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定下

  一聽是為鳳娃子的病情來的，病房裡的病友還有病友家屬們急忙讓開，讓被堵在門外的醫生們進來。

  一個，兩個，三個……，當被堵在外邊的所有醫生們都進到病房時，病房裡的人差點沒將下巴給驚掉下來。什麼情況這是？這半個醫院的醫生都跑到這兒來了嗎？醫院給病人會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鬧出這麼大陣仗他們倒是第一次見著。

  「咳，那個，大家一起擠擠吧……」本來打算讓一些人回會診室那等的，可是想想卻半途轉了口。

  「方醫生，這……」望著圍在自個乖孫床位邊上的這一大圈密密麻麻的白大褂，鳳娃子爺爺有些無措，本能地向方醫生求助。

  「老爺子別擔心，這位就是小宋醫生。」方醫生朝簡兒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小宋醫生，知道，知道……，你好，小宋醫生您好！」老爺子怎忙應道，最後還不忘朝簡兒露出憨厚中帶著兒分討好的笑臉。老爺子表示他這不知道誰也不能不記得這位啊。

  這小宋醫生可是之前方醫生跟他說過的，那個發現自家乖孫孫並不是心臟病年輕專家。而且方醫生也說了，哪怕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同樣也沒法治，回頭自家乖孫的治療同樣得落在這位頭上。換句話來說最終決定自家乖孫孫命運的人，可就是面前這年輕的小姑娘了，他能不討好著點？不求別的，只求這位治療時多上那麼一份心而已。說不得這多上的這份心就是自個乖孫能否存活的關鍵所在了。

  「這位……」方醫生朝莫老醫生那邊示意了一下，「這位則是我們院的Ｚ醫方面的老專家，莫老，莫醫生！如果不出意外，鳳娃子的治療將由這兩位醫生來主持！」

  「您好，莫醫生您好！」鳳娃子的爺爺又急忙向這位問好，「我家鳳娃子可拜託給各位了！」

  望著鶴髮童顏的莫老醫生，雖然覺得這麼想有些有失厚道，但是鳳娃子的爺爺還是不住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畢竟比起簡兒那張跟個剛成年的小娃兒成熟不了多少的嫩臉，還是莫老醫生看起來可靠得多。

  莫老醫生朝鳳娃子的爺爺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望了下簡兒。見簡兒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手，莫老醫生這才上前一步，坐到了鳳娃子病床前的椅子上。

  「小朋友是叫鳳娃子是吧？」莫老醫生笑得一臉慈祥，讓人忍不住親近。

  「嗯，我名字叫鳳長生，鳳娃子是小名兒，不過醫生爺爺可以叫我鳳娃子，大傢伙都喜歡這麼叫來著，而且這樣叫聽著親近些。」鳳娃子一臉認真地說道，最後還不忘奉上一個燦爛的笑臉，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喜。

  「好，叫鳳娃子，聽著親近！」莫老醫生有些失笑地望著擺出一副小大模樣的鳳娃子，「來，鳳娃子，將手伸出來，我給你號號脈好嗎？你知道什麼叫號脈嗎？」

  「知道！」鳳娃子點了點頭，之前簡兒有給他號過脈來著，他記下來。這一邊說著鳳娃子一邊將袖子給往上挽了挽，將他那細瘦，甚至已經變得有些皮包骨的手腕給露了出來，「醫生爺爺，是左手嗎？」

  「左右手都可以，反正一會也得換隻手來著。」莫老醫生將手輕輕搭在了鳳娃子的手腕上，然後帶著幾分誘惑地道，「鳳娃子放輕鬆，一會就好，啊～」

  「嗯。知道了。」鳳娃子乖乖地點頭。

  「真乖～」莫老醫生的大手在鳳娃子的腦袋上安撫地似地輕揉了揉，然後才將指尖搭在了鳳娃子伸出來的手腕上。

  鳳娃子乖乖地一動不動，而莫老醫生則是認真地診著診，搭在鳳娃子手腕上的幾根指頭或輕或略重幾分，有節奏地在鳳娃子脈門上輕輕按動，仔細體味著那脈膊中傳遞出來的信息，臉上的臉情也跟隨著其動作變幻著。而一旁眾人的心隨著莫老醫生的表情而動，時而皺眉之時，大傢伙的心就跟著提起，同時眉也忍不住跟著皺了起來；時而撫須，搖頭晃腦地似若有所得，大家的腦袋也會仿佛變成了牽線木偶般跟著搖晃起來。

