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諸神

  沙暴肆虐的街道之上，有老人半跪在道路的中央，口中念念有詞，似是祈禱著什麼，每當有年輕人不避風沙跑過來攙扶時，老人總是勸他一同跪下。

  「我夢到了拉神……奧西里斯出現在人間，於是，賽特神和祂的戰爭將繼續，風暴於是開始，但不是終結……

  不，你們放開我，我要繼續祈禱……握在拯救你們！」

  老人說話神神叨叨的，但在風暴天氣的影響下，周圍的人其實壓根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反而在大家的眼裡，這更像是一個發癲的老瘋子。

  於是，在眾人強拉硬拽和老人無力的反抗之下，將他拖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裡，直到此時，大家才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

  「風暴是賽特神憤怒意志的體現……」他高聲疾呼道，但不等他聲嘶力竭的向眾人傾訴。

  下一刻，天邊雲海之上，風沙匯聚成一尊驢首人身模樣的神明，這是神話之中，荒漠之神賽特的形象。

  而這一幕，以埃塞德克為中心向東到法尤姆，甚至東北方的辛努里斯城都清晰可見，但範圍仍在擴大之中。

  此時此刻，即使是最樂觀的人，心裡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法尤姆安全局監牢。

  賈法里被埃及軍警抓捕後，因為涉及之事愈加嚴重，隨即在當日晚上便被轉入本國安全部門處羈押。

  「長官，我真的就知道這一點了……」

  年紀已大的賈法里一臉的哭腔，整個人被銬在了椅子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球都是充血，渾身上下不知道被人潑了幾次冷水，這會兒講話的語氣都是顫顫巍巍的。

  而賈法裡面前，一個上半身穿著白色背心、下半身綠色軍裝褲的胡茬男，卻悠閒的點起了一根煙。

  「賈法裡，我很有耐心，可以陪你接著玩……你最好講清楚，伊斯梅爾到底去了哪裡，本地的大人物們都很關心……」

  但忽然，不等他繼續說下去。

  「奧西里斯，人間不是你插手的地方！」

  這道聲音如同雷霆，震顫方圓無數，而餘波不減，大有向尼羅河兩岸傳播的趨勢。

  胡茬男一聽，臉色一白，整個人幾乎跪倒在地，不只是他，整個羈押室內，所有人都是這個狼狽樣，也就賈法里被人束縛在椅子上，才不至於露出這種醜態。

  但他卻在一瞬間失禁了，屎尿橫流，一股騷臭味瞬間在羈押室內蔓延開來，剎那間，他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放聲哭嚎，但這會兒大家誰也顧不上嘲笑他，一個個驚魂未定，四處抬頭張望，好像要找出聲音的主人一樣。

  與此同時，法尤姆外，被軍警接手的某處地下神廟開始震動，地面開始塌陷。

  一尊蓄鬚男子，頭戴羊角錐形王冠，兩側有翎羽，身上如木乃伊一般纏繞，但仔細看去，可見其下健康的肌體，這正是奧西里斯的身影，似乎祂已經完全降臨了人間。

  倘若阿卜杜勒在這裡，他一定會崩潰，因為石壁之上記載的完全不對，這分明就是真神降世，而不是某個十七王朝時期自命為奧西里斯的法老。

  手中則緊握一柄權杖，這是王權的象徵，但也代表著祂將要親自統治人間。

  「賽特，拉神已經拋棄了這片土地，現在應該由我取代祂了！」奧西里斯的聲音冰冷有力，一瞬間，便廣傳四方，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這時候，不用埃及和周邊國家的人民去找什麼消息渠道，兩位神明的言語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顯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其中所暴露出的信息，則令無數人震動，尤其是那些專門研究神話的學者，則在一瞬間長大了嘴巴，拉神拋棄了這片土地？

  「拉神怎麼會拋棄這片土地？」

  雖然大家早就改換了信仰，但就在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瞬間，心裡竟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奧西里斯，世人都說我是惡之神、反叛者、動亂者，可在我看來，你才是九柱神里真正罪大惡極者！」

  賽特憤怒的聲音之中，暴躁的情緒幾乎不加以掩飾，隨著話音落下。

  沙漠之上，無數颶風瞬間成型，掀起滔滔沙海，鋪天蓋地一般向著法尤姆襲擊而來，而法尤姆的數十萬居民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

  「天哪！這是神戰！」

  有人絕望中嘶吼道。

  「我不要死……偉大的天主啊，救救你的子民！」

  有的人划起了十字，但也有人在死亡的壓力前，開始釋放自己的原始本性，但這一刻，誰也顧不上去懲戒這些惡徒，因為軍警也崩潰了。

  但下一刻，天際大日之上，一道金光忽然破入了沙海之中，隨著一聲巨大的衝擊聲響起。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正是賽特神。

  「該死的荷魯斯……又是你！」

  卻見那道金光破出沙海，化作一尊鷹首人身，背有兩翼的神明，正是奧西里斯的兒子，獵神荷魯斯，這位在神話中就曾挫敗過賽特神的陰謀。

  「賽特，你的陰謀終究要失敗！」

  轟！

  陣陣電光閃爍，照耀著天空，而不知何時，荷魯斯的背後，奧西里斯已經趕到。

  「就如我當初挫敗了你的陰謀，此時的你，也將步入這個循壞！」

  賽特聞聲，卻是不語，但在祂神力肆虐下，無數沙暴化作了鱷魚模樣的怪物，開始向著人間衝去。

  「你想做人間的主宰，那我就把人間變成冥府！」

  此言一出，無數人開始惶恐，紛紛咒罵賽特神，果然，這傢伙一如神話記載，就是一個個完完全全的惡神，此時此刻，打不過荷魯斯和奧西里斯，就對無辜的凡人下毒手。

  實在太卑鄙了。

  但所有人都手足無措，絲毫無能為力，在神明的對抗下，他們猶如鵪鶉一般脆弱。

  而雲海之上，蘇文感受著洶湧如海的信仰之力，毫不猶豫，將之灌輸到另一位偉大埃及神明的空白軀體之中。

  「賽特這尊惡神，也該結束了，不過，未來可以考慮，由祂處理地星之上信仰之毒的歸屬！」

  這邊決心剛下，另一邊，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沙暴忽然在天空之中為之凝固。

  「不……這這麼可能，拉神，你不是失蹤了嗎？」

  賽特神恐失措的聲音忽然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