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4.邊軍敗因，斬首計劃

  所謂的家仙並非是羽化超脫的修士，或者是得到天庭敕封的福德正神，李憐夢口中的家仙與其被稱為仙，倒不如稱其為精靈來的更為確切。

  世間生靈皆有炁，所謂的精靈就是練炁有成的生物。

  家仙一詞並非源於中原，其發源地主要在海西和建州一塊（今東三省），據說在那一塊地界上，要是能修到以精靈姿態現世，則被人稱之為仙。

  設立堂口，供養在家，在花費了數代人的心血後，仙與人的界限也便不再那麼清晰，要是學會行炁的話，人也能借用仙的力量，而這便叫做出馬仙。

  此世出名的家仙無非狐黃白柳青五類，無論是信譽，還是實力，此五仙可謂是上上之選。

  只不過聯繫李家的遭遇，以及靖夜司之後的人員調配來看，他們供奉的應該並不是這幾位。

  就憑這幾位的修為，派一個星宿去處理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還不至於讓靖夜司出動一位指揮使。

  「李家供奉的這一位身懷法力不假，只要按時供應血食，仙家便會賜下蠶絲，無論是細膩程度，還是材料抗性，單就品質而言，仙家所出產的蠶絲要遠高於市面上所流通的蠶絲。

  也正是因為李家用品質衝擊市場的緣故，才使得幾近破產的李家起死回生，而且因為備戰換裝的緣故，李家在不到五年的時間裡幾乎壟斷了整個江南道的蠶絲供應，可謂是盛極一時。

  如果一切就這樣順利發展下去的話，有著大晉軍方背景的李家自然可以長盛不衰，只可惜隨著時間的延長，以及蠶絲供應量的提升，李家卻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供養家仙所需要的血祭數量越來越大了！」

  仿佛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儘管被張三用幻術控制著，李憐夢此時的身軀卻依舊忍不住抽搐起來，直到張三為她渡去些許先天一炁後，李憐夢的狀態才有所好轉。

  只不過相較於之前的流利，她此時的聲音不禁顯得顫顫巍巍。

  「……從一開始的雞鴨魚，到後面的豬羊，甚至於後期的三牲齊全，血祭家仙確實是行內規矩，不過這個時間跨度也太短了一點。

  好在以李家的底蘊倒也還扛得住，因此李家先祖也就沒多在意。

  只是當血祭的對象從三牲換成人的時候，即便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也發現了其中的詭異。

  先祖不是沒有考慮過送走，或是打壓一下這位，只不過當家仙開始吃人的時候，他卻再也找不到百目散人的蹤跡。

  無奈之下，先祖就只能請在野異人出手，只不過來來去去好機會，異人是死了一波又一波，但那家仙卻不見絲毫損傷，尤其是在嘗到了人血的滋味後，它對血祭的數量要求也就更高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它就會在李家嫡系血脈中降下懲處，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時，每月血祭家仙的人數甚至達到了9位之巨。」

  若非親眼所見的話，誰人可知世間竟有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饒是趙振這樣的軍中勁旅，此時也不由得心驚膽戰。

  然而當恢復過來後，一個問題卻突然躍然於腦，也沒有過多思考什麼，趙振便這樣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那為什麼不上報靖夜司，讓他們來處理呢？他們的手段總不至於比在野異人還低吧。」

  聽到趙振的話語，中幻術的李憐夢先是用自己空洞的雙眸看了他一眼，接著便開始準備解釋，只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張三便用另一個問題打斷了了她。

  「那為什麼你們會導致邊軍失利呢？總不至於說是質量不過關吧。」

  這是張三的問題，至於說趙振之前的問題，其實也不難解釋。

  李家為什麼請家仙，又為什麼在明智詭異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堅持血祭呢？

  無他，只「錢」一字而已。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只敢請在野異人出手，卻不敢驚動靖夜司的原因所在，尤其是在之後的血祭當中牽扯到百姓性命後，聲名顯赫的李家便再也回不了頭了。

  儘管在幻術的控制下李憐夢會如實相告，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掀開這塊遮羞布，未免也太不體面了一點，而這也就是張三之所以打斷對方的原因所在。

  無辜背負罪人身份的她已經夠苦了，不至於再激起對方的良心譴責。

  「雖不中，亦不遠，就李家供應蠶絲的品質來看，其在韌性和緩衝能力上遠高於大晉培育多年的靈草棉花，由這種蠶絲編制而成的防彈衣，自然屬於最高規格。

  大晉以武立國，民風悍勇，除了軍方高層裝備這種規格的防彈衣外，它也受到了不少皇室成員的青睞。

  元狩十年秋，在朱厭的領導下，關外妖魔集團悍然朝著薩爾滸防線發動了襲擊，正當邊軍列陣以待，準備反擊的時候，本該用來保護身軀的防彈衣卻成為了將士們的催命符。

  隨著朱厭催動法術，那結實緊密的防彈衣突然化作了毒液，無色無味，見血封喉，凡中毒者皆活不過十個呼吸。

  除卻身著其他規格防彈衣的人以外，其餘人等全部藥石難醫，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邊軍中高層將領死亡八成以上。

  由於失去了將領的指揮，在這樣的情況下，邊軍又怎麼可能不敗呢？若非朱雀指揮使橫空出世的話，甚至都用不了一天的時間，關外妖魔的兵鋒將直指京都。

  而這，也就是我李家為什麼會被滿門抄斬的原因所在，若非因為年紀太小，受到晉律強制保護的話，恐怕我也活不到現在吧。」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刻意放鬆精神戒備？是心有不安，還是說有別的什麼訴求？」

  聽到張三的這句話，李憐夢原本失神的雙眸也不禁顯露出一絲希冀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狂熱了幾分。

  「在一年前，有人用類似手段問過我血祭家仙的細節。」

  「他是誰？」

  「不知道，我只記得對方披著一身紅雲黑底披風，從質地來看，當是曾經的家仙手筆無誤。」

  張三剛想問對方為什麼不上報靖夜司，只不過在聯想到普通人幾乎難以反抗的幻術和禁制術後，他也就明白了過來。

  如果不是害怕打草驚蛇，且李憐夢身份特殊的話，恐怕對方也不會留她一命

  「你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回答，我再問一遍，為什麼！」

  「……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