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脆弱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襲藍衣如水的俏麗身影，沈凝霜，對了，夢墟境，就是香漪閣主沈念馨的獨女沈凝霜的隕落之地，卻也是成就蘇卿羽美名、得沈念馨收為義女並獲贈本屬於沈凝霜的坎水之精的福地。

  夢墟境，金丹者入。

  而如今的沈凝霜尚未結丹，蘇卿羽也不過是金丹初成。

  再想到上一世，蘇卿羽也遠沒這麼早結丹，在顧玄曦的言傳身教之下，她的築基期和金丹期，每一步都走得極穩，更是到五十餘歲才結成金丹。

  所以，令沈凝霜隕落的，雖同樣也是夢墟境，但應該是下一個甲子現世的夢墟境。

  傳聞中的夢墟境，是一個規律移動和穿梭在各個世界的虛空墟洞。裡面一望無垠的空間內，靈寶無數，仙機處處，進入夢墟境尋找機緣，是所有金丹修士夢寐以求的。

  但畢竟六十年一次，機會難得，所以有不少修士為了能有機會一爭，故意壓制著修為不願進階元嬰。

  自然，也有一些心懷僥倖的築基後期或是大圓滿修士在大比前用非常手段速成金丹，希望能爭得一席，但大多在大比之中就被了篩下去，鮮有能如願者。

  這廂雲舒兀自沉思，一旁立在窗前的百里衍卻是語聲沉沉又欲言又止道，「暮雲舒……你……」

  紅衣女子望著男子挺拔的背影，唇角微勾，「怎麼……少主對雲舒沒信心麼？」

  上一世的暮雲舒，因對顧玄曦不軌被趕出宗門之後，修為倒退，墮入魔門，又未覺醒那等可清濁同修的逆天體質，修為自不能同通蘇卿羽、陸凝霜這等天之驕女相比，自然也就進不了夢墟境。

  而如今，自己的實力今非昔比，前二十而已，並不為難。

  男子回頭，唇畔挑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雲長老的實力……本座毫不懷疑……」若論實力，他相信，就連自己都未在她眼裡，「真正危險的，並不是斗台上的鬥法……而是夢墟境中的廝殺……」

  往年，在夢墟境中隕落的金丹魔修，並不在少數，不僅是因為機緣總是伴隨著危險，更因為夢墟境內，與世隔絕，裡面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滄海界察覺半點。

  所以，在那處封閉的空間內，人性的貪慾、狹隘失去約束而被無限放大，在加上正魔兩道本就存在的鬥爭……夢墟境內，殺人奪寶、持械私鬥、幫派恩怨種種，十分尋常。

  故而，也十分危險。

  女子起身，紅衣艷絕，淡淡道，「是麼……那不知少主要雲舒進夢墟境，做些什麼？」

  若無所圖，百里衍斷然犯不著讓她進夢墟境。

  背對著女子的百里衍，深邃的眉目凝了凝，心頭泛上些異樣的情緒，盤桓良久。

  「找人……」男子握了握拳，眸光微動，「或是屍骨……」

  雲舒抬眸，看了眼男子瞬間微頹的背影，「好，找誰？」

  「百里鳴鶴……」百里衍低沉的語聲中，有些許的顫巍。

  女子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一些隱隱的猜測，而眺望著湖心的清眸之中，卻依然是心緒淡淡、不掀波瀾。

  她只是覺得，當男子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身影，看起來是哀慟和脆弱的。

  「好，雲舒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