  那樣子看得簡兒差忍不住失笑，因為所有人都同時做這麼樣的動作看起來實在太逗了有木有，尤其是旁邊這些位，為了看清楚莫老醫生的表情，這些動作還是伸長了脖子做的，這看起來更逗了有木有？！可是這再怎麼逗，這笑出來也同樣太失禮，所以簡兒乾脆偷偷捂住自個的嘴，以防萬一。

  過了好半晌，莫老醫生這才輕輕放開鳳娃子的脈門，這還沒等大家開品詢問情況，莫老醫生立馬又接著說了一句：「來，咱們換一邊手。」

  如是再三，莫老醫生這才徹底鬆開了鳳娃子的脈門。不過這脈門是鬆開了，但是那緊皺著的眉鋒卻沒有徹底放開，反而擰得更緊了。旁邊眾人想部在，卻又礙於莫老醫生面露若有所思的表情，擔心自個這一問將莫老醫生的思路給打斷那可就麻煩，所以只得提著一顆心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看著。

  「小宋醫生，老朽還有些不太明白，想請教一、二。」像是確定了光憑自己這腦瓜子是搞不掂了，所以莫老醫生向簡兒求助。

  「您問。」

  「是這樣的，剛才老朽診脈之時發現……」接下來莫老醫生將自己所得細細與簡兒說了。

  雖說不能將脈像說得一絲不落，但是卻也算是摸出了個八九成。讓簡兒忍不住暗中點頭，雖說自己之前有跟莫老醫生仔細說過天絕絕脈的具體脈像如何，可是這Ｚ醫可不是光憑說，憑聽，憑記就能明白的。尤其是涉及到診脈，那更是如此。

  就像Ｚ醫最常見的二十八種脈相，咱們隨便挑幾個出來舉例。

  浮脈：浮者，脈在肉上行也。輕取即得，按之稍減而不空，舉之泛泛而流利，像捻蔥葉。表證。有力為表實，無力為表虛。浮而有力有神，為陽有餘，屬熱證。浮而無力而空滑，為陰不足，屬寒證。

  沉脈：輕取不應，重按始得。沉脈舉之不足，重按有餘。沉脈深沉在里，必按至中部始應指，重按乃有力。里證。有力為里實，無力為里虛。表證。有力為表實，無力為表虛。浮而有力有神，為陽有餘，屬熱證。浮而無力而空滑，為陰不足，屬寒證。

  滑脈：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應指圓滑，與數相似。痰、食、寒熱、嘔逆、咳嗽、伏痰、水飲、畜血、中滿、宿食、泄痢。滑為陽脈，氣實血涌，往來流利，故脈來應指圓滑。痰、食、寒熱、嘔逆、咳嗽、伏痰、水飲、畜血、中滿、宿食、泄痢。滑為陽脈，氣實血涌，往來流利，故脈來應指圓滑。

  除此之外還有遲脈、數脈、虛脈、實脈等等。

  這些個描述聽著好像並不算太難理解，畢竟按著字面意思來說也算是淺顯的，可是這想要用到實際上通過自己的指尖體會出來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不信你自個往你手腕上按按似似，說不得一些手腳笨拙一些，指感差一些的人說不定給脈門在哪都找不著，就算找著了，這能數得清脈膊一分鐘跳了多少下就算是不錯了，更不要說還要這種有些抽像的描述了。

  這最常見的二十八脈相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想從中把出隱藏著更為難深，理解起來更為抽像，發現起來更為困難的絕脈，尤其還是在絕脈中都僅見的天絕絕脈來，那簡直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就是簡兒，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經過幾次蛻變改造，擁有非通一般的感知與觸覺靈敏性，再加上經過盧修文與盧修武在幻境中嚴格要求，估計簡兒也很難這麼輕鬆地將這種脈相給把出來。

