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魔天虛空
2023-10-24 02:24:50 作者: 寶石貓
一輪血日,從易楚的身後緩緩升起,本來已經暮色四起的赤血山,在這詭異血日的照耀之下,又明亮起來。森凜的天穹,由於血光的浸染,艷麗如火。將整個天幕襯托得極其好看,大塊大塊綢緞似的晚陽的布景全都碎在了赤血山上,鮮艷至極又輝煌至極。
處在血日之下的易楚,在這一刻,仿佛和那無盡的血日融為了一體,讓人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威懾之感。化血宗之中,不論是勞役還是閉關修煉的弟子,在這血日的籠罩之下,都紛紛飛身而出。
一雙雙目光,朝著那詭異的血日看去。修為不同的修士,看向這目光的感覺自然不同。在金丹以下修士的眼中,詭異的血日,就好似天上運行的太陽,高不可攀。而處在血日之中的易楚,就是太陽之中的神祗,君臨天地,神聖不可侵犯。
而那些飛身在最前方的元嬰修士們,一個個卻是心驚不已,在他們的眼中,那滾滾的血日,帶著無盡的殺意,剎那之間,就可以將四周的虛空毀滅成為碎粉。而少有的幾個凝煞級別的修士,在感受到滾滾的血日之時,從心靈深處,生出了震撼之感。
這一招,誰堪匹敵?
「血日照大千,這是血日照大千!」
作為傳承化血宗典籍的傳功長老,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滾滾的血日是何物,雙眸執著而炙熱,緊緊地盯著那越發明亮的血日,緩緩的跪倒在了地上。
血日照大千,化血老祖所傳的化血刀訣的第二式,將所有血煞之氣匯集成一輪血色之日,施展之間,就猶如一輪血色的明日,照耀天地大千。
血日所致,浮屍千里。當年的化血老祖,曾經以一式血日照大千,將方圓百里的生靈,全部滅殺的乾乾淨淨。
隨著傳功長老的下拜,其他修士也忙不迭地跪倒在了地上。對於這些修士來說,宗主的修為增強,就是對他們的生存,又增加了一分保障。
處在血日之下的易楚,就覺得此時此刻,內心的殺意就好似烈日,瘋狂的衝撞著,想要破體而出。如果不是那金色小人將自己所有的殺意全部鎮壓了,易楚覺得,自己可能最少也要打碎幾座山發泄一番!
這十幾天的參悟,終於讓易楚悟出了血日照大千的施展法決,作為化血刀訣的第二式,這血日照大千不但殺意更增強了幾分,就是在威力之上,也足足比魔血洗青天提高了一倍。
不過此時,易楚對於這滾滾的血日,並不是太滿意。雖然有六柄化血刀作為基礎,演化出來的血日,但是沒有環繞血日的血煞,這血日照大千的威力,足足降低了七成。
凝煞,嘴中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易楚的心裡無數的念頭在轉動著。眼下,化血老祖出世,金鐘法王出世,在天下間已經深藏不出多年的元神修士紛紛出世。現在那化血老祖雖然在幫襯自己,看上去很是不錯,但是一旦化血老祖的態度改變,那對自己來說,將是滔天的災禍。
不能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身上,這是易楚的原則。更何況,化血老祖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元神老妖,明顯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傢伙,說不定哪天,他覺得自己這個被他視為棋子的存在沒有用了,就會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給一舉拿掉,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自己的命運,當然要自己掌握,而掌握命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修為提升到凝煞境界。只有如此,才能在面對元神高手的時候,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可是要凝煞,談何容易!那血魔池,此時已經被化血老祖和九子陰魔視為禁地,自己進入其中倒不是什麼難題,但是裡面分化而出的血魔之氣,卻是大部分都被兩人煉化了,哪裡會有自己用的部分?
