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6章 壞事了

  望著張院長那一會兒紅一會兒綠跟走馬燈似的臉，莫名的簡兒就覺得一陣快意。

  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敲門不敲門的了，帶著濃濃的怒氣，張院長「啪」地一下將半掩著的門猛地推開，門撞在牆上響起「邦」的一聲巨響，將辦公室里的人都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轉過了頭來。

  「是嗎？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麼把我也扒下馬的！」張院長那冒著怒火的眼正對上了小廖醫生那張尚來不及收起囂張之色的那張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惜了，在張院長身後的簡兒倒是忍不住流露出遺憾之色。真是的，這張院長這麼積極幹嘛呢，在外邊再聽聽多好啊，再看看這小廖醫生還能發表出什麼樣的高論來唄。

  現在好了，現在這門一推，人再這麼一進，就再想什麼都沒用了，就算再有什麼高論，估計這小廖醫生也沒那膽子說了。他這不說了，簡兒的熱鬧自然也就看不成了，能不遺憾嗎？

  「張，張院長～」小廖醫生猛地一下就跟跟彈簧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有些結巴地叫了一聲，旋而腦袋一縮，小聲地道了句，「您，您怎麼會來這兒。」

  「張院長。」方醫生與羅醫生也急忙站起向張院長打招呼。

  「怎麼，這地兒你小廖醫生來得我就不來得？而且，我這不來這兒又怎麼知道咱院裡居然還有像你這樣一會大能在，只要張張嘴，就能直接將我給扒下馬來著。我是不是該多謝你手下留情啊？！」張院長朝方醫生與羅醫生的方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接著又望回小廖醫生的方向，滿臉諷刺地道。

  「不，不是，我，我沒這意思……」小廖醫生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該死的，這張院長怎麼會跑到這兒來，而且還好死不死地將他剛才那句話給聽去了！

  「不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剛才聽氏了，冤枉你了，將我給扒下馬的這話不是你說的，而是羅醫生說的？」張院長語氣中的諷刺意味越來重了。

  如果可以，小廖醫生真的很想點頭，反正還是那句老話，這死道友不死貧道嘛，是吧？只要最後他不倒霉別人如何他才不管！

  但是對著羅醫生那虎視眈眈的眼（那表情很明顯就是小廖醫生敢賴，他就敢給頂回去，這口黑鍋他羅醫生絕對不代背），再加上張院長眉宇間那明顯的諷刺（明顯這位已經肯定了這話是他小廖醫生說的，再賴也沒用的表情），小廖醫生知道，這次自己是賴不掉了。

  「對不起，張院長，那個我昨晚有些喝多了，這頭腦發昏……」小廖醫生面上雖在道歉，可是底下去依舊下意識他還是忍不住去找個理由為自個開脫。只是倉促之間卻沒將理由給找好，居然脫口將他的那些個狐朋狗友做錯事時，整的那一套說辭給套用上去了。這話剛出口，小廖醫生就知道——不好！壞事了！

  最不其然，小廖醫生那話音剛落地，張院長的臉就已經黑成了墨汁狀。

  「喝多了？！要不要到檢驗科那裡做個酒精濃度檢測看看你是不是沒真的酒沒醒？！還有，你不知道你是要上班的嗎？這當醫生的，酒是可以亂喝的嗎？」張院長開吼。

  「不，我沒有亂喝酒。」小廖醫生急忙否認。這當醫生的，尤其是值班醫生哪裡能亂喝酒，一旦張院長指控成立，那不是將他放在火上烤嘛，「不，我的意思是說我根本沒喝酒……」

  「沒喝酒？那你的意思是，你剛才的解釋那是騙我，隨便找個理由來敷衍我囉？」張院長再次逼問。

  「不，我沒有……」小廖醫生急忙擺手，承認自己這是在騙領導，那不是找死找抽嗎？

  「沒有什麼？沒有喝酒？再是沒有找理由來敷衍我？還是你想說你之前是在說醉話，或者沒醉就已經在說胡話了。」張院長根本收手的意思，又是一連串的逼問。

  「我……」小廖醫生這回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不管怎麼說，不管他說什麼，那都是錯的。

  「說啊，怎麼不說了？你之前不是很能說嗎，一套接著一套的，怎麼這會倒成了啞巴了嗎？」張院長繼續開吼。明顯他藉口剛才的事朝小廖醫生撒氣來著的。

  誰讓之前要不是這小廖醫生伙著羅醫生一直挑撥，並且幾次都有意無意地打斷方醫生想要辯駁的話語，最後再借著背後的靠山給他不斷施壓，這才逼得張院長不得不違心地從重處理了方醫生，將這事也不會鬧到如今這般地步。

  不知道為什麼張院長突然變得如此暴躁，但是小廖醫生就是再遲鈍也發現情況不太對頭，他這會情況屬於不說還好，說多錯多，越說越錯。所以他乾脆就閉了嘴，低頭做出一副乖巧聽訓的模樣，反正，你訓，咱聽，順道再點頭稱是，可是除了「是」別的就再不肯多說半句。

  這頂頭大boss在發飈，另幾位那更是不作聲了，他們跟小廖醫生又沒啥深厚得不得了的關係，犯不著為了他去冒被颱風眼掃著的危險，尤其是方醫生，看著這小廖醫生倒霉他不拍手叫就那就已經是這位修養好的緣故了，不計前嫌去幫忙，最後還不落好，他閒得慌了他麼。

  他們自己人都如此了，這身為外人的簡兒一群人那就更不用說了。人處理自己內部事物呢，本來就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