  而莫老醫生這裡，雖說在簡兒特別指點之下，有性地去把這脈是會相對簡單的，可是這也僅僅是相對，要不是莫老醫生自個本身天資就相當之不錯，再加上從醫幾十年，有著極為豐富的從醫經驗，這才能從那脈搏中發現那絲極細微的不同，這要是按了其他一般人，哪怕說了，他們都不一定能分辨得出來。

  正因為感覺到這其中的艱難，莫老醫生望著簡兒的眼神忍不住又添了幾會敬畏，莫老醫生望著簡兒的眼神忍不住又添了幾會敬畏，在說完自己的所得後，就眼巴巴地望著簡兒，就跟個小學生等待老師點評一般，那副樣子，讓人覺得違和的同時，卻又有著一種奇異的和諧之感。

  而一旁的人呢，不好意思，隨了明白門道的簡兒，其實人早就被莫老醫生那一長串的Ｚ醫專業術語給繞得有些昏頭了。而接下來，簡兒與莫老醫生的討論那更是讓眾人有種懵圈了的感覺。

  要不是確定自己是在現代社會，這裡還醫院，周圍還擺著不少醫療儀器，大家都快要忍不有種他們穿越跑到古代去了的感覺。因為這越到後面，這些位跟來的醫生們就越發現這已經不僅僅是隔行如隔山的問題了，而是轉成隔時代節奏了。親，你敢不敢按著咱現代人的方式正常說話了？你敢不敢說話不帶之乎者也了？莫老醫生那一老頭子那倒還罷了，這掉掉書袋，之乎者也一通的倒還能讓大傢伙理解，你小宋醫生這麼一小年輕，居然也來玩這一套……

  蒼白啊，大地啊，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可怕嗎？還是說他們已經腦子太笨了，否則他們怎麼發現這會子他們不單不能理解這這些病情的描述，還有治療的手段，他們現在這會居然連這兩位說的話聽開始聽不懂了……

  這些醫生被說懵了，那一旁的病人就更不用說了，尤其是站在這圈子中心，一直不錯眼地注視著莫老醫生還有簡兒一舉一動的鳳娃子爺孫。

  他們敢對天發誓，這莫老醫生一直是以一副請教的模樣望著那位小宋醫生的，而那小宋醫生呢，則是一副師者的模樣。鳳娃子的爺爺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暗暗慶幸，還好還好，自己之前沒有犯蠢！到底在醫院裡做了這麼多了，雖然鳳娃子的爺爺並不是負責Ｚ醫那一塊的保潔工作的，但是他對莫老醫生的大名，還有本事還是有所了解的。

  可是這會，這位鼎鼎大名的莫老醫生居然在這年輕的小宋醫生面前都擺出這種學徒的樣子，那這小宋醫生的本事那得有多高啊……，自家乖孫能得到這樣一們醫生的治療，幸運，簡直是太幸運了有木有？！想到他之前居然還嫌棄瞎擔憂，老爺子簡直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他之前真是太不識好歹，幸好這位小宋醫生不知道，否則要是這小宋醫生因此對自個乖孫有個偏見，不給乖孫治療了，那他可不就成了害死自個乖孫的罪魁禍首了？！

  且不說鳳娃子的爺爺此時多麼心驚，那在與簡兒討論過似乎又有所得的莫老醫生再次提出了診脈的要求。

  之前的情形幾乎又是原番重現，如是再三，唯一有所改變的是莫老醫生及其他人對簡兒的態度，變得越來越恭敬。只不過莫老醫生對簡兒的敬是之於他對簡兒醫術學識的敬畏，而其他人則是因他們對莫老醫生的了解，因他的態度變化而改變。

  尤其到了最後，望著大夥看向自己的那小眼神兒，簡兒都要懷疑自己身後是不是冒出了一圈光圈兒，讓大傢伙拿來當神佛拜了。

  當莫老醫生終於長舒一口氣望向張院長時，張院長的心忍不住一下子提了起來，背脊一繃，整個人看著都恭敬了兒分，一副準備聆聽教誨的樣子。

  「莫老，情況如何？」張院長詢問道。

  「已經可以確定了。」莫老醫生摸了把鬍子點了點頭。

  定了？！

  所有人眼一亮，一副期待的樣子望著莫老醫生，等待他宣布最後的診斷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