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2章 氣不死你

  「這位爺爺，您這是病了嗎？為什麼臉一抽一抽的？臉抽抽……」鳳娃子精緻的小臉上閃過一抹疑似困惑的表情，然後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般，一抹了悟出現在他的臉上，「這臉抽抽就是面癱！不對，是中風，這是中風的前兆！快，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不對，這裡就是醫院，方醫生，方醫生，快點幫他進行急救啊！畢竟這肥人中風的概率最高了！」

  「你，你……」程副院長指著鳳娃子，手指都被氣得發抖。他臉抽抽，他面癱，還中風前兆……，他就是中風，也是被這丫的給氣的！因為鳳娃子的話正好踩中了這位程副院長兩大禁忌點。年齡與體重！

  望著鳳娃子那張稚氣的臉，程副院長就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爺爺？！而且還不只一次這麼叫他……，雖說他長著比一般人來說著急了一點，可是他實際年齡只不過四十出頭，絕對的黃金年齡段，男人的事業上升期好不好？！離「爺爺」兩字還遠著呢！

  還有肥，什麼叫做肥，什麼叫做肥，這會不會說話呢？他這叫豐腴！在唐朝的時候，說不定他這身材才是標準身材呢，那什麼「倒三角」，什麼「馬甲線」，在那時代那根本就是浮雲啊～

  再說了，就算不是唐朝，在其它朝代，他這身材在以前那也是很讓人羨慕的好不好，現有還有一個好聽的叫法，叫——富態！富態知道嗎？這多少人想都還想不來呢！

  瞄一眼程副院長那已經開始由紅轉綠的臉，鳳娃子心底冷哼一聲，怎麼著，就這都受不住了，別以為咱不知道你們剛才在裡邊說什麼來著了，咱可是在門外偷聽了半天了，你怎麼侮辱一心為咱的方醫生咱可是聽得一句不落的。還有，這知道咱爺爺是個老實的，就想拿他當槍使，讓他誤會方醫生，想讓他們爺孫倆成為那種恩將仇的傢伙……，看現在咱不氣死你！

  不過，貌似他剛才一提老還有肥，這傢伙反應就激動得不得了，那麼……

  「方醫生，說救人如救火，您倒是快啊！」鳳娃子一副為程副院長著急的樣子再度開口催促，「我記得這書上不是說肥人容易得三高嗎？尤其是像這位『老爺爺』這樣的『老人』，一氣血壓高了然後就暴血管還帶中風的……」

  鳳娃子這越說聲音就越小，越說那小表情兒就越同情，一副好似程副院長當真已經怎麼了的樣子。

  居然，居然還給他在「爺爺」這個讓人戳心的詞兒前面再加上一個「老」字……，程副院長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你才是老爺爺，你全家都是老爺爺！還有什麼三高，額，雖然有點，但是這三高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對，沒錯，只是有一點點偏高，哪有那麼嚴重，還暴血管，你丫的才暴血管！

  「方醫生，您快看，這老爺爺抽抽得更厲害了……」鳳娃子輕輕扯了扯方醫生的白大褂，一副擔心的樣子地望了望自個的小胳膊細腿，「您說他不會馬上就倒下來吧？鳳娃子力氣太小，他那麼肥，鳳娃子扶不住的，會被他給壓扁扁。」

  說完，鳳娃子還不忘扁了扁嘴，一副自己力不從心的委屈樣。

  「咳，鳳娃子……」方醫生蹲了下來，平視著鳳娃子的眼睛，然後端著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道，「首先，這位程副院長雖然看起來老，咳，是年長了點，可是他只是看著老，實際年齡沒那麼大的……」（小海：方醫生，你確定你這是在解釋，而不是在捅刀？）

  「啊？！可是他看起來跟我爺爺一般大啊。」鳳娃子無辜地眨巴眨巴眼，咬了咬指甲，一副萌萌噠的樣子。

  程副院長下意識地望了鳳娃子的爺爺一眼，常年在田間勞作而曬得黝黑的皮膚，乾瘦的臉，還有那可以夾得死蚊子的皺紋褶子……，程副院長的臉再次由綠轉紫，他很想咆哮，這哪裡一樣子，哪裡一樣了啊？！

