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凌亂

  而此刻的暮雲舒，思緒早已飄散了開去。

  蘇府？大抵又同蘇卿羽脫不了干係。

  自她勘破心中鬱結，關於前世種種，便已很少縈懷——但此時努力回想之下，卻也多少能理出點蛛絲馬跡。

  上一世的蘇卿羽，雅號無數，從最開始的「蒼梧青玉姝」，到之後的「驚鴻仙子」……而到後來，若是雲舒記得不錯，還出現了一個比較小眾的雅號，喚之「羽凰公主」。

  之所以說它小眾，是因為當時這樣叫她的人並不多，所以雲舒記得也是淺淡，多數是出身凡人界的修士。

  如今想來，必定是因為蘇卿羽身份的變遷，自然，也意味著蘇府地位的變遷。

  如今的蘇府，已然是位居三公之上「攝政王」，再往上，可不就是楚氏的位子麼。

  即便她知道的不甚詳細，也能大抵推測出上一世楚嶸遭遇了什麼。

  呵，雲舒看了眼長身玉立、貴氣逼人的楚嶸，果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女主光環下的「炮灰」。

  前世糾葛，今生如何，她已不想過問，但是，如今楚嶸同她談的，卻只是一筆交易，而那「籌碼」，她勢在必得。

  「楚嶸，為了『真龍之氣』，本君會去。」

  楚嶸望著女子的墨眸之中，卻不見欣喜。

  只要一想到那些去過蘇府的異士之中，也有修為不低的修士，俱是無一生還，男子臉色難免沉凝——女子答應了，他倒反而開始猶疑了，萬一，萬一自己的感覺是錯的呢？她並不是那個註定之人呢。

  雖然身為帝王，早已習慣了無視人命，但是，這個有著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聲音的女子，他卻並不想平白害了她。

  「楚嶸，你我本是交易，各取所需之事，別想太多了。」女子眼眸一暗，「況且，如果那傳聞是真，確實，沒人比我更有可能成功。」

  金玲何系何解——如果是她想的那個意思，緋雲，可不就是最初那個系鈴之人麼。

  「仙子……」楚嶸眉間微凝，這個女人，大抵，也有一段慘不忍睹的過去吧。

  女子卻是洒然一笑，「尊下，不妨靜候佳音。」

  紅衣輕斂之間，女子已是到了殿外，「對了，若他醒了，務必不得向他透漏本君行蹤。」

  囑咐完這句，那襲紅衣，便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女子口中的「他」，楚嶸自然知道是誰，只是覺得，這一男一女之間，以他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好生奇怪——若熟若生，似遠還近。

  「蘇府，在哪？」不知何時，一襲玄衣的男子，陰沉著俊臉，已是鬼魅般立在了楚嶸身後。

  楚嶸冷不丁被駭了一跳，內心直呼坑爹，那個女人，也太不靠譜了，自己弄暈的人，連他什麼時候會醒都摸不准。

  「那個……既然如此，剛剛那女人說的，閣下應該也聽清楚了吧……」楚嶸硬著頭皮道。

  霍樊卻是森森望了一眼楚嶸腰間，薄唇輕啟，「你，想同本君比劍麼？」

  楚嶸頭皮一麻間，不自禁咕噥了一句。

  耳力極佳的霍樊聞言，已是幾個起落，直追而去。

  徒留楚嶸風中凌亂，什麼跟什麼，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高階修士了不起啊，有種你朝著那女人凶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