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6.水鏡窺探，啟靈高瞻

  「這就是命啊！」

  諸葛黯這句一語雙關的話，既是對顧喧妍問題的回答，同時也是對張三的答覆。

  儘管心中已經早有猜測，但當真正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張三還是生出了些許唏噓，恐怕今日過後，這個對自己有解惑之恩的老者，便要成為他的敵人了。

  「算上之前漁陽村的虎妖，我這把刀共斬首130，除卻仇敵以外，還有兩位特別的人物死於刀下，有一好友，有一知己」

  許是被張三身上所展露出來的殺性給驚到了，原本瀟灑的諸葛黯也明顯的楞了一下，對於這種老江湖而言，張三話里的意思他自然聽得明白。

  在短暫的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諸葛黯開口道。

  「那老朽期待著做第三個！」

  此話說完，就在張三準備拔刀之時，諸葛黯的身體便已然伴著微風消失了，來去之間竟然連通透世界都捕捉不到任何氣息，術士手段，當真神異非凡。

  「這老頭跑的還真快！」

  笑了一聲後，張三也放下了手中從未出鞘的雷刀，轉而便走進了一旁的民宿，現如今距離太平縣還有一天的路程，為了應付之後的情況，他也需要時間來恢復狀態。

  此行雖然驚險萬分，不過卻也並非全是壞處，尤其是當克蘇魯出現以後，張三也便排除了鎮江府背後推手在魚目混珠的猜想，畢竟以克總的片酬來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的起的。

  所以說，在排除了這個猜想之後，也便意味著背後推手在太平縣的布置還沒有被啟動，張三還有時間去做準備。

  ……

  對於張三一行人來說，青石鎮的事件已然告一段落，但對於其他人來講，它的影響力卻遠遠沒有結束。

  大晉國度，順天府，紫禁城。

  看著因為時間緣故而逐漸奔潰的水鏡術，饒是錦袍男子城府極深，此時也壓抑不住臉上的笑容。

  他原本只是想借著機會看看『生死道』位格而已，卻不想竟然發現了一位『天道垂青』者，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如果能將這位收攏於麾下的話，那麼在面對未來戰局時，他的把握也將上升一分。

  「嚴老，你可看清楚了？此子氣運當真是天道垂青？」

  「還請陛下寬心，在望氣上面，我這老眼昏花的樣子又怎麼可能比得上欽天監當代卦主呢？卦主說是，那自然就是了！」

  作為大晉『王朝道』的掌權者，啟靈帝高湛自然有容人之量，不會因為這句和稀泥的話說什麼，尤其對方還是「嚴老」這位開國功臣時，他的態度也就顯得更加寬容了。

  只不過啟靈帝可以忍下去，但被「嚴老」針對的欽天監卦主可就沒有這麼大涵養了。

  「嚴格，你別擱這噁心人，別人怕你，我劉溫不怕，這人是我欽天監發現的，你靖夜司留不住！」

  「劉大人說的這是哪的話？我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黃土都埋半截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那能跟您這種股肱之臣比較呢？

  所以說儘管人是我們靖夜司收編的，編制是我們靖夜司給的，功勳也是我們靖夜司算的，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啊，我靖夜司從來只聽皇命行事，一切皆有陛下聖心獨斷！」

  看著眼前這位資歷最老，麵皮最厚的開國元勛，縱然劉溫有一身唇槍舌劍的本事，卻也無用武之處。

  「你~你~你粗鄙！」

  劉溫不說倒還好，他這一說之後，嚴格反倒是更加起勁了，只見他原本平放膝前的雙手微微用力，騰地一下，整個人便宛如收束的長弓一般自凳子上彈了起來。

  拱手，跪拜，請罪，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劉溫話語猶在耳畔迴響，只是還不等回音結束，嚴格便已然跪在了地上。

  「臣有罪，臣領死！」

  除了嚴格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以外，此時的養心殿中再無其他任何雜音，事到如今，高坐於廟堂之上的啟靈帝也不得不開口了。

  「都瞎了嗎？嚴老還跪著呢！」

  相較於在場天災級修為傍身的修士而言，啟靈帝的聲音就顯得很平淡了，最起碼在修為上確實是這樣的。

  只不過這份平淡是他自以為，對於其他人而言，啟靈帝的這句話，無疑於平地驚雷，直嚇的一群太監宮女不敢出聲，甚至於都忘了啟靈帝說的是什麼命令。

  在這種情況下，到底還是得看掌印太監魏執禮，在將嚴老攙扶回凳子上後，魏執禮也便趕忙退回到了啟靈帝身前。

  「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這老爺子咋氣性還這麼大呢？這你萬一要是出個好歹，朕可真就愧對列祖列宗了。」

  這倒也不是啟靈帝誇大其詞，實在是面前的這位資歷太老了一點，遙想昔日太祖陛下猶在潛龍之時，便深受嚴老教誨，二者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此後三十年，不論世局如何，嚴老都是不離不棄，單就是救主之恩，便不下三次，一身赤膽忠心，堪為天下表率。

  大晉建國後，依照嚴老的功勞本該是加封國公，頤養天年的，只可惜大晉建國之初內憂外患，為平息各地鬼患，太祖高陽又將嚴老調任到了靖夜司，擔任玄武指揮使。

  本想著國家太平了之後，就讓老人家解甲歸田，只可惜這一待就是180年啊！

  有如此潑天功勞加持，啟靈帝能不偏袒嚴老嗎？

  在略微安撫了一下嚴老之後，啟靈帝便將目光轉向了劉溫。

  「我的劉大人啊，你說你說事就說事，扯那麼多幹什麼，不就是一個人嘛，放到哪裡不都是在為大晉效力嗎？

  你犯得著跟嚴老這兩百多歲的人起爭執？還敢直呼其名，要知道誠意伯（劉伯溫）活著的時候都不敢這麼稱呼嚴老，你可真給劉家長臉！」

  「陛下明鑑，不是說微臣無禮冒犯嚴老，實在是當初他挖我徒弟的時候就已然是這副嘴臉了，微臣實在是，實在是……」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縱使是啟靈帝都不禁為劉溫感到可惜了，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天之驕子，為什麼就要和嚴格這個老賴死磕呢？

  沒見誠意伯死了都快一百多年了，嚴格這個老怪物還活著嗎？當初的那位半仙都玩不過嚴格，你說你瞎起什麼勁啊！

  「欽天監作為大晉之耳目，其地位確實重要，不過朕觀此人並非術士，即便補進欽天監也無濟於事，因此還是留在靖夜司吧！」

  「臣遵旨！」

  「臣…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