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長生河內部景象

  右護法背過身走到窗前道：「生間隙是不可能的，你可別忘了，他們都是少族長從無名大陸帶來的人。」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私心雜念。」

  二長老話語堅定地道。

  此時，四長老也附議道：「我覺得二長老說得在理，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需求，既不能除也不能讓他們生間隙，不如再想想其他法子！」

  「其他法子？」右護法回頭看他，似在詢問。

  四長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道：「我想，這世上，只怕沒人拒絕得了權力和榮華。」

  在四長老看來，顧盼夏和陸遠幾人不過是幾個擁有天賦而年輕氣盛的小孩子，只要給他們足夠的甜頭，他們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誰知，右護法在聽到他的建議後，突然猖狂大笑起來，聲音有些刺耳。

  在場的人都微微蹙眉，神情皆是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見就發了瘋。

  許久，右護法的笑聲才停了下來。

  「權力？榮華？誰來給？你嗎？」

  他說完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以為，你能想到的，左護法和族長他們想不到？真是笑話！」

  四長老聽罷，笑容一僵，臉色更是陣青陣白。

  屋內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卻沒人再開口。

  右護法側頭盯著屋內搖曳的燭火，聲音凌冽道：

  「這樣的人物，若不能為我們所用，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除去，才是最妥的方法。」

  「說的容易，其他四人也就罷了，至少還有機會，但誰能除掉餘下兩個聖靈初級以上的高手？」

  二長老說到這裡，頓時又繼續面露嘲諷道：「即便是王上親自前來，怕是也沒法除掉媽惹兩人的。」

  右護法冷冷一笑，「王上不能除掉他們，不代表沒人能除掉他們。」

  「你說的是……？」二長老蹙眉。

  「你們似乎忘了，王上的師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只要他願意出手，還怕除不掉區區兩個小毛孩？」

  區區兩個小毛孩？

  二長老眼底閃過一抹冷笑，連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人，還好意思用「區區」來形容人家。

  當然，二長老也只敢在心底腹誹，憑他如今的實力，還遠不是右護法的對手。

  「你難道想讓王上請洪老出山？你以為王上會同意？」

  趙王對這個師父的維護可比對他親爹還要強，讓他去請洪老出山就是為了除掉兩位小孩，別說趙王不同意，就是洪老自身怕是也不見得會同意。

  畢竟，以大欺小，以強欺弱這種罪名，對一個已經進入尊靈的高手來說，那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除非他根本就沒有收復墨城的想法，否則，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右護法回頭，那雙布滿皺紋的雙眼，散發出的，是一股令人凜然的氣息。

  說到最後，右護法打了個哈欠，低聲道：「時辰也不早了，大家還是散了吧，此事下次再議。」

  眾人每次聚到這裡，怕被人察覺，一般都不敢逗留太久。

  眾人見他心意已決，便也沒人再敢開口勸說。

  二長老也急忙帶著墨池從一處暗門走了進去，直接從密道離開了墨府。

  ————

  翌日。

  午時三刻，顧盼夏和陸遠正坐在大廳里對弈，卻見北冥冷著臉走了進來。

  顧盼夏挑眉，「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北冥重哼一聲，對著兩人道：「那老頭又讓三長老過來請咱們了，說是要帶咱們進長生河，問你們要不要去。」

  顧盼夏聽罷，與陸遠對視一眼，隨即將手中的黑子隨意一丟，揚唇拍手道：「去，為什麼不去？」

  她說完，直接站起身，朝外邊走去。

  這本來就是守城長老那老傢伙答應他們的，若是不進去瞧瞧，豈不對不起自己了？

  陸遠此時也跟著站起身，同被北冥一起朝外走去。

  顧盼夏剛到院子，就見三長老撐著油紙傘，身子筆直地站在院子裡。

  她腳步頓了頓，隨即揚眉笑道：「三長老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坐坐？站在這風雪中多冷啊！」

