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

  上香也叫燒香、敬香等。

  在每個地方每個人心裡，對於為什麼上香，可能有不同的說法！但總結起來，也無非就是以下幾種。

  上香就是信香，就是傳遞信號的香，比如長城上的狼煙，點燃用以傳遞軍情，香就是把上香人的信息傳遞給佛、菩薩、神仙、鬼怪！

  是一種象徵作用！

  乍一看，這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要是放在現代，最多也就是一種文化傳承而已。

  但是可惜的是，在這個世界裡，還真有這個忌諱。

  大晉王朝建國，以王朝道凝聚運朝之勢，凡是生前有大功德，大陰德的人，在死後都有可能被大晉冊封為神靈，從而走上修行神道的過程，城隍、土地大多就是這麼來的。

  （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傳到下一個朝代，信仰不滅，神道不絕）

  而且由於各地鬼患頻發，百姓人心惶惶的緣故，歷朝歷代以來，這個世界的百姓便對鬼神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

  於是乎上香祭祀這一傳承，在這裡便成為了一種超格的儀式，這也是為什麼老管家一進土地廟便前去上香的緣故，畢竟他們一行可沒有開啟通透世界，根本察覺不到本地土地已死的情況。

  （張三已經入道，道不分高低，和城隍、土地算是平級關係，用不著上香）

  《論語·述而》有雲，「子不語怪力亂神。」

  此話一般可翻譯為：夫子不談論怪異、勇力、叛亂和鬼神。

  也就是說夫子相信有鬼神，但不主張去追求、崇拜。正念若衰，邪念則主。

  當然這是夫子，或者說是儒家才有的境界，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未知事物抱有恐懼和敬畏，才是人類內心最真實的本能反應。

  敬畏鬼神不是錯，上香祈福也可以，但前提是你得知道自己拜的到底是什麼啊。

  是曾經羽化的福德正神？是運朝冊封的正統神職？還是說只是鳩占鵲巢，妄自尊大的野狐禪呢？

  肉眼凡胎確實看不穿修士的跟腳，但走信仰神道的香火卻也不會騙人。

  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

  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

  傳承千年不滅的顧家，留戀茶樓說書的張三，雖然他們都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情況，但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一些傳聞的、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在聽到老管家的話之後，張三握刀的手變的更緊了，因為血液運行不暢的緣故，指尖甚至有發白的跡象。

  事到如今，他也是該和這一行人做個解釋了，也許他們將是很好的助力也說不定，最起碼見識還是有的。

  ……

  夜更深了，原本高懸於天幕的月亮不知在什麼時候被雲層遮擋了起來，狂風過境，篝火搖曳。

  伴隨著一陣炸雷聲的響起，原本被護院封起來的廟門被呼嘯而起的山風掀開，在閃電的照耀下，一個瘦長的影子開始向眾人走來。

  由遠及近，不知深淺。

  「踏~踏~踏…」

  「呼吸不暢，步伐凌亂，似乎不懂得卸力的技巧，應該是一個男子，但卻不是一個練家子。」

  不知姓名的老管家不愧是外功大成的遊俠，雖然外界的聲音噪雜煩亂，卻也難以影響到他的判斷。

  老管家向著張三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不過見張三握緊橫刀的手不曾鬆開後，他也便得知了對方的態度。

  沖趙振揮了一下手，幾個機敏的護院便瞬間反應了過來，先禮後兵雖然是華夏源遠流長的美德，但在歷史的長河中，咱的祖先還總結出另外一句話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呼~呼~」

  「五十步！」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或許是因為疏於鍛鍊的緣故，又或許是爬山過於著急的緣故，男子此時的狀態顯然並不怎麼好。

  「幸好這土地廟裡還有人，文才，你可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去請人救你…呼…」

  音色低沉雄厚，是男子沒錯，老管家的第一個推斷沒錯，而且就來者的話語推測，對方似乎遇到了什麼難處，想要請人救援。

  「三十步！」

  遇到這種情況，別人是這麼做的張三並不清楚，反倒是老管家的做法讓他眼前一亮，甚至想央求一下作者君，給他添加一個姓氏。

  「救命啊，有人嗎？我是進京趕考的學子，這邊山裡有老虎吃人啊~」

  「二十步！」

  男子場外著急呼救，老管家依舊沉聲報數，顧喧妍似乎聽出來了什麼，原本因為氣血衰弱，略顯黯淡的目光，此時竟然熠熠生輝，即便是黑夜都難以壓制她雙眸的光亮。

  但這一切跟張三都沒有關係，因為二十步的話，距離已然足夠。

  通透世界——開！

  摒棄自身一切雜念，將意識歸於虛無，從而以本我的狀態進入無我的境界。

  在此刻，張三無論是感知力還是控制力都已然達到了巔峰狀態，而這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自身肌肉的收縮，對手血液的律動，周圍靈氣的波動，甚至於那冥冥之中的時間長河，此時都一窩蜂的湧入了張三的大腦，在他的印象當中，他從未這樣強大過。

  顧喧妍在拉扯他的衣服，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雖然此時的張三已然失去了「聽」的能力，但卻又陷入了另一種更加玄妙的狀態。

  就好像佛門的他心通一樣，他確實聽不到顧喧妍在說些什麼，但又能清楚的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小心，那人有問題，春闈會試的時間已經過了！】

  （註：會試也分三場，分別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舉行，而現在則是驚蟄剛過，大約在二十二左右，考生都在京城等放榜消息）

  來者有問題嗎？

  當然有，在那人，不，那傀儡進入通透世界範圍的一刻，張三便知道他有問題。

  雖然肉身依舊保留著年輕人的體魄，但那腐朽的靈魂無不透露著時間對他的摧殘。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鬼患，而且還是一個苟延殘喘了數十年的鬼患，在這樣悠久時間的堆砌之下，縱然是一條狗，估計都不會弱到哪去。

  但是對於此時的張三而言，這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