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獨醉
2023-10-24 03:02:46 作者: 最後的玫瑰
砰的一聲,獨孤北嶼將酒杯磕在桌上,看著窗外的明月眼神迷離,沉聲朗誦。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獨孤北嶼念著念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手扶著牆。
記憶回到很多年前。
獨孤北嶼和白月走在大街上,時不時有人對著白月指指點點。
「你看這姑娘,氣質真的很不一般。」
「是啊,就是臉上蒙著白綾,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什麼病,瞎了………」
白月眼睛雖然看不見了,聽力卻好得很,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聽見這話心裡該是不好受。
獨孤北嶼見狀趕緊向身邊的清風霽月說道:「清風,也給我找一條白綾來。」
清風一臉疑惑:「為什麼啊,大司命?」
「讓你去你就去。」
清風滿腹疑惑的給獨孤北嶼找來了一條白綾,獨孤北嶼毫不猶豫的束在眼睛上。
霽月很是意外:「大司命,你這是幹什麼?白月少司命白綾遮面是有眼疾,你的眼睛好端端的………」
「北嶼君,你這是做什麼。」
繫上了白綾,獨孤北嶼看不見東西,卻對白月說道:「白月,你有眼疾必須束白綾,如此,我就和你一樣了。」
白月微微扭過頭來,尖尖的下巴,側臉稜角分明,如俯瞰眾生的神女一般。
高台之上,一片流光婉轉,白月坐在那裡,整個人籠罩在月光之下,就像一尊銀色的雕塑,冷若寒霜。
獨孤北嶼措不及防的出現在白月身後,遞給白月一朵花。
白月一隻手接過,一隻手輕撫花瓣。
「今天,這朵花是什麼顏色?」
「鵝黃色。」獨孤北嶼回答,坐在了白月身邊。
「北嶼君,我聽說玄天宗被滅全了,是因為宗門出了臥底,以玄天宗為鑑,我們要不要加強措施?」
「不用,我相信妙音宗的每個人,妙音宗會一直在大陸屹立不倒。」獨孤北嶼一向是很自信。
白月薄唇輕啟,語氣頗為傷感:「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這天地間一切事物都會隨著時間消亡,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大到星辰涅槃,小到蜉蝣一世,如果,妙音宗有那麼一天,你會如何應對?」
「不知道,不過,即使我不能活,我也要你活下去。」
獨孤北嶼的語氣堅定無比,白月一愣。
「北嶼君,你這樣做似乎並不值得,人活一世,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獨孤北嶼扭頭,看著白月靜謐的臉龐,流光之下,眸中有什麼瑩瑩閃動。
「可若是不能護你周全,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獨孤北嶼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半身靠著牆,兩條腿叉開,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捏著那壺酒,不知是哭還是笑。
「白月啊白月……」
哐當一聲,酒壺滾落在一旁,獨孤北嶼的頭垂了下去,開口念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一陣風吹開了窗戶,冷風灌進來,拜無憂打了一個噴嚏,凍得渾身一激靈。
從桌上起來,拜無憂抱住肩膀,天啊,怎麼這麼冷?
拜無憂從椅子上站起來,只聽咔嚓一聲,頓時眉頭一擰。
啊!腰閃了……
拜無憂扭頭瞥向了床上的白月,他睡得倒是安穩,蓋著被子暖暖和和的,快凍死她了。
還是,躺起來睡比較舒服。
拜無憂找了一圈,看看有沒有被褥一類可以打地鋪的東西,結果一無所獲。
最後,拜無憂挪動兩張桌子,拼接起來,因為沒有被褥一類的東西來墊,只好就這麼躺上去。
可是,這兩張桌子太短太窄了,躺上去腳沒地方放,而且桌子又冷又硬,四隻桌腳好像還有點長短不一,一直搖搖晃晃的。
她若是翻個身,動彈一下,都有可能傾掉把她整個人摔下去。
「不行!」拜無憂跳下桌子。
「要是真的這麼睡一晚上,我這老腰不就廢了?」
夜深了,璃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而且動作幅度還很大,硬生生把璃染從夢鄉中扯了出來。
璃染揉了揉眼睛,伸出雙臂摟住璃月嬌小的身子,對著她耳朵吹氣。
「璃月,這大半夜的,你還不睡?」
「你不懂!」
璃月扭過身子撫過璃染的胸膛:「我是在擔心尊上。」
「能猜到。」
璃染打了個哈欠,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尊上不是已經結道侶了嗎?突破瓶頸指日可待,你還擔心個啥?」
璃月白了璃染一眼:「你不是說了嗎?白月少司命的那尺寸……非同小可。」
「今天晚上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夜,我怕,尊上萬一不大配合,或者白月少司命不夠溫柔,傷到尊上怎麼辦?」
璃染戳了璃月的額頭一下:「擔心又能怎麼樣?咱們又做不了什麼。」
璃月嘆了口氣:「只希望尊上這回聽我的話,用了顛鸞倒鳳素女功,這樣還能少吃點苦頭。」
「你呀你,咸吃蘿蔔淡操心,快睡吧。」
「不行,我睡不著。」
「睡不著?那我們再來修一次……」
「哎呀,討厭!死鬼!」
「我看你就等著這句話………」
「嘿嘿嘿……」
拜無憂站在那裡半響,不知道該怎麼是好,又冷又困,腳還站麻了。
「我,要不要去床上睡?」
拜無憂沒骨氣的想著。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趴在桌子上,或者睡在桌子上將就一晚比她想像的要難受多了,腰都閃了。
拜無憂現在無比懷念柔軟溫暖的床鋪。
眼看著已經半夜了,拜無憂緩緩走向床邊,看著白月萬年不動的睡顏。
這副皮囊生的倒是不錯,氣質那麼好,至少不是個禿頭大胖子,倒也沒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拜無憂一拍腦門子,臥槽,她在想什麼!
一直僵持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拜無憂下定決心,鼓足勇氣脫了鞋,呲溜呲溜的就爬到了床的內側,爬到過程絕對沒有碰到白月。
拜無憂一躺下頓時感覺整個四肢都得到了解放。
還是睡床舒服。
拜無憂舒服的心裡感慨一聲,催眠自己就把旁邊的人當成她以前床上擺的超大玩偶好了,反正他也一動不動的。
雖然這樣自我催眠,拜無憂還是和白月保持了好一段距離。
當拜無憂去拉過被子蓋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白月把大半被子都蓋自己身上去了,她就算扯平,也只能蓋到一半身子。
拜無憂試探性的把被子往自己這邊扯,扯不動。
這種情況,如果想被子把她整個身子蓋住的話,就只有朝白月那邊挪一些,離他近點。
拜無憂心裡算了下,這距離,雖然不至於和他貼上,但是也相差不遠。
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