  三長老神色依舊一如既往地客氣道：「顧姑娘嚴重了，若是連這點寒風都撐不住，豈不是枉為長老一職！」

  顧盼夏一聽，勾了勾唇，故作疑惑道：「只是不知……三長老來此處有何事情要交代？」

  三長老若是看不出她那點有意為難自己的小心思，就真的白活了幾百年了。

  他輕咳一聲，神色自若道：「倒不是老夫有事情要同姑娘和幾位公子交代，而是族長和少族長讓老夫過來通知一聲，讓幾位一起到長生河參觀。」

  「原來如此！不過，原先不是說，我們幾個不是墨府的人，所以不能進去的麼？莫非是我聽錯了？」

  對顧盼夏略帶嘲諷的語氣攻擊，三長老神情依舊不驕不躁。

  「族長和少族長已在長生河門前等候，幾位請隨老夫前去！」

  顧盼夏見他油鹽不進，只得無奈地撇了撇嘴，等陸遠幾人上前，並跟著他出了院子。

  顧盼夏幾人剛出圓門，就見有三頂轎子已在院外等候。

  三長老讓幾人上了其他兩頂，他自己則上了最前面的一頂，轎夫很快，就將三頂轎子掉頭，往長生河所在的方向而去。

  幾人到長生河門口時，便已見族長和少族長在門口侯著，除了兩人外，還有大長老和墨城和墨風墨雨的三人。

  顧盼夏和陸遠先是跟族長和守城長老他們見了禮，然後才朝墨城幾人微微頷首。

  此時，大長老上前幾步，在石門一個凸起的地方用力一摁，頓時，石門便「咔擦咔擦」地緩緩打開。

  在石門打開之後，顧盼夏幾人很明顯地感覺到有一股濃郁的靈氣朝他們撲面而來。

  雖然遠沒有空間裡的那麼濃烈，但在外界，能有這樣一個靈氣豐沛的地方，的確是很難得的事情。

  這也難怪各城的城主都想分一杯羹了。

  等石門完全被打開後，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瞬間彎腰，待一行人都進去之後，這才走到一旁將石門再次關上。

  石門很高，足有幾十米那麼高，不僅如此，四周還瀰漫著一道道強者的氣息，光是聖靈的選手，就有不下十個，想來，那些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元老級人物吧。

  剛進門，便是一陣春風拂面，暖意盎然，裡面更是百花齊放，還有數叢生機勃勃的竹叢。

  這裡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顧盼夏和陸遠幾人心底皆是愕然，不過，幾人都是習慣掩飾情緒的人，即便心底有再大的震驚，面上依舊不顯山不露水。

  這期間，墨城和墨風兄弟倆都不時地觀察幾人的反應，卻見他們一個比一個淡然，不禁有些佩服。

  要知道，他們剛進長生河時，也是大雪紛飛的季節，當看到裡面與外界的差別時，可是震驚了好半晌呢。

  越往深處走，靈氣就越發地濃郁許多。

  雖然遠及不上空間裡的靈氣濃郁，但也差不多了，的確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比起整個墨府，長生河並不算大，幾人剛走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已經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

  顧盼夏眼睛微眯，便望見不遠處的那一片藍色。

  幾人走近，那湖水清澈見底，裡面的石頭清晰可見。

  湖水的源頭，是從一顆巨石的一條細縫中緩緩滴出，一滴一滴的，並不多。

  看得出來，能匯聚成如今這樣一大片面積的湖水，這長生河存在的歷史就可想而知了。

  「這就是長生河啊！除了靈氣比外面濃了些，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慕青打量著湖水半晌，囔囔低語。

