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8章

  親，請問一下咱臉上是不是長花了？還是說咱這突然多長了鼻子或是多長了隻眼啊，用得著像是看那啥一樣看咱嗎？

  可能是察覺到大傢伙的眼神有些過份了，張院長忍不住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了眾人一下。眾人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了張院長那不贊同的眼神。臉不由得一紅，咳，真是不好意思，他們似乎有些失態了呢。

  只不過想想之前那證件上的內容，再加上剛才張院長張口專家，閉口拿國家級津貼，聽起來實在是太高大上了有木有？而這種種的高大上卻又是與那麼一張嫩臉相配，這要不是知道張院長絕對不會騙人，說不得他們早就忍不住提出質疑了。畢竟這兩者簡直太違和，所以咳，這一時失態應該也是值得理解不是？

  不過到底在坐的都是院裡的精英人士，之前雖然有些失態，但是經由張院長這麼一提醒，大家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一些個「小動作」，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來。好吧，雖說這模樣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裝，有些彆扭，但最少那讓簡兒有些發毛的視線已經消失了。

  「咳～」對眾人的瓜，張院長還是滿意的，於是清了清喉嚨，張院長這才繼續道，「因為小宋醫生是Ｚ醫，而咱們這裡大多數醫生主修的卻是西醫，因為我特意請了我們院的Ｚ醫方面的老專家，莫老醫生過來，協助我們分析了解病人的情況。」

  「不敢當，老朽這點水平可不敢在宋醫生面前狂妄，只能說是學習，學習而已。」莫老醫生急忙道，本能地望向簡兒的眼神夾雜著濃濃的欽佩，與嘆服。

  這聞道有先後，之前簡兒與方醫生低聲討論時所淡及的一些理論與處理辦法，方案，可以說是讓莫老醫生大受啟發，一些觀點更是讓他每每有種種恍然大悟之感。雖然這交流的時間不長，但是莫老醫生卻自覺自個受益不淺。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早已經拜了師門，再加上他到底年歲也大了，估計就算是他不介意厚著臉皮抹下臉求著拜師，人家都不一定帶考慮的收他為徒。說不得他早就忍不住試探簡兒有沒有收徒弟之意了。

  因此，對於張院長的說辭，莫老醫生忍不住升起一股惶恐之感來。

  莫老醫生這在大傢伙眼中顯得謙遜得過頭的表現與話語再次讓眾人忍不住吃驚。須知，別看莫老醫生這些這個老醫生好說話，與病人交流溝通那是個頂個的耐心，其實他們卻是最自傲氣不過了。他們什麼都可能拿來與你開玩笑，但是對於專業技能，這些人卻絕對嚴謹，絕對不會跟你弄假的。一是一，二是二，沒有那三分三，絕對不讓你上梁山。

  尤其是莫老醫生，說句誇張點的話，在Ｗ市Ｚ醫界，稱得上是第一人般的存在（不然你們以為他們憑什麼能壓Ｗ市Ｚ醫院一頭？），在其專業領域上，別說是讓這位老爺子將自己擺在學生位置上了，就是能讓這位與之與等而論知的人都不多……

  可是現在呢，莫老醫生居然將自己給擺在這麼個位置上……，噝～，大傢伙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吧，依著莫老醫生這話的意思，他這是自愧不如？！難不成那小姑娘是打從娘胎里就開始學醫了？否則她到底打哪學來這一身連有著幾十年從醫經驗的老醫生都自愧不如的醫術來。

  而如果這位小宋醫生當真醫術那麼高明的話，那麼，豈不是代表著之前他們所有這些人的診斷都有可能當真是錯誤的？不是吧……

  當這個可能性出現在大傢伙的腦海中時，眾人忍不住再次翻開自己手中的關於鳳娃子的資料，再一次一點點小心地確認著。一項一項數據，一個一個表現，這些都是標準的心臟病患者才會現出的典型表現啊，怎麼會，怎麼可能出錯！