  抬起小瘦腿，掙扎著跳下輪椅，鳳娃子繞著程副院長走了一圈兒，然後再繞上一圈，上下掃描一下，以示自己絕對有認真觀察，最後才抬起頭，擺出一副你不要當我是小孩子好騙的樣子開了口。

  「他頭髮好多都是白的，雖然他有染髮，但是，我看到頭髮的根茬子了，全都是白生生的，比爺爺的都白！」

  程副院長下意識地伸手一雙肥胖的大掌擋住了自個頭頂的毛毛，該死的，最近事多他都忘了準時去染髮了，居然讓這小屁孩看出了破綻，不行，等會他一下就馬上到美髮店去！

  「不僅如此，他還禿了，只有年紀大了才會禿的！我爺爺的頭髮都沒有禿，所以他絕對要比我爺爺還老！」鳳娃子舉出第二個有力證據，堅決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說錯！

  「咳，鳳娃子，那個……」望頭望了程副院長一眼，方醫生擺出一副認真地樣子幫鳳娃子糾正錯誤，「有些人吧，頭髮會白得早一點，年紀很輕就開始長白頭髮了。」

  「我知道，那叫少年白！」鳳娃子一挺胸，一副我很見多識廣，快誇我的樣子。

  「對。鳳娃子很聰明。」方醫生不負鳳娃子所望，誇獎道。

  「可是，他還禿了，老人才禿的！」鳳娃子再次強調，堅決不認可程副院長這情況是屬於「少年白」的可能性。

  「那個，還有一種，叫做中年謝頂。」方醫生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扭曲，然後又恢復正常，接著一本正經地跟鳳子討論，「好了，我們不說這個，鳳娃子，人家長成這樣就已經很自卑了，咱們不能揭人的短知道嗎？」

  「哦，鳳娃子知道，不揭人的短，就是看到明膽是這樣，但也不能說，免得人會傷心對吧？」鳳娃子一副受教的樣子。

  「對，沒錯！鳳娃子很聰明」方醫生揉了揉鳳娃子的頭認真地道，「人家長得太過著急就已經很難過了，我們不能給人傷口灑鹽知道嗎？」（小海：親愛的方醫生，你確定你不是正在做往人傷口灑鹽的事？）

  「嗯，我知道了！」鳳娃子一副乖乖牌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望向程副院長。

  「你想幹什麼？！」程副院長一副看洪水猛獸的樣子。

  「老爺爺，不對，方醫生剛才說了雖然你看著是很老，可是你只是長得著急，實際並不老，所以……，方醫生，我該怎麼稱呼他才對啊？」」鳳娃子臉上閃過一抹為難之色，「叫爺爺他會難過，可是叫伯伯……」

  一臉沮喪地低下小腦袋，鳳娃子扎出會心一刀：「我，叫不出口……」

  噗——！叫一個叫不出口，讓人想要吐血三升的感覺有木有？！

  「方醫生，不好了，你快看，他又抽抽起來了，中風，肯定是中風，隔壁床的張爺爺就是這樣控制不住手腳總會時不時抽抽的！」鳳娃子又叫了起來，這年齡問題弄錯了，但這「中風」自己不會再搞錯了吧，再說了，他身邊都還有一個現成的例子在呢，兩人的表現絕對神同步！

  「不是，鳳娃子，這中風不是這樣的……」掃了程副院長一眼，這位這不是中風，這是被氣瘋才對，壓下頭心湧上的那一股子快意，方醫生一本正經地給鳳娃子糾正錯誤，順帶科普，「你隔壁床的張爺爺那是中風後遺症，不一樣的。」

  「不是中風？可是都這麼抽抽了……」鳳娃子一臉疑惑地晃了晃腦袋，接眼睛突然一亮，「不是中風也這麼抽，那是羊癲瘋！方醫生，快，大家都快脫襪子！」

  鳳娃子這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地蹬掉了鞋子，一把將襪子給扯了下來。而緊跟鳳娃子的動作的則是鳳娃子的爺爺，老人家表示，不管怎樣，自個寶貝孫兒說話做事那絕對是有其道理，屬於有的放矢的，不管怎麼樣，照做絕對沒錯！

