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196.勾欄聽曲，拉攏天真

  太平縣，雲韻街11號，暖香閣。

  雖然外表掛著朱漆雕欄的名字，顯得好不高雅，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常出入達官顯貴的地方是什麼去處。

  暖香閣，隸屬教坊司管轄，前身為始於唐代的教坊，大晉改為教坊司，隸屬禮部，負責慶典及迎接貴賓演奏樂曲事務，同時為官·方妓·院，擁有眾多樂師和女樂（官·妓）。

  礙於時代的局限性，即便大晉在不遺餘力的推行義務教育，免費受教育的年限更是一提再提，但即便如此，有些舊時代的陋習一時間也難以更改。

  而暖香閣和教坊司不過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而已。

  張三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聖人，出於自身道的純粹性，或許他並不缺敢為天下先的勇氣，但在原有世界的秩序讓人感到舒適，且未曾打破之前，他也沒必要成為其中的異類。

  只不過歷經紅塵煉心的他確實可以做到坐懷不亂，但對於趙振這樣的熱血少年而言，眼前的種種未免有點太過考驗人。

  借著手絹遮掩面容，強行從胭脂叢中擠出來，直到躲到張三身後，趙振這才心有餘悸的開口道。

  「大人，咱為什麼來這啊，這裡未免……未免太過喧鬧了一點。」

  面對心有惶恐的趙振，張三倒也不多說什麼，徑直衝他遞過去一杯酒，示意對方壓壓驚後，張三這才開口解釋道。

  「暖香閣特色，梨花白，嘗嘗。」

  「謝，大人。」

  「你們叫我一聲大人，那我也不能吝嗇不是？最近鬼患頻出，兄弟們跑前跑後當的是勞苦功高，作為我的親隨，帶你來勾欄聽曲你還不樂意？」

  聽到這話，趙振是多麼想說一句大可不必，只不過在此之後的拒絕理由卻無疑難住了他，在此停頓良久後，他也只能默默接過了張三手中的酒杯。

  然而看著趙振略顯迷離的眼神，尤其是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亂世當中，張三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誡一下對方。

  「這麼潔身自好？這可不像平時的你，怎麼，這是有心上人了？」

  見張三一語中的，趙振的那張娃娃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絲潮紅，喝了一口酒，將自己浮現與臉色上的尷尬壓下去後，他這才硬著頭皮回答道。

  「鬼患未滅，何以家為，時值亂世，我輩修行之人自當以冠軍侯為榜樣，大人，你可莫要打趣我了。」

  別看趙振這小子頂著一張娃娃臉就把他當善類，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張三心中很清楚，這是一個資質不錯，且心氣極高的人，他要是這麼簡單就認了，那才是奇了怪。

  「如此就好，相信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說是刀口舔血都毫不為過，與其出了事讓人家姑娘守活寡，倒不如點到為止的好。

  對了，你這個月的月例是多少？」

  聽到這話，趙振還以為對方是在詢問朝廷賑災物品是否到位，於是也就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大人您也知道，我這剛補缺總旗不久，發俸祿的時候自然是按照半月計算，不過這量上倒也沒有剋扣，按照粟米換算的話，也當有30石。」

  正七品官職倒也確實是這個俸祿，有南鎮撫司一路盯著，張三也相信沒有人敢在賑災銀上伸爪子。

  只不過以上言談顯然不是張三的目的所在，品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張三突然話鋒一轉。

  「那她呢？」

  「她來的比我還晚，現如今只有20……大人，您這樣有意思嗎？」

  從漁陽村土地廟開始，趙振是最早追隨張三的一批人，同時也是受到他悉心調教的最久的人。

  在此之前，趙振本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他已經能夠做到獨當一面了，然而就現如今的局面來看，他終究是逃不過自家大人的套路。

  「新來的，20石，是那個姓宋的仵作是吧，你小子膽子不大，眼倒是挺尖的。」

  事到如今，趙振也知道瞞不下去，再聯想張三之前的話語，原本還斜靠在桌子上的趙振立馬衝著張三抱拳道。

  「大人，您不用過多擔憂，其中的輕重屬下自然曉得，我會忘了她的。」

  誰都有一見鍾情的經歷，和情竇初開的年紀，如此年紀的漢子，其實他本可以選擇另一條路，只可惜自始至終趙振都未曾設想過辭官回家的選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放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單純好奇對方是誰而已。

  再者說如果今天的事情成了的話，對兄弟們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對於張三的話，趙振聽的是模稜兩可，不過伴隨著那陣腳步聲的逐漸接近，他卻明白張三今天來暖香閣絕不是為了所謂的消遣。

  「啪~」

  到底是江湖人士，相較於拘謹的趙振，吳天真無疑狂放孟浪了許多，將手中的地圖拍到桌子上後，他便奪過酒壺，毫無形象的癱在靠墊上牛飲起來。

  若非之前見識過張三力戰靈感大王的風采，使吳天真略有收斂的話，他此時甚至敢流連於胭脂叢中。

  面對對方如此無禮的行為，就在趙振準備出言呵斥的時候，張三卻徑直揮手攔住了他。

  也不顧及對方的所作所為，面對如此情況，張三卻旁若無人的看起了桌子上的地圖。

  到底是術業有專攻，對於出生不凡的吳天真來說，僅僅只是一夜之間，他便已經搞定了幾十人需要花費數年時間才能確定的水文情況。

  「呼~在那死人河裡泡了那麼久，老子這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見張三的養氣功夫如此深厚，吳天真倒也懶得繼續試探，隨意打了個哈哈後，他便準備開始正題。

  能讓他冒著如此兇險下河查看水文情況，除了張三的實力威脅外，更重要的則是財帛動人心。

  即便時至今日，張三當初在騰雲橋上的話語吳天真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大人，現如今運河水文已然在您手中，不知您當初說的那些條件……嘿嘿……」

  面對如此獐頭鼠目的人士，趙振自然是看不上眼，然而張三交友卻從不看外別何如。

  因為出生江湖的緣故，吳天真身上自然有一股匪氣，但從之前的經歷來看，正是因為出生江湖的緣故，面前的這一位也絕不缺少俠氣。

  「自然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