  「現在，讓我們請小宋醫生為我們做病情講解。」就在這時，張院長適時地開了口，並且將話語權交給了簡兒。簡兒也不怯場，一副淡定的樣子站了起來。

  「各位好。」簡兒先朝會診室里的各位點了致意了一下，然後才開始切入正題，「我知道各位心存疑惑，如果我沒猜錯，鳳娃子的一系列儀器檢結果，他的體徵表現出來的，從西醫的角度上來看那都是心臟病患者的典型表現……」

  眾人忍不住點頭，可不就是這樣嘛，簡兒這些話可以說是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了。

  「不過……」簡兒話鋒一轉，「這像並不代表『就是』，如果各位夠細心，其實還是可以從病人歷史檢查中看出點不同來的！而這些不同，從Ｚ醫經脈學上來說，卻是一些特定情況才會形成的。」

  接下來，簡兒展現了其驚人的記憶力，沒有翻看病歷，沒有查找檢查結果的前提下，張口就將那些特殊之處一個一個地指出來，哪天做的哪些結果，從Ｚ醫角度上，又是何種原因才可能會形成這樣的表現，而這些原因混合在一起後，就會使人的肌體呈現一種類似於心臟病人特有的病發狀態。簡兒就這麼一點點，一滴滴地將鳳娃子是心臟病的可能性慢慢排除。

  會診室里非常安靜，除了簡兒的解說聲，剩下的就是眾位醫生翻閱資料時，紙張發出的「嘩嘩」聲了。過了良久，簡兒才終於停下了她的解說。

  「好了，情況就是這樣，如果各位還有哪些疑惑的話還請提出來。」拿起檯面上的杯子，輕輕地抿了口茶，潤了潤因講話講得太多而有些乾澀的喉嚨，簡兒這才停了下來。

  沒有人提前，大傢伙這會正在消化簡兒剛才話里的內容。可惜，這在坐的人基本都是西醫專業出身，跟Ｚ醫那完全是兩個體系，由於西醫普及率更高，檢查結果更方便明了，所以一些Ｚ醫在專注於自己專業的同時，多少也懂點西醫的手段，再不濟看明白檢查單據的本事那還是有的。

  可是這Ｚ醫就不同的，相較於西醫的檢查的簡單明了，Ｚ醫更加抽象，所以雖然簡兒說得十分明白，可是，不會診脈，不懂Ｚ醫原理的大夥根本無法確定，事實會不會當真如此。只得皺著眉將目光集中在莫老醫生的臉上，想聽聽他的意見與結論。比起這看起來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大傢伙顯然更相信莫老醫生的判斷。

  可惜的是，此時的莫老醫生完全沒有接受到大家發出的信號，這會的他一邊翻著資料，唇一邊無聲地動著，像是在默讀著什麼，時而眉頭緊皺，像是不能理解或說不認同，時而又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似有所得，時而眉開眼笑，就差沒手舞足蹈了。一副完全沉浸於自己世界中的樣子，看得大傢伙更是心痒痒。

  親，咱不帶這樣的啊，自己吃獨食那是不對滴，這情況到底如何，這小宋醫生的判斷是對是錯，您倒是吱個聲啊。

  雖說心癢得難受，可是卻依舊沒有人敢去打擾莫老醫生，敢去打斷莫老醫生的思路。因為這位老爺子平時還好說，可是一旦他完全沉浸於某個病例分析中的時候，你敢去打攪他看看，這老爺子絕對能做出抓起掛脖子上的聽診器敲你腦門的事來，而且還屬於不敲出你滿頭包就絕不罷手的。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老爺子拿聽診器敲腦門，那場面要太美好，保證絕對能夠讓你在這一整年內成為整個醫院的笑柄，完全抬不起頭來。

  「呼～」過了好半晌，莫老醫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慢慢抬起了頭，眼色複雜地望著簡兒，「不知小宋醫生是師承國內哪位大家？實在是令老朽佩服啊佩服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Ｚ醫傳承光大有望啊……」

