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4章 馬後炮

  「滴——滴——」心跳儀上那走動的波浪線開始越拉越長，慢慢地拉成了一條直線，不再有任何波動。

  心跳當真停了……

  手術室的醫生們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果換了平時，他們估計早就安排心臟復甦治療了，要是這以及復甦治療無果，那麼接下來就是宣布病串的死亡時間。可是，如果這情況，卻是簡兒說的治療所需的一個重要步驟……

  說真的，雖然這情況之前簡兒已經早有的交代，但是望著那連接在病患身上的儀器所顯示的數據，無一不是代表著病人已經步入死亡，大傢伙這心還是有種被懸在半空中的感覺。

  「這，這樣真沒事？」戴著金邊眼鏡的醫生忍不住輕輕戳了戳他旁邊的那位，因為不敢大聲說話以免影響了簡兒，再被莫老給收拾一頓，所以他只得得湊近他旁邊那位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問道。

  「應該，沒事吧……」旁邊的這位回答得同樣也不是很自信的樣子。

  「小宋醫生，如何？！」看到簡兒長長舒出一口氣，後退一步，開始慢慢活動手指關節後，莫老醫生終於忍不住問道。

  「一切順利。」簡兒道。

  一切順利？那就是說現在病人這就已經是進入假死狀態了？！

  「那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搭個脈？」莫老醫生忍不住問道。這當醫生這麼久，這病人無論是真死也好，假死也罷，莫老醫生都不是沒見過，但是之前不管是哪種「死法」（小海：這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那都是因為因病情，或傷情產生的，像鳳娃子現在這種由人為製造出來的假死狀態，莫老醫生還真沒見過，他哪能忍得住不去上個手，不自己檢查一下？

  「可以啊。」簡兒往旁邊一站，大方地給莫老醫生騰出了個位置，示意他上前來。

  「噝~」這手剛搭上鳳娃子的脈門，莫老醫生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倒抽了一口寒氣縮回了手。

  「莫老，您怎麼了？」站在一旁的小王醫生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莫老醫生，關心地問道。

  猛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然後就是「哈——哈啾！」一個大大的噴嚏打了出來。莫老醫生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說真的帶著淡淡的鼻音說了一句：「我沒事。」

  原來就在莫老醫生的手剛觸到鳳娃子的手的那一瞬間，一股子寒意就順著他的指尖飛快地朝上漫延著，讓措不及防的莫老醫生給嚇了一跳。

  「啊，抱歉莫醫生我忘了提醒你了……」一看莫老醫生這反應，簡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有些懊惱地敲了敲自個的腦門兒，朝莫老醫生歉意地笑了笑，「這會子鳳娃子身上可冷，您可得注意著點。」

  這話你咋就不早說涅？！莫老醫生忍不住朝簡兒投去一個哀怨的小眼神兒，不是他想抱怨，而是……，親，你確定你這真不是故意的？！您難道不覺得您現在才說這句話實有是有種馬後炮的嫌疑嗎？

  其實莫老醫生這回還真是冤枉簡兒一，因為行針這麼久，精神高度集中，現在終於治療結束，簡兒的精神可以說一下子就放鬆下來，腦子一下子就陷入了「無思維」，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其實這樣的經驗很多人都應該有所體會，這精神高度集中之時思維那叫一個敏捷，精神那叫一個振奮。等過了這陣，徹底放鬆下來後，疲憊感就會開始升上來了，這腦子跟著開始陷入暫時的混沌狀態，別說考慮周全了，這腦子就像根本不會動了一般。所以說這事論起來還真怪不得咱家簡兒不是，實在是莫老這個問題問得有些不是時候。

  不過，不管怎麼樣，莫老醫生因為自個的疏忽被凍著了確實是事實，想了想，簡兒順手捏起了放在一旁的幾枚多餘的，沒用上的普通銀針，然後手在莫老醫生那隻被凍到的手上一撫而過。而就在這一撫之間，她兒手中的銀針就已經扎在了莫老醫生的手掌上。

