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0章 當年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最看重的東西有哪些？這個問題可能會有許許多多不同的答案，但是道統傳承這個答案絕對會是幾乎所有宗門都會勾選的一個答案。不管是是道修佛修還是魔修，不管你是哪門哪派，當事情涉及其道統傳承時，不管是什麼，那都是一個大問題，更不要說已經是面臨道統將斷的大危險了，這種事誰敢忽視？！為此所有宗門那以說是有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拼盡一切可能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道統。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說到這裡之時，虛突然停了下來，已經聽得有些入迷的戰臧天忍不住追問。

  『後來……』虛抬頭望了戰臧天一眼，眼皮子向下垂了垂，眼神也跟著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像是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的樣子。

  有道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當人類拼盡全力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常常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尤其是到了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那更是如此。

  為了各自門派的傳承，第一次祖地的所有門派的人不看陣營，不管正邪，不講恩怨，坐在了一起，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在經過無數次討論，進行了無數次的推演後，當時的修行界終於找到了解決辦法——樹挪死，人挪活，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大家一起大搬遷！往上界大搬遷！

  可是吧這種大搬遷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那可就難了，尤其還是向上界大搬遷，這哪是是那麼容易成功的。

  「後來呢？成功了嗎？他們想到辦法了嗎？」聽得幾近入迷的戰臧天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成功了，不過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因為那次大搬遷可不是修行者修為提升到一定高度，借著天道原則的東風上去，而是相當於強行飛升，這其中需要海量的靈氣開路。所有門派庫存的靈石，所有當時修行界尚能開採的礦脈甚至被直接挖竭，絕大部分尚能與祖地相連的小空間也被徹底挖空，成為一片死域……』

  說到這裡，虛都有種快要說不下去的感覺，那一次，就是現在所在的這個小空間也被禍害得夠嗆，要不是有鎮元子一力保存，說是要給無法離開祖地的修行遺民們留下點香火，說不得他們連現在這片空間都難保。

  這片秘境空間現在之所以能恢復過來，一則由於當時崇元宗地位特殊，而鎮元子在崇元宗地位也相當之高，他發了話，所以進入秘境中的修行者算是節制了下來，沒有做那竭澤而漁的事，也算是給這秘境空間留了一絲元氣。

  二則吧，在鎮元子離開之前，留下他耗費精血壽元卜出的那一卦外，另外偷偷給他們留下了一筆財富，說是如果有可能的話，如果花妖他們能守得到他卦相應驗的那一天，天地重蘇，萬物回靈，希望花妖他們再將崇元宗的道統傳下去，不要讓他們崇元宗的道統在祖地斷了根。

  當然了，這裡還有另外一絲意思。畢竟他們這次大搬遷那是強行逆天而行，雖然集了所有修行界資源，以及有識之士進過了無數次的推演，得出的結論是可行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但是這不還有百分之十的變數嘛，這要是有個萬一……，這也是為崇元宗在祖地留點小火苗的意思，說不得還能期待未來有那東山再起的一天，也至於一次徹底一窩端了，這也算是崇元宗為自個宗門道統傳承留的一個後手吧。

  而正是靠了這些，以及近萬的溫養，這秘境空間才恢復到了如今這種程度。

  這崇元宗都想到在祖地留下一絲道統，以及一個防萬一。其它一些個眼光遠一些，思慮深一些的門派自然也會像崇元宗一樣行事。這也是一些洞天福地，秘境空間還能殘存於世的原因。

  這有像崇元宗鎮元子這樣思慮周全，努力給自個門派留後手，備後路的，自然也有那選擇孤注一擲的。

  雖然這麼說似乎有點那啥，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那次的劫難對對某此修行者來說卻是一個大機緣。比如一些限於本身資質，既然出生或拜於名門大派之中也無資格享受到好資源的弟子，那次的事，讓本來無望飛升的他們也能跟著一塊兒走了。

  而這樣的人，是很容易產生不安與自卑感的。

  上界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像他們這樣哪怕是放在門內，說他們是協助門派運轉的一顆「小螺絲」那都是抬舉他們的人，面子裡子，荷包的底子，那都是虛的。一些敢闖，讓定了這對他們是個大機緣，人死鳥朝天，搏一搏，這單車變摩托！

  這上界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本著咱本身就很弱，本身的底子就薄，乘著現在還有機會，這能看上眼的，能搬得走的，能拿得動的，這些人無師自通地點亮了一個名為「刮地三尺」的技能，但凡是自己能拿得到的，都給想方設法地全扛走了。

  像這種門派里的小物發起狠來那可不得了，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能分配到他們頭上的資源不多，可是哪裡有點子小用（這些東西通常而門內精英弟子們是看不大上眼的）東西他們還是門兒清的。對於他們來說，反正這回他們都要走了，而且這一走回來的機率幾乎等於零，與其東西留下來也不知道未來會便宜了誰，倒不如一起卷巴帶著，還能給走出去的自己添份底氣，而且這天知道到了外頭會是個什麼情況，說不得這多帶的那一星半點就能救了他們一命呢。

  不少人連「留根」這種往日約定俗成的規矩也不守了，拿走，挖走，扛走，能搜就搜，能刮就刮，那狠勁，只怕後世那鼎鼎大名的地主周扒皮都沒法比，那種恨不能地皮都往下鏟三尺的勁兒讓人頭皮都發麻。