  而隨著老爺子的動作，一股像是臭鹹魚乾的味兒開始在方醫生辦公室里瀰漫開來……，那滋味讓人忍不住牙槽發酸，恨不能捂鼻一逃三千里。

  「爺爺，將襪子塞進他嘴裡！」鳳娃子手一伸指向了程副院長。

  瞬間，程副院長也不抖了，原本那還帶著點色兒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來，努力咽了咽口水，嘴唇抽了抽，胃裡一陣翻湧……，他，他不是聽錯了吧？拿那樣一又襪子塞，塞進他嘴裡？！

  嘔～，這光聽就好想吐……

  「可，可我是汗腳……」老爺子有些不知所措。

  「爺爺，顧不了那麼多了，快啊！這羊癲瘋抽抽起來是會咬著自個舌頭的，要是他將舌頭給咬斷了那可就糟了！」鳳娃子一臉著急的樣子。

  什麼？會咬著舌頭，對啊，他好像也聽說過有這麼回事。那電視上不是總演那啥咬舌自盡嗎？老爺子心下一個咯噔，壞了，可別真咬舌頭出人命了那可才真麻煩了……

  「爺爺，快啊……」鳳娃子的聲音適時響起。

  「哎，好好……」已經被嚇得有些發懵的老爺子根本就顧不得其它了，偱著本能就照著自個寶貝孫兒的話做。

  「不……，唔……」程副院長剛來得尖叫一聲，這嘴子就多了一樣東西。濃濃的臭鹹魚味兒瞬間充滿他整個口腔，鼻腔，程副院長兩眼一翻，終於「咚——！」地一下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們怎麼敢……」小廖醫生努力咽了口口水，臉色發白地望著方醫生一行人等。

  「我們怎麼了？我們這可是在救人啊……」鳳娃子抬起頭，一臉無辜的樣子望著小廖醫生。

  望著面前那張小天使一般的可愛小臉，不知怎麼的，小廖醫生卻似乎看到一股黑色的濃煙將面前這位環繞，一條黑色的，有著三角形尖角的尾巴在這位身後晃啊晃，小廖醫生忍不住渾身一抖，寒毛炸起。

  「爺爺，快看，小廖醫生也抖了，他是不是也被傳染了，襪……」這「子」字鳳娃子來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小廖醫生就跟被火燒了屁股一般跳了起來，然後「刷」地一下衝出了辦公室消失無蹤。

  「真是的，他激動些什麼啊，我剛想起來這羊癲瘋不傳染，它是遺傳性疾病。這麼敏感，這兩位不會是有什麼血緣關係吧？否則我就這是這麼一說，他怎就那麼反應過度……」輕輕縷了縷那被風帶起的髮絲，鳳娃子一臉無辜的樣子。

  聽了鳳娃子這話，除了那倒地昏睡不醒的程副院長，所有人都忍不住有種背心發寒的感覺，那位小廖醫生哪裡是敏感啊，他這純粹是被嚇著了好吧。望著那一隻被老爺子拎在手心上，散發著濃濃酸爽之味的襪子，這種可以與生化武器相媲美的終極武器，只要是人，只怕都得對它退避三舍吧。而面對它，小廖醫生會逃跑，那是很正常的好伐？這沒看到這裡還有程副院長這一活生生的例子在這兒嗎？除非是想赴他的後塵，否則的話能不跑嗎？

  「這，鳳娃子，這沒事吧？」鳳娃子的爺爺有些不安地問著自個的孫兒。之前那會他是頭腦有點發懵，才會一口一個命令，下意識地照著自個孫兒的話卻做了，這會有些回過神來了，老爺子立馬就覺得不安了。

  「沒事，咱們這能有什麼事。」鳳娃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了擺手，「相信我，他比任何人都不會想讓今天這事傳出去。」

  伸出小腳丫，用腳尖尖在程副院長身上輕輕踢了踢，鳳娃子一臉鄙視地撇了撇嘴，哼，想要利用自個爺爺，想要陷害自個爺爺，想要挑撥他們跟方醫生的感情，這丫的做這一切問過他了嗎？看他整不死那丫的！

  「好了，鳳娃子，到現在這樣就可以了。」方醫生朝鳳了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然後跟他對了一拳。

  「合作愉快！」暴笑聲響起，一大一小，一成熟稚嫩，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