  蘊藏著靈力的手往各針尾一彈，幾根銀針開始震動起來。嗡鳴聲不絕對於耳。

  「這是……」莫老醫生一臉驚奇地望著自己的手，隨著那銀針的震動，一股暖意自掌心中分散開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個的錯覺，莫老醫生覺得自己的手有種枯木逢春之感。

  雖然身為醫生，莫老醫生非常注意自己的保養（這一從他明顯年輕於同齡人的外貌就看得出來），尤其是一雙手，為了保證手感，以及手指的敏感度，以便給人把脈的時候能夠把得更細緻，莫老醫生對於他手部的保養那更是重中之重。

  可即使如此，這隨著年歲的增加，莫老醫生還是可以感覺得到自個手感上的退步，這也是莫老醫生近年來開始大力培養那些後起之秀的原因所在，因為他知道，他像這樣戰鬥在醫療第一線的日子已經不會太久了。

  不過這會不一樣了，雖不知道簡兒是怎麼弄的，但是隨著掌心那暖意的擴散，莫老醫生感覺自己的手就像是恢復了青春一樣，連指尖都變得靈活起來。還有手部那肉眼可見的，已經開始顯現蒼老之色的皮膚明顯變得滑嫩不少的樣子為證，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這小宋醫生是如何辦到的，真是太神奇了。

  「這是賠禮。」簡兒的聲音在莫老醫生的耳旁響起，莫老醫生抬起頭，正對上了簡兒那滿是歉意的雙眼。

  「這個賠禮……，哈哈，」莫老醫生爽朗一笑，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老夫我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簡兒笑了笑沒有發表評論，而是將視線轉回了鳳娃子身上，移開了話題：「剛才忘了提醒莫醫生了，因為我剛才使用的那些針非常特殊，所以鳳娃子身上是極冷的……」簡兒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莫老醫生往鳳娃子身上看，果不其然，此時的鳳娃子身上，眉毛，眼睫處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淡淡的霜氣，而這正證明了簡兒所言非虛，「這樣更利於鳳娃子保持現在的狀態。不過如果您還想再搭次脈的話，那最好做點防護手段，否則很可能會被凍傷。」

  「這樣啊……」莫老醫生一臉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不過這回他並沒有再做出想要伸手的表示，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這麼冷當真可以嗎？不會將機體凍傷凍硬嗎？」

  最後這一句莫老醫生可以說是問到了周圍這些醫生們的心坎里，雖然這麼想會讓人覺得有些失禮，但是現在那躺在手術床上的鳳娃子實在很像人那啥了以後，放在太平間冷櫃裡的感覺，這樣真沒事？！

  「那個，那個，一直沒跳！」這還沒等簡兒來得及回答莫老醫生的話呢，那個戴金邊眼鏡的醫生的這一聲驚呼就將大傢伙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什麼一直跳？！」大傢伙有些疑惑地望著戴金邊眼鏡的醫生。

  「還有什麼啊，心臟啊！」戴金邊眼鏡的醫生一甩出手，一副你們怎麼連這個都沒注意到的樣子，然後還不忘伸出手指頭那一直未曾從鳳娃子身上除下來的監控儀器，果不其然，那個代表著心跳的小線條依舊拉著一條平平的小直線在那兒歡快地跑著，「我從開始那會就一直盯著它了，我確定它一直都沒動過！」

  手術室里的醫生們下意識望了儀器一眼，再望了一下掛在牆頭的鐘，這都過去快十分鐘了，大傢伙的臉色控制不住地一沉。這手術室里的大部分都是醫生，尤其還以心腦血管科醫生居多，因為對於心臟停止跳動手帶來的一系列問題那可是知之甚詳。

  要知道這人的心臟主要負責身體組織器官的供血，供氧等，心跳驟停後循環驟停，呼吸也就會就停止。而人體器官中腦細胞對缺血、缺氧最為敏感，心跳停止三秒鐘即可出現暈厥，黑矇，十秒鐘，腦內的氧儲備耗盡，一般4分鐘腦內的營養代謝完全耗盡，出現不可逆的損害，10分鐘會腦死亡。小腦則是10-25分鐘，心臟：30分鐘，肝臟2小時，肺臟2-4小時。另外：腦死亡是人死亡的標誌。