  這名門大派的弟子都是如此，你又能對那些小門小派，甚至於一些個散修抱多大的期望？人家打出的口號是：破家值萬貫，哪怕一針一線都拿光。

  反正他們這都要走了，而且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這祖星會變成什麼樣那也跟我無關了！

  在這樣的思想主導下，除在被各頂尖門派劃定的地界兒是，那些小門小派，苦/逼散修們絕對不敢去動，這再怎麼瘋他們尚知道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那當口炸刺？你就不怕將人給惹火了嗎？人也不用做什麼，只消在最後直接將你丟下就OK。人做做起來簡單，可是這後果放你頭上，能讓你哭到死！

  這劃定的範圍是不能動了，可是其它地方呢？這些人可就不會跟你客氣了，當時整個界行界那是被刮地三尺那也不為過。對此，那些頂尖門派們也不好再管，以免彈壓太過，導致發生一些個不可預測之事了，對於那所發生的一切乾脆就睜隻眼閉隻眼了，而這些修行者的舉動讓本就形勢嚴峻的祖星形勢變得更為糟糕。

  當然了，這有積極派，自然也有消極派，對飛升上界的不安，以及得過且過的心思，讓一部分人或打著留下來守護道統傳承，或堅持故土難離，或這樣那樣的各種理由硬是留了下來，比起走出去的前途莫測來，這些人寧可留著祖星剩下的一星半點得過且過。再說了，那麼多人都走出去了，留下他們這一點子人哪怕只拿了剩下的這一星半點這日子也不算差了。至少在他們活著的時候，這資源是夠用了的。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個別修行者確實是因為某此不可抗力的原因只能選擇留下的，但這樣的人僅占留下人數的絕對少一部分。

  「怎，怎麼可能……」戰臧天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他從來未想過這修行輥居然還有這樣一段秘辛。望著虛的臉，戰臧天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他想不出虛朝他編事故的理由。

  『怎麼？你不相信虛所說的話？』花妖挑了挑眉問道。

  「倒不是不相信，而是……，太……，太出乎我意料了，關於這些，我從未聽過，也未在典籍里見過……」戰臧天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感情才好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快被虛所說的事實給衝擊成了一團糊糊，無法再正常思考了。

  『嗤~，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花妖輕笑了一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戰臧天的眉忍不住一皺。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聽過，如果在典籍里見過那才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你忘了，當年修行界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留下來了……，人類的劣根性永遠是萬年不變。』花妖一臉鄙夷。

  戰臧天不說話了，他又不傻，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還有哪點不明白的。當年，敢拼，敢闖，心智堅定點的那幾乎都走了，這留下來的那些個修行者，說句難聽點的就是那種臨陣退縮，當了縮頭烏龜的膽小鬼。這樣的名號別說對於一個修行者了，哪怕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那都是一生的污點，這藏著掖著都來不及了，誰會蠢到滿天下去說，更別提還將這事兒給落紙上了，那得多腦殘的人才會辦出這樣的事來。

  戰臧天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現代社會靈氣越來越少。以前單以為是環境惡化的原因，現在看來環境惡化估計只占一小半原因，虛所說的那才是根本。

  靈植靈礦靈物難尋。敢情主要原因這些寶貝早就被當年的前輩高人們刮過地皮，外加采斷根了，現在修行界裡還能留下這點，他們是不是該慶幸當年的前輩們眼神兒不夠利，否則只怕邊這一點半點的都留不下來。

  對了還有上古洞府。怪不得發現的上古洞府那麼多，但除少數一些個，別說留下傳承了，那洞府清理得只怕連老鼠都懶得去光顧。

  這種種情況都像鐵證一般證明了虛之前所言應該不會有假。瞬間戰臧天忍不住覺得自個心底發堵，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

  「那，這些，又跟簡兒有什麼關係？！」好半晌，戰臧天才澀著聲音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當年鎮元子離開之時，除了留下我們三個留守秘境，另外在祖星留了一些傳承外，最主要的是他留下的那個預言。』虛道。

  「什麼預言？！你口中的那個預言又怎麼跟我們，我是說跟簡兒他們扯上關係了。」戰臧天精神一振，他明白，這才應該就是重點了。

  『鎮元子預言，當有人能讓這個蠢貨（朝花貓兒掃了一眼）開了竅，並能折服花妖（花妖冷嗤了一聲，傲驕地別開臉），那麼他（她）就是擁有改變一切，重建靈力循環，重現我修行界繁榮……』

  「打住，打住！」戰臧天忍不住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虛黑了臉，之前那些那是順便，這還有更重要的它還沒說呢，那就是除上以上那些個外，當預言者完成了這使用，他們當年與鎮元子定下的約定就算完成了，他們將徹底恢復自由身。自由呢，多麼美好的詞啊，他拿什麼開玩笑也不會拿這開玩笑啊！

  「那啥，你確定你們沒弄錯人……」戰臧天的嘴解抽啊抽，雖然自家妹子自家疼，可是同樣的自家妹子自家了解，倒不是說自家簡兒妹子性子不好，而是依著她那怕麻煩的性子，實在不是那種會去挑這種重任的人。而且，一個集當年所有門派大能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讓一個小丫頭，而且還是一個戰力只屬於戰五渣的小丫頭去解決……，這是玩哪國的國際玩笑呢？！

  『怎麼會弄錯人，我花貓兒怎麼可能弄錯人！用我獸覺發誓，絕對不會錯的！』還沒等虛說話叫經，花貓兒就跳了出來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