  退一步說，哪怕他們有置喙的餘地，簡兒也不樂意幫這忙。之前聽說的那就不言了，畢竟這眼聽為虛的，但是剛才眼見的，聽到的，就讓簡兒他們對這位沒好感，看著小廖醫生被批，她沒拍手叫好的份。別說她宋簡兒計仇，她可沒忘，拿著自己之前留的那複印件做幌子攻擊方醫生的利器可是這位挑的頭。

  除了張院長的吼聲，這所有人都不出聲，羅醫生的辦公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中。

  「咳，張院長，您這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方醫生說嗎？」看看這張院長臉上的表情，似乎已經將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簡兒：瞧，咱還是很貼心的吧，等你氣出得差不多了才說話是吧？），簡兒這才開了口，也算是解了圍吧。

  因為張院長的突然出現，再加上接著又是一陣大異往常形象的發飈而被炸得有些發懵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喲，他們張院長帶過來的這些人是什麼來頭，還有，他突然跑過來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來了。除了方醫生看到簡兒與歐陽大伯後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悟外加等待看戲的小表情外，其他人的小眼神忍不住偷偷在簡兒他們身上轉啊轉，下意識地就想看憑著自己的眼力能不能分析出什麼來。

  等會……，那個站在這群人中間，也就是剛才那個開口說話的小姑娘看起來怎麼那麼滴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的樣子……

  「對對對，看我這都給他們氣糊塗了。」張院長拍了拍腦門。

  「方醫生，很抱歉……！」出乎簡兒的意思，張院長第一句話卻是向方醫生道歉，「這是我們之前沒有調查清楚，過於自以為是了。關於您之前的停職處分決定，取消……」

  「什麼？！」曾醫生與小廖醫生異口同聲的大聲驚呼聲打斷了張院長的話，張院長忍不住皺著眉不滿地望了這兩人一眼，打斷別人的話什麼的，真是太失禮了！

  不過，這會曾醫生與小廖醫生可顧不得滿不滿意了尤其是曾醫生，這好不容易看到了板倒方醫生的希望，將這個礙眼的傢伙從科室里趕出去，好不容易就實現了自己在科室內一方獨大的夢想，怎麼能就這麼泡了湯？！再下一次，天知道這再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而且這回他跟方醫生算是撕破了臉皮了，要是這方醫生重新在科室內站穩腳跟，轉而對付他可怎麼辦？

  畢竟方醫生在院裡那可是經營了多年，人脈資歷，業務水平（關於這一點是曾醫生最不想承認的）什麼的都能穩壓他一頭，這回眼看明明都已經將人給板倒了，卻不曾想居然讓他死灰復燃再次翻身，這麼一來方醫生在院裡的人氣更會向上提上一大截（畢竟這種情況都能翻身就代表了方醫生不單自己，他背後也夠硬），到那時，他就更不可能將方醫生給壓下去了。這此消彼漲的，曾醫生不由得打了一個顫戰，被自己的想像給嚇到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他絕對不能讓自個落到那地步去！於是……

  「張院長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決定讓方醫生停職了嗎？他……」帶著質問意思的話語忍不住衝口而出，忘了上下尊卑，曾醫生狠狠地瞪著張院長，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張院長儼然成為了那毀掉他美妙算盤，並且還將他置於懸崖口上這種危險境地的敵人。

  「什麼叫這是怎麼回事，院裡下了什麼決定我需要向你打報告嗎？」張院長狠狠地瞪了曾醫生一眼，他都還沒找這傢伙算帳呢，這傢伙自己倒跳出還想攪事。怎麼滴？打量著以為他忘子之前那會就是這傢伙跟小廖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方醫生是吧？要不是這兩個傢伙搞鬼，他讓方醫生仔細將事情情況給說清楚道明白了，哪還會有今天這回事？

  這要是之前他們沒做錯，確實是他們理虧，那倒還沒什麼，調查清楚，做了處罰，那也是該當的。依他對方醫生性格的了解，方醫生絕對不會缺乏承擔自己過失的勇氣。

  可是現在，人家這壓根兒就沒犯錯兒，可他們倒好，說是重新召開科室專家會診，其實上呢？回想起來，那哪裡是會診，這說話的機會都沒怎麼給人，反倒更像是圍著人方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地開批鬥大會來著，完了「大帽子」一扣，處罰決定就下來了。

  瞧瞧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就這樣，這方醫生沒怨氣那才是怪的呢！要是方醫生因此心生不滿，萌起了去意……，這簡直是他們院莫大的，而且無法挽回的損失啊有木有？！這沒見為了避免這樣情況發生，他都抹下面子，搶先道歉，以求方醫生不要計較嗎？這為了他們院的發展，他這個一院之長也算是拼了！

  可是這曾醫生還有小廖醫兩根攪屎棍倒好，居然這麼沒眼色的還想再繼續窮攪和，這是嫌棄事不夠多，禍闖得不夠大是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之前會診的時候不是已經一致通過……」曾醫生有些著急地否認，但還是想繼續確保能將方醫生給踩下去，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張院長讓方醫生全身毫髮無損全身而退的跡象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哪怕不能保住讓方醫生停職的處罰，那也必須要讓他受點處罰。因為這是方醫生認定有錯的表示！不管如何，是方醫生有錯！是方醫生誤診！這兩頂帽子必須給他扣實了！

  「之前是之前！一會通知各科室，重新召開會診！」張院長可沒再給曾醫生扣帽子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管之前如何，現在的的情況是他們必須聽聽「專家」的意見，有句話說得好——一證可以壓死人！就憑那小姑娘手中的那本證，只要他開了口，說了話，他們就必須得重視！

  「為什麼還要重新召開會診？！」小廖醫生也跟著急了，此時的他終於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別的不說，在這一點上他跟曾醫生那絕對是站在同一陣線上，那就是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想讓方醫生因此翻了身！

  「為什麼？因為我們還有東西沒搞清楚！因為我們要對病人的生命負責，這個理由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