  對於鳳娃子這樣的情況，醫生們本能就會拿間歇性心臟停頓來衡量。

  雖說這間歇性心臟停頓大多見於心臟起搏，傳導障礙引起的節律不齊，即「偷停」，但簡兒弄的這個也跟這間歇性的心臟停頓有幾分相似，而間歇性的心臟停頓在短時間，偶發大多是無健康損傷的，但若是若超過3秒，人就會出現暈倒的情況，這樣的話，一是可能出現大腦損傷，二是如果這樣的情況出現在行走，開車，洗澡時，將可能會出現意外事故，若有有適應症的話，通常醫生就會建議病人要裝起搏器等。

  而鳳娃子這個，雖然是人為故意，簡兒也說了，她紮上去的那些針會讓病人的身體機能處於一個低耗能狀態，那就是說，鳳娃子心臟最後一次起搏供會將會更長時間地維持住他各身體機能的活力，可是這所謂的「更長時間」同樣也是有限的啊。

  按簡兒之前提供的資料，正常的4分鐘出現不可逆腦損，10分鐘出現腦死亡，被簡兒延長到8分鐘一次心跳，以極低需求供氧，維持人低最低消耗。這已經是眾醫生可以接受的極限，可是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8分鐘了，這都已經快十分鐘了！這平常看起來顯得很短的兩分鐘的時間，在現在卻顯得過長，這已經遠遠超出了眾醫生的範圍，難不成這小宋醫生只是以為自己成功了，其實事實的真相是她早已失敗，這躺在手術床上的小病人早已經失去了年輕的生命，不是假死，而是進入了真正的死亡狀態？！

  「馮醫生，你確定？！」一旁有人問那戴著金邊眼鏡的醫生道。

  「我很確定，從心臟停止到現在，從儀器顯示看來，病人的心臟確實沒有過任何一絲波動！」金邊眼鏡醫生，也就是馮醫生十分肯定地答道。而這說話間，鳳娃子心臟停止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鐘……

  手術室的醫生們忍不住面面相覷。

  「小宋醫生，這……」

  「啊，那個，不好意思，我之前忘了說了嗎？」簡兒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換了我剛才的那套針，因為那針的原因，會將病人的肌體凍住，大家也知道的，在冷凍狀態下，這細胞活躍度將會更底，這樣，維持人體的能量自然也會變得更低，那個，現在不是出現將一些無法治癒的病人冷凍起來，等未來醫療發達了，再解凍治療的嗎？那個雖然我沒並眼見過，親手檢查過那結病人的狀態，也不知道如果當真有那麼一天，那些人解凍後還能不能活回來，但是他們用的這原理就跟我現在這個差不多。」

  「病患的身體確實是冷的，很冷！」莫老醫生也跟著證明了一句，「不過這對病人的狀態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我也不知道。」（簡兒無語，莫醫生，您這是在幫我說話嗎？怎麼最後還帶潑冷水的？莫老醫生表示：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簡兒：……。）

  「啊，快了，如果不出意外，假死狀態下心臟第一下跳動就要來了。」簡兒突一轉頭，望向了鳳娃子，一邊說著，一邊指向了鳳娃子身上連接的那些個儀器，示意大傢伙快看。

  「滴——」果然，就在簡兒的話音落下不久，那原本早已經拉成一直線，跑得歡快的小線條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波動，然後很快那個波動就又一次消失了，這要不是簡兒提醒，或許大傢伙就錯過了。

  「吶，我沒說錯吧，看，這不就跳了嗎？」簡兒道。這一次心跳證明了簡兒之前的話非虛假。雖說只是那麼短暫的幾下，可是眾人還是確實大家確實沒眼花，那根小線條還還真是跳了。

  「那這之前你怎麼不說？」現在才交代那不是馬後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