  這外行看熱鬧，內行則看門道。從簡兒剛才的解說中，不難看出簡兒的基礎知識極為雄厚，判斷病情準確，治療手段老道，所配的方子那更是精妙絕倫，甚至已經隱有成為一派大家的風範。如果不看臉，說不得莫老醫生還以為這是哪個老專家給下的診斷。怪不得之前張院長說這位是拿著國家津貼的專家。如果這樣的人不拿津貼，那還有誰配拿這津貼？！

  「這，我是跟家裡人胡亂學了一些，只是懂些皮毛，哪裡擔得起莫老醫生的誇獎。」簡兒汗，這位莫老醫生說得也太誇張了吧，自認醫術比盧修文與盧修武還差得遠的簡兒可不認為自己的能擔得起這樣的讚譽。至於她的師承，她倒是拜過師，可是問題是她拜的師可不是教她學醫的，而教她醫術的盧修文與盧修武兩人，這真論起來又如何能以「師」之一字相稱，所以簡兒只能有些含糊地說道。

  「這，我是跟家裡人胡亂學了一些，只是懂些皮毛，哪裡擔得起莫老醫生的誇獎。」簡兒汗，這位莫老醫生說得也太誇張了吧，自認醫術比盧修文與盧修武還差得遠的簡兒可不認為自己的能擔得起這樣的讚譽。至於她的師承，她倒是拜過師，可是問題是她拜的師可不是教她學醫的，而教她醫術的盧修文與盧修武兩人，這真論起來又如何能以「師」之一字相稱，所以簡兒只能有些含糊地說道。

  「小宋醫生真是過謙，過謙了……」接一來莫老醫生又是一陣搖頭晃腦的讚嘆。

  「莫醫生，像能不能給我們仔細再分析一下，然後再夸小宋醫生啊……」一旁一位看起來跟莫老醫生關係不錯，性子又有些急的醫生忍不住道。

  「分析，還分析什麼，人小宋醫生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居然還聽不懂，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看看人小方（方醫生），多學著點！否則這鬧出笑話來事小，耽誤了病人那才是大事！」莫老醫生望著大傢伙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緊跟著又忍不住碎碎念聞一句，「真是的，病人病情太過罕見與複雜，你們診不出來倒怪不得你們，這別人給指出來你們居然還……，哎～，這幸好沒因此釀成大禍，否則不是害了人孩子的性命嘛！」

  因為來的時候，這事兒的一些個情況已經有人跟莫老醫生說過了，所以他自然知道這次會診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正因此，他才會望用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望著眾人。對於幾乎將自己一生都奉獻給了醫學事業，奉獻給了病人，奉獻給了醫院的莫老醫生來說，哪裡容得了這樣情況的發生！

  面對莫老爺子的怒火，誰也不敢再多說，因為雖說莫老醫生未給出最後結論，但只要不傻，就不難看出這結果是什麼。

  老天，如果當真是那樣，那他們居然差點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給一個不是心臟病患者的人進行換心手術……，尤其是張院長，那更是冷汗滿背，雖然早已經有所預感，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卻依舊有種讓他眼前發黑的感覺。

  他該說幸好嗎？幸好那歐陽司令與小宋醫生及時趕到阻止了這一切，否則等手術結束，拿著那換下來的心臟去做病理分析，得出心臟完好，毫無問題的結論。而且這明明主治醫生已經提出異議，提出這並非心臟病，卻因為他們一意孤行硬要繼續進行手術，為此還將人主治醫生給停職……，老天，這樣的事一旦被媒體宣揚出去的話，張院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及他們院將要面對怎樣的風暴。

  「幸好，這事還沒發展到最壞的地步！」莫老醫生人老成精，張院長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

  「那是，那是……」張院長尷尬一笑，急忙應道。

  「莫醫生別急，如果不介意，你也看看病人？說不得到時我給病人治療時，還需要您的一些建議與幫助呢。」簡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