看著一個個跪拜在地的屬下,易楚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修士平身。
「血日照空,化血宗主真是好大的威風!不過這種威風只是在自己弟子面前賣弄一番,只能算作窩裡橫,太小家子氣,讓人看不起!」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赤血山外陡然響起,聲音響亮,猶如雷霆。
聽到這譏諷之聲,化血宗的修士一個個臉色一變。特別是傳功長老等人,更是怒氣衝天,這不中聽的話,明顯是衝著宗主來的,作為宗主最忠心的屬下,豈能容忍他人對宗主這般的熱嘲冷諷?
「何方鼠輩,竟敢在我化血宗之中飛揚跋扈?」
劉鵬當即沉喝一聲,將自己的玄金玉符祭起,就好似閃電一般的朝著發出聲音之處飛去。而就在他騰身飛起的瞬間,上百名化血宗弟子,各自祭起法寶,緊隨劉鵬,朝著那聲音飛了過去。
兩道黑色的光芒,在劉鵬等人飛起的瞬間,從遠處直飛而來。黑色的光芒之中,兩個看模樣頂多就是二十多歲的男女,正御使著一對詭異的猶如靈蛇一般的飛劍,瞬間滾滾的紅光,朝著化血峰直飛而來。
「師弟,師兄讓咱們兩人下書,咱們何必招惹這化血宗的宗主?惹出事來,恐怕不好收場!」黑光之中那身穿一身黑紅相間衣裙,眉目也稱得上清秀的女子,不無抱怨地朝著身旁的男子嘟囔道。
那男子身高八尺,模樣周正,氣宇軒昂,不過,那稜角分明的五官還有那總是上挑的嘴角組合在一起,卻總給人一種桀驁不遜之氣。
聽到師姐小聲的埋怨,當下嘿嘿一笑,不以為然道:「師姐,鑼鼓要聽聲,聽話要聽音。我問你,宗主師兄為什麼要咱們兩人來下書,還不是讓咱們震懾一下血冥子這個傢伙?敲打他一番也好,也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大派,別天真的以為自家老祖重現天下,那自己就是魔道第一了。你化血宗再怎麼興盛,也得聽我們天魔宮的!」
「爾等小輩竟敢私闖我赤血山,大膽!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劉鵬看著這兩個大模大樣直衝而來的黑色劍光,臉色不由的一變,手中法決掐動之間,那銀色寶塔陡然祭起,朝著這一對男女直壓了下去!
銀色的寶塔,在半空之中閃閃生輝,祭起之間,一道銀光,從塔底飛出,瞬間照耀四方。自從修成了元嬰之後,劉鵬對於這銀色寶塔的御使更加的得心應手。七層寶塔施展之間,拿人壓敵,可謂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哼,一個剛剛修成元嬰之輩,也敢在我明羽子面前賣弄,真是自不量力,可笑!」
那男子看著轟然落下的寶塔,臉色絲毫不變,手掌法決掐動之間,腳下的飛劍,陡然化作一道長有百丈的詭異巨蟒,直朝著那銀塔纏繞了過去。
這巨蟒頭呈三角,渾身上下黑漆漆一片。閃爍之間,就猶如長繩一般的纏繞在了劉鵬的法寶之上,緊緊的束縛之下,劉鵬那銀色的寶塔,竟是絲毫不能動彈!
