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什麼叫做殘忍

  在張三的第一刀結束後，沒有借著受損之軀，拼死對他進行反撲，這將是倀鬼最大的敗筆。

  不過這倒也不能怪他，畢竟一個連禮義廉恥，孝悌忠信都不顧的人，大多都是對外慫如狗，對內猛如虎的角色，指望這樣的角色拿出骨氣來，倒不如指望教坊司的女子能夠巾幗不讓鬚眉來的容易。

  在倀鬼哀嚎的瞬間，張三隻是略微調整呼吸，而後便是反手斬出五刀，刀光匹練宛如長河流水，不見源頭的同時，亦不見蹤影。

  前四刀分屍，第五刀梟首，如果他還能開口的話，說不定張三會勸他死在第一刀之下，畢竟在出刀的那一瞬間，張三是實打實奔著脖頸去的。

  但是很可惜，它自己沒有把握住那個機會！

  傳聞中，神兵利刃可殺人不見血，但此時的雷刀顯然達不到這個程度，只見張三先是彎曲左臂，夾住刀刃，然後右手橫拉，轉而收刀。

  在收刀入鞘的那一刻，前不久還在屍體中橫行無忌的兇器，便已然恢復了原有的光亮。

  除卻地上那一灘還在蠕動著的屍體外，這裡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都成這個樣子了，還可以動嗎？是因為虎妖沒死的緣故，還是說倀鬼本身的自愈能力遠超我的想像呢？」

  張三喃喃自語道：「果然，我還是不喜歡這種生物！」

  倒不是說張三本身有著施虐的傾向，主要是在入道以後，他所看到的東西，與普通人，或者是和未曾入道的修士看到的東西並不一樣。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為四肢百骸，此為順！

  順為天理，卻難逃一死；大逆不道，卻有一線生機，而逆者，則為仙！

  不論是順應天理的，還是說準備逆天改命的，張三對於他們都會抱有相當的尊重，因為不管是自願，還是說被自願，他們的內心都有自己的道義。

  天生萬靈以求生，這並沒有錯，螻蟻尚且偷生，更逞論其他靈長呢？

  但唯獨像是倀鬼這樣，死皮賴臉的，苟延殘喘的，寧可被時光腐朽靈魂，卻依舊不願意面對死亡的。

  一旦被張三遇到，那他也會毫不忌諱的幫對方一把，當初的鬼舞辻無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尤其是在張三告訴他，青色彼岸花只在白天綻放時，他那扭曲的面容，宛如當初《百萬英鎊》中服務生般滑稽可笑，至今都不曾讓張三遺忘。

  在解決了倀鬼之後，張三倒也沒有妄自尊大，畢竟就倀鬼之前表現出來的戰力來看，他可沒有那個本事斬殺這裡的土地。

  不過在得知自家小弟死了的消息之後，恐怕那位喜歡宅在洞裡的大腦斧現在也坐不住了吧。

  窺一斑而知全貌，就倀鬼的水平來推測，張三現如今的實力倒也勉強夠用，暫時還用不著再次入夢，畢竟沒有相應心境支持的話，記憶融合將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只不過張三是這樣想的，但土地廟裡面的眾人可就不這麼想了，對於肉體凡胎的他們而言，張三剛才的行為幾乎和劊子手毫無二致。

  不，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比劊子手還要殘忍！

  畢竟劊子手在砍完腦袋之後，還會去衙門裡領取杖責，以求怨氣離體，但張三在肢解完學子（倀鬼）之後，可是沒有半點悔意的。

  遇到這麼一個殺胚，換做誰能不膽寒呢？

  到底是大晉軍方的人，雖不至於經歷過戰陣廝殺，但到底是見過血的精兵，就膽氣而言，趙振遠非普通人能夠比擬。

  看著即將踏入廟門的張三，趙振一邊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哆哆嗦嗦的拔出腰間的雁翎刀，一邊又衝著顧喧妍狂使眼色，示意她趕緊離開。

  在張三拔刀的那一刻，趙振甚至有過這樣的想法，他縱然於夜晚露宿野外，面對群鬼環伺，也不願意在白天和這樣的殺胚共處一室。

  不過好在是顧喧妍和老管家見識不凡，在雙方即將鬧出誤會的時候，顧喧妍趕忙站了出來，指著倀鬼斷掉的左手說道。

  「大家把刀都收起來，別鬧誤會了，剛才這位大人殺的是鬼患，不是人類！」

  似乎是怕自己的話不夠說服力，一身素裝的顧喧妍竟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感，努力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然後指著地上的斷手說道。

  「這種鬼患名為倀鬼，為虎作倀這個詞大家聽過吧，被老虎吃掉後變成老虎的僕役，品行卑劣，常引誘人使其被老虎吃掉，剛才他估計就是來引誘我們前去送死的，這手就是證據！」

  有了顧喧妍的解釋後，在場的眾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其他的證據也逐一被人所發現。

  「好像是哎，剛才他就說是有老虎要吃人，讓我們去救的！」

  …

  「沒錯，你這麼一說俺也記起來了，俺娘說了，這種叫倀鬼的鬼患，男的左手沒有小拇指，女的右手沒有小拇指，這個剛好不就是嗎？」

  …

  感受到眾人逐漸放下的戒心，顧喧妍也是送了一口氣，在針對異人事件上，大晉有著極為嚴格的律令。

  異人（不管是在野異人，還是朝廷冊封異人）無故對普通人出手，不論原因如何，都是重罪，最高可以被判為斬刑。

  而普通人若是無故對異人出手的話，在野的還稍微好一點，但如果對方是朝廷的冊封異人，那性質便會完全改變，出手者被視為謀反，以叛國罪論處，而且還要夷三族！

  現在知道正一派為什麼會被限制，只能在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活動了吧，要是這股力量亂起來的話，那除非大晉親自下場撥亂反正，普通人根本難以招架。

  而就在剛剛，除了顧喧妍和老管家外，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到底是心有豪情的熱血漢子，得知自己犯錯之後，在趙振的帶領下，十名護院齊齊收刀抱拳，衝著張三說道。

  「請先生海涵，是我們孟浪了！」

  「客氣！」

  就像前文說的那樣，張三對於能夠堅守道義的人，總是抱有極大的好感。

  至於說他們的身份，一國之主的大名夠位格吧，但要是觸碰了這道底線的話，張三甚至可以做到拔刀就砍！

  PS：準備改個書名，這書名和簡介有點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