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十三的選擇

  金光閃爍，小黑呼嘯而出，與沈毅合力，堪堪躲過虛空一擊。

  此刻沈毅終於看清楚，虛空中的兩道光芒，竟然是一雙眼睛射出的精光，而那雙眼睛的主人，則正是近乎癲狂的羽尊。

  烏光灼灼，這一道黑色光像彷如來自地獄的幽冥之火，盛烈中帶著毀滅的氣息，虛空扭曲，近乎塌陷。

  「這不是虛幻，是羽尊真正的姿態！」

  羽塵將魂無極消滅，來到沈毅的身邊，目光緊盯著空中的眼睛。

  「你是說，眼前的羽尊，也不過是一具分身！」

  沈毅震驚，羽尊究竟還有多少分身，他的真正姿態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你識破了！」

  羽尊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一直以來與沈毅交手的不過是他的分身，而魂無極之流，不過是傀儡而已。

  狂風出現，呼嘯天地之間，地上的黃沙被無情吹起，倒卷向高天。羽尊僅僅揮動了一下羽翼，就能產生如此恐怖的威力，不免讓幾人心驚。

  「轟！」

  「轟！」

  巨大的手掌在天地間揮動，要將沈毅擒拿，沈毅無力抗衡，只能身形瞬移，慌忙逃竄。

  「這就是什麼修為！」他感受著身前傳來的恐怖波動，又一次驚險的躲過了巨手的攻擊。

  儘管如此，可戰場中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了，羽尊的實力還在攀升，已然超越了化神境界。

  「在世仙人境嗎？」

  沈毅自語，此刻他反倒沒有了恐懼，變得平靜下來。

  「羽尊，我想你這仙人之姿，只怕撐不過幾個呼吸吧？」他突然停了下來，仔細分析，以羽尊現在的實力，足以稱霸西海，為何還會以分身出現，到處謀劃，其中必定有難以言說的原因。

  最後可能的就是，他的真正本體受到重創，油盡燈枯，想要憑藉分身，活出第二世。所以，他是在虛張聲勢，這一次的虛像，不過是他強行喚醒本尊的投影。

  聽到沈毅的猜測，羽尊的神色微微發生了變化，沈毅的猜測沒有錯，他的這種姿態不能支持太久，甚至於強行喚醒本尊，他的幾具傀儡分身都要被作為喚醒的代價而獻祭。

  「你的猜想沒有錯，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又自信能夠存活下來嗎？」

  羽尊不可一世，他傲慢的聲音響徹天地，慶幸的是此刻天地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然沈毅定會發覺出他的焦急。

  「全力逃走，他支撐不了多久！」

  沈毅朝著羽塵幾人大喊，他再一次躲過巨手的攻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兩人心驚的力量正在快速衰退，就連那雙眼睛中的光芒都在逐漸暗淡。

  「陣起！」

  沈毅大吼一聲，手指不斷翻飛，結出一個個眼花繚亂的印法。

  霎時間，骨島周圍升起一團團迷霧，接連數個陣法驟然升起，這些都是他在古籍中學習到的陣法，雖然不能滅殺羽尊，但是至少能給他們逃離爭取到許多時間。

  就在陣法結成的剎那，沈毅與羽塵、司空孤星隱於迷霧之中，就連羽尊都不能瞬間感知到他們的位置。

  「哼，想逃？」

  右眼中射出的光芒瞬間明亮起來，照亮整片天地，讓天空都戰慄起來，也讓幾人看清了他的本尊虛像。

  「恐怖如斯！」

  司空孤星回過頭去，就看到羽尊的本尊虛像屹立在虛空之上，腳下神秘氣息流轉，高大的身軀與天齊平，仿佛舉手就可摘下日月星辰，背後十二隻黑色的羽翼更是驚人，正是羽翼散發出的烏光，將日月遮蔽，這裡才會變得黑暗。

  光芒掃過骨島，陣法接連爆炸，僅僅一瞬間，就被羽尊強大的氣息破除，天地寶響，蒼穹都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來攔下他！」

  羽塵在幾人中修為最高，對於沈毅更是忠誠，此刻見到光芒已經將陣法破除，儘管幾人已經遠遁出來，可下一秒就會被那道光芒掃中，到時候不死也是重傷，他當即決定，要捨棄自我，讓沈毅逃出生天。

  「不行！」

  沈毅低聲喝道，羽塵即便是神形俱滅，只怕也難以抵擋，不過是徒增亡魂罷了，當下拉起羽塵，速度更加快了幾分，到達了極限。

  恰在此刻，一道恐怖的氣息從骨島上湧現，十三長老的身影出現在羽尊虛像面前，他的身影在羽尊的面前看起來極為渺小，但渾身散發的氣勢卻是不落下風，一道真羽射出，將那道光芒粉碎。

  「羽尊，收手吧！」

  他的聲音如同雷音響徹，疲憊中又帶著悲傷，感受到羽塵遠遁的氣息，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有著一絲懷念。

  「滾開！」

  羽尊的大手再次揮動，他的時間所剩不多，力量已經衰弱到化神境界，這才會被燃燒精血強行提升境界的十三長老阻攔。

  此刻的十三長老，心中已存死志，他是羽尊眼中的棄子，無論如何終究難免一死。

  「死有輕重，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今日我以殘軀，為你開出一條生路，只求你日後，能夠留我羽族一條生路。」

  十三長老的聲音傳到沈毅的耳中，似在交易，又似在祈求。

  電光火石之間，羽尊的手掌已經來到，一把將十三長老握住，重重攥緊。

  骨骼斷碎的聲音清晰可聞，十三長老卻並未發出一聲響動，肉體的疼痛也難抵心中傷痛，為了羽族的未來，他甘願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天地間的靈氣瘋狂朝十三長老湧入，在他的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他的身體不斷膨脹，變得圓滾，可始終沒有停止的意思。

  「你瘋了嗎！」

  羽尊知曉了他的用意，可是卻無力阻攔，想要撤手遠離，卻發現手掌已經被他的羽劍貫穿，與十三長老的身體緊緊連在一起。

  「希望你的沉眠永遠不會被喚醒。」

  十三長老目光決絕，毅然選擇了自爆身形。

  「轟——」

  巨響傳來，天地終於恢復明亮，這一場鏖戰，最終以十三長老強行提升境界，自爆靈力而結束。

  羽尊的虛像消散，至於他的分身，也不見了蹤跡，就連骨島都被恐怖的爆炸衝擊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