拼命催動寶塔的劉鵬,就覺得自己和寶塔的密切聯繫,好似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切斷了一般。一直以來,劉鵬對於這寶塔可謂是愛逾性命,此時眼看寶塔就要被奪,心中不由得大為惱火,手中法決催動之間,那新得的玄金玉符,被他陡然祭起在半空之中,一道道金光閃耀之間,就化作漫天的刀雨,直朝著那明羽子劈頭蓋臉的落下。
明羽子面對漫天的刀雨,絲毫不放在心上,一柄黑色的小幡,從他的身上直衝而起。晃動之間,一股股黑氣,就從小幡之上直衝而出,直直地衝著那金色的刀雨迎了上去。
這小幡乃是明羽子的師傅耗費了百年之功,將一道魔煞之氣強行煉入法寶之中,不但是防身的至寶,還能夠污穢法寶,一般修士的法寶只要被這黑光一卷,就會瞬間落地。
金色的刀劍,在這黑光相撞的瞬間,瞬間就化作一片的金光,落在了虛空之中。而那銀色的寶塔,本來就在巨蟒的威懾之下岌岌可危,此時被黑色的光芒一撞,更是瞬間變化成了拳頭大小,被那黑色的巨蟒直托而去。
看到自己的法寶被奪,劉鵬不由的怒氣衝天,就在他準備祭起新近祭煉的禁忌法決之時,跟著他一起飛來的上百修士,幾乎同時祭起了自己的法寶。
飛劍,飛刀,大印,魔幡……,剎那間,上百法寶從虛空之中飛出,御使這些法寶的,雖然大多數都是金丹級別的修士,但是如此之多的金丹修士出手,倒也很是壯觀,就算是元嬰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一個人不行就來群毆,化血宗果然名不虛傳!」
明羽子冷聲嘲諷了一句之後,整個人就朝著那滾滾的黑霧沖了過去,頭頂黑色的小幡閃動之間,一件件法寶,就好似雨點一般,從天空之中落了下來。
黑光縱橫交錯,化血宗的眾多弟子紛紛後退。一時間,處在黑光之下的明羽子簡直就是所向披靡,威風八面!
劉鵬雖然不想退,但是在黑光的壓迫之下,還是不由的退出了百丈開外,他狠狠地看著半空之中的明羽子,恨不得將這傢伙給打成碎粉。不過此時,在半空之中傲然而立的明羽子,卻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
明羽子身後的女子,看著明羽子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是此時事情已經出了,她也只有在心頭長嘆一聲,法決催動之間,就飛身來到了明羽子的身旁。
「天魔宮左語素,明羽子拜見化血宗主血冥老祖。」
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鶯歌燕舞之間,讓人不覺產生一種舒服的感覺。雖然,此時的化血宗對於這兩人早已沒有了好感,但是,聽到這女子嬌嬌柔柔的話語,還是從心裡湧起一種好感。
左語素,明羽子,這兩個人自然是名不見經傳,但是兩人的修為,卻是絲毫不次於天魔宮主葉凌天的真傳弟子蒼茫。能夠隨意弄出兩個這樣的人物來下書,其中隱含的寓意可想而知。
天魔宮,幾千年魔道稱尊的積累,不是一個陡然崛起的化血宗就可以比擬的,而能夠領袖群倫的,也只有天魔宮。
這就是天魔宮在向天下魔道顯示的一個態度,而剛才明羽子的強勢出場,更將這種態度詮釋到了極點。
化血宗的眾修士,此時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特別是一些剛剛被整合的修士,心中更是多出了一絲的狐疑。
易楚坐在山頂之上,朝著兩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不用多禮,你們來我這赤血山,不會是只為了來我這裡顯現威風吧。」
易楚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不以為然,但是聽到明羽子和左語素耳中,卻讓兩人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好在,這大驚之下的兩人,都是天魔宮元神長老培育出來的秘密實力,不論是心境還是修為,都不是一般的修士所能比擬的。
「宗主說笑了,我等兩人哪裡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我等這次來,乃是奉了宮主之命,前來下書的。」明羽子的嘴上雖然說著不敢,但是那漢子淡淡微笑的臉上,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明羽子說話之間,左語素就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恭敬的拿出了一道黑色的紙紮。雖然在易楚身後一輪紅日的照耀之下,但是那黑色的紙紮依舊顯得悠遠詭異。
「拿來我看!」
在這紙紮出現的瞬間,易楚就感受到黑色的紙紮之中所隱含著那股蓬勃無比的魔氣。知道這天魔宮主葉凌天所下的書中一定隱藏著什麼手段,易楚手指伸動之間,就朝著那紙紮直卷了過去。
早就得到吩咐的左語素,輕輕的將黑色的紙紮鬆開,那黑色的紙紮無風自起,直朝著易楚沖了過去。
一道黑色的光團,在紙紮飛起的瞬間,就在紙紮之上猛然生出,這黑光吞噬虛空在飛馳的剎那,就變成了一片黑色的虛空,將那黑色的紙紮籠罩在了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