  此時，三長老不知從哪兒端來了一套茶具，放在了湖邊一座小亭的石桌上。

  他又搬來了一個小爐子，放在石桌的一側，隨即，拿著一個瓢子，從長生河中舀了一瓢子的水，拿回亭子中倒進了鐵壺裡，隨即又將鐵壺放到一旁的小爐子上。

  族長見茶水已煮上，便招呼顧盼夏等人進了亭子，在石凳上坐下。

  亭子雖不大，但也夠容納一行人。

  「這水……是從石縫中流出的？」

  顧盼夏看著那從石縫中滴出的水，眸底閃爍著好奇。

  族長點頭，「不錯，這長生河的水，就是從那巨石的細縫中流出的，成千上萬年，才匯聚成如今的河。」

  此時，春風拂過，水波蕩漾，將岸邊柳樹的倒影盪得彎彎曲曲的。

  顧盼夏又問：「這裡的天氣莫非一直都這般四季如春？」

  族長再次點頭，「這裡常年受靈氣的影響，所以天氣從未變過。」

  顧盼夏瞭然地點頭，看來，這裡是個避暑避寒的好地方。

  此時，陸遠也笑道：「墨府有這樣一個地方，難怪會遭人惦記。」

  墨府的人聽罷皆是一愣，隨即都露出了苦笑。

  「的確，好東西總會遭人惦記的！」

  此時，一陣風吹過，左護法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亭子中。

  除了族長和顧盼夏還有陸遠三人一臉平靜之外，其他人都表現出了程度不一的詫異。

  三長老回過神來，急忙起身讓座。

  右護法撫須，笑呵呵地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三長老又替他取來一隻空杯，然後斟了茶，這才退到一旁站著。

  墨風本想起身，讓三長老到他那邊坐，三長老卻是搖頭婉拒了。

  「幾位小友對長生河有什麼看法？」

  左護法先是抿了一口茶，這才抬頭看著幾人笑問。

  陸遠笑著道：「外面冰天雪地，裡面卻是靈氣繚繞，春意闌珊，僅一門之隔，卻是兩片天地，從外邊進來，更令人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這長生河說是人間仙境倒也不為過。」

  「嗯！」

  左護法滿意地點點頭，他又看向顧盼夏問道：「若是讓你們進來修煉，你們可願意？」

  本以為，幾人在見過長生河的神奇以及裡面盤旋的靈氣之後，會對自己的提議或多或少會表現出詫異或是欣喜，卻沒想，幾人面上的表情依舊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仿佛雷打不動一般。

  這多少讓左護法有些詫異。

  顧盼夏打趣道：「若是左護法讓我們進來避寒，我們倒是很樂意，不過修煉嘛……那就不必了。」

  她的靈泉可比這長生河強了不止一倍，她可不想為了這一點點的恩惠，就賣了別人一個人情。

  他們是答應過守城長老要來幫助守城家族沒錯，但那也是建立在平等的契約之上。

  守城長老承諾過他們，只要幫守城家族收復了四城，他就會把王城讓給他們，還會對他們的親朋好友開放通往清玄大陸的傳送陣。

  當然，他們也不怕守城長老反悔，畢竟，他們有實力幫他們墨府恢復到鼎盛的狀態，難道還沒有實力再絆倒他們嗎？

  「哦？這裡可不是南城，距離無淵崖可謂是十萬八千里，憑几位小友的實力，還怕冷不成？」

  左護法有些無奈。

  他看得出來，幾人對長生河是真的沒什麼心思，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魄力，的確讓人欽佩。

  即便是他這樣一個閱歷資深的老傢伙，在看到長生河時，也是沒有他們這份淡然的。

  他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道：「近幾日，墨城與王城邊緣的侍衛已經交戰不下幾十次，只怕，距離下一次真正的戰爭，又不遠了。」

  族長聽罷幽幽一嘆，「是啊！如今，除了西城那邊還算穩定，其他地方，都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看來，趙王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眾人一聽，皆是放下了談笑的心情，認真的聆聽起來。

  顧盼夏沉思半晌，開口道：「我很好奇，四城加起來，也就趙王一個聖靈高手，而墨城卻是高手如雲，光是聖靈高手就不下十個，我想不明白，再這樣高手差距的情況下，為何墨城還處在被動的狀態？」

  左護法聽罷聽嘆一聲，他起身走到靠近長生河的邊緣站住許久，才低低開口道：「趙王其實並不是墨城最大的敵人，墨城最大的敵人，其實是趙王背後的勢力。」

  「趙王背後的勢力？」

  顧盼夏蹙眉，她總覺得，他們所趟的這趟渾水，似乎還不淺。

  左護法點頭，「趙王的師父是一名叫洪老的尊靈高手，而且，那洪老還有一個師弟，他師弟則是一名尊靈的高手，一名尊靈高手就可敵十名聖靈巔峰的高手，更何況，他們那邊一下就有了兩個。」

  顧盼夏默然了，她此刻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將守城長老那老傢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默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