閃，彈指一動，剎那間，指光倏忽而起，浩浩蕩蕩覆蓋漫天雲邊，殺機凝聚。

  嗡嗡嗡……

  破空之光，使得空間顫粟，無數裂痕生出，天空之上，一時有如破碎的鏡子一般，此時，若有人張目看去，就會發現，隨著空間的破碎，似乎動靜過大，使得其外，有無數身影踏步而來，觀望窺探。

  蘇文知道，那是隱藏於世界夾縫之中墮落的半神，他們有的信仰之毒創造，有的是晉升真神失敗從而選擇墮落，還有的純粹就是報復世界，意圖從中證就不朽的毀滅之神。

  畢竟，有創世就有毀滅，毀滅本身也是一條超脫之道，但這一條實在容易得罪此界一切眾生神靈，是以縱然有誰自覺頭鐵，想要證就毀滅之神，但晉升之時，必將面對主神的阻擊。

  僅此一條，就足夠壓制無數野心家。

  「華而不實……」

  淡淡的聲音傳至耳邊，虛空之中，一道腐朽污穢之光映照而來，瞬間，一切凌厲的指光，在侵染之下，竟然如那花朵枯萎一般，失去神采精華。

  「死亡之道，眾生歸處，果然厲害……」

  蘇文淡淡一笑，自然是早有預料，只是眼神深處，卻是微微凝重，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對於死亡的法則。了解如此之深，連自己的指光殺意，都能腐朽。

  「的確是勁敵啊！」

  但蘇文並不是沒有應對之法，說話間，他回憶起地星之時，總結考量的諸般道法，瞬間，就有了法子。

  「此界神靈於法則一道，太過純粹，講究的是極於法，而成至高之道，厲害歸於厲害，但戰鬥之時，未嘗不可制衡……」

  蘇文動作間，掌中一黑一白兩道生滅之氣瞬間成就，虛空輕顫，步步相凝，抬手之間，那世界夾縫之中的魔神們也為之側目。

  「斬！」

  文字輕吐！

  倏忽間，黑白炫光沖天而起，彼此糾纏勾勒之下，一道劍光如那參天神柱一般貫穿雲霄。

  須臾而動。

  同時，命運之力附著，同生滅殺意混合，帶著無窮變化之理，映徹天地。

  一時之間，無限恐怖的威力，竟是令這個命運映照的世界都凝固了。

  轟！

  神光撼地，一聲碰撞激盪起層層漣漪，與之相應的，卻是一團帶著沉寂的死亡神光。

  但竟是僵持住了，生滅變化徐徐散去無窮死氣，或又是吞噬幾分，壯大生滅劍光，而命運之中，又相和生滅，此時接觸死亡，又摻雜了幾分歸寂滅亡的毀滅之象。

  縱然那世界之外的魔神都為之目瞪口呆，原來毀滅的手段還能這麼用。

  一時之間，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呼！

  極致無窮的光忽然炸起，遮掩天地。

  須臾之間，連空間都為之撫平。

  但在雙方的眼中，實際上不論手段如何變化，其實還是規則的對抗，只是令亞瑟沒有想到的是，蘇文這一手竟是將創造和毀滅融匯一起，化解他的腐朽死寂。

  這一點，尤其不可思議。

  「……我的家鄉被神戰波及，死亡之氣腐蝕了一切，半神和黃金們選擇了逃走，我從抵近的末日之中崛起，成為了主宰腐朽的幽冥半神……」亞瑟面色更是慘白，只是這一次不同於之前，他是真的被法則之力傷到了。

  「除了創造和毀滅，還有幾分不清不楚的規則之力……」

  亞瑟嘆了口氣，渾身屬於腐朽的法則之力有些潰溢，一時間，氣息開始虛弱起來。

  「我不太懂，你這樣混合創造和毀滅，未來如何成為真神？你雖然重創了我，可是，你的未來也必將止步於半神……咳咳……」

  蘇文笑而不語，但這一幕落在亞瑟的眼中，卻是冷汗淋漓。

  「看來你是打算混合法則之力，為當年的夢之神復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