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4章 鳳娃子

  「其它院的嗎？」方醫生輕輕搖了搖頭，「我沒看過他們的病歷，不好說……」

  簡兒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看來她可能還要再跑另兩所醫院一趟啊……，雖說依現在這情況看來，自己所擔憂的應該已經確實是事實無誤，可是如果不親眼確定一下，簡兒也不敢妄下結果，畢竟只有所有醫院病人一起加起來，才代表著「災情」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唉，看來自個還得另跑一下另兩所醫院才成啊……

  「不過……，我跟二院，還有工人醫院周醫生，彭醫生是校友，而且關係不錯，正好昨晚我們小聚，一起喝茶，正好說到這個事。」望著簡兒捻的樣子，方醫生遲疑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按著他們的說法，他們那邊接治的病人跟我這們的情況基本一樣，甚至搶救時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說真的，這樣的情況讓我們也覺得很詭異，畢竟對於我們心腦血管科來說，如此短的時間內接治了如此多的，病症情況相似度如此高的病人，實在是一件很讓費解的事。說真的，這……，不太合，額，常理……，你知道的，正常情況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概率實在，額，實在太低了……」

  這越說到後面，方醫生的聲音就越小，語氣也越遲疑，甚至帶上了一些吞吞吐吐之感。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當醫生的可以說是最講究科學，最不信鬼怪神力的一群人，但是物極不必反，這當醫生的在某種時候卻又是最信這些玩意兒的一群人。君不見這「醫院」向來是那鬼怪故事出現最多的地點之一，不管哪個醫院，誰家沒那麼一兩個類似的經典故事？

  所以發生這樣的事，這說道說道的時候，方醫生他們自個也難免地會往這方面扯扯，這自己人之間說說這還好，但跟外人說這個，他就難夠覺得有點那啥了。

  「喔？方醫生方便詳細說說嗎？我是說你們聚會時說到的那些情況。」簡兒眼睛一亮，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這，抱歉。」方醫生拒絕了，「如果你確實需要了解這方面的情況，最好走走程度，然後親自到二院還有工人醫院那邊去了解。」

  他將這邊的情況跟簡兒說，病歷拿給簡兒看，主要還是由於歐陽大伯的緣故，再加上簡兒現在的身份，勉強也可以算是到他們院來交流的，這樣一來，讓簡兒了解到這邊的病人的信息倒是無妨。可是這涉及到外院病人的情況，畢竟涉及病人隱私，哪怕是他與周醫生還有彭醫生交流的時候除了病情，其它的病人的事些信息都不會放到檯面上來說的，因此他對此也了解不深，根本就沒法跟簡兒說。再說了，就算交流時周醫生與彭醫生說漏了嘴，他確實知道此時也不能說，否則那就相當於背後打人小報告，害了人了。

  「不好意思，是我讓方醫生為難了。」簡兒立馬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麼做讓方醫生為難了，方醫生將之前那些信息告訴她，其實就已經冒著風險了。

  「哪裡。」方醫生客氣了一句，還好簡兒不是那些個不講道理的，「那個，小宋醫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跟我透露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感覺到簡兒似乎知道些什麼，方醫生忍不住問了一句，畢竟如此異常的病人流實在是讓他不能不介意。

  「這……，不好意思，方醫生，這裡邊可能牽涉到的一些東西您最好還是不知道為好。不過你放心，雖然我還沒有到二院和工人醫院那邊，但結合你提供的信息，如果不出意外，我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這樣的情況會很快得到遏制的。」簡兒同樣回以歉意的一笑，然後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方醫生，我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方醫生道。雖然遺憾簡兒隱而不答，但看得了來簡兒確實是不方便說，好奇心會害死貓的道理方醫生懂。所以也未追問，只是詢問簡兒有什麼自己能幫得上忙的罷了。

  「如果方醫生不介意的語，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鳳娃子？然後在我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將鳳娃子的病歷複印一份？因為我擔心未來幾天我可能會有些忙，所以……」

  「沒事，這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帶你到鳳娃子的病房。只是，如果你要調查那事的話，鳳娃子的手術術前會診，還有鳳娃子手術時你趕得及回來嗎？」方醫生問道。這手術日期已經訂下，除非必要，否則可不好改。

  「這個你放心，我只需要去確定一些事而已，接上來的事情會有專人接手的。我問你要鳳娃子的病歷只是想要仔細研究一下看看我能幫得上什麼忙而已。」在其位謀其政，這後續處理簡兒打算交給第九處就好，「還有，關於鳳娃子的手術會診只要您一個電話，我一定隨叫隨到，到於他的手術，我更不可能錯過。畢竟這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嗎？」

  「那就好。現在時間也不早我，我們到鳳娃子病房那邊去吧。」說話間方醫生站了起來，並且示意簡兒跟上。

  「那個，我能一塊兒去嗎？」歐陽大伯忍不住開口。雖說他資助鳳娃子治病已經資助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這平時他跟鳳娃子只是用電話還有視頻做過溝通，這回他既然來了，自然想見見孩子本人。

  「當然，我相信鳳娃子見到你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而且有你的鼓勵，我想鳳娃子會更加勇敢地面對他的手術。只不過，如果您要跟過去的話請一定會聽我的安排，我讓你進去了你才能進去，因為我擔心鳳娃子見到你會激動，這對他的病情是不利的。」方醫生點了點頭。

  「哎~，這就好，這就好。放心，方醫生，我一切都聽您的安排。」歐陽大伯急忙站了起來跟上了方醫生的腳步。

  這話其實不用方醫生交代歐陽大伯也清楚。雖然他不是醫生，但是因為鳳娃子的緣故，他也沒少去查這方面有關的知識，自然知道心臟病患者最講究一個平心靜氣，激動不得，尤其是病情比較重的患者那更是如此。

  按平時他與方醫生的溝通，鳳娃子的情況那可不是一般的嚴重（否則也不需要整到要換心了），如果自個貿然進去，鳳娃子如果因為看到自個激動起來而發生什麼憾事的話，歐陽大伯可以肯定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彭，幫我將這份病歷複製一份好嗎？」路過護士站的時候，方醫生將鳳娃子的病歷交給了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並且總是帶著甜甜笑容的護士。

  「全部都要複印嗎？」小彭接過病歷問道。

  「嗯，全部。複印件我一會就要，能不能麻煩你快點。」方醫生點了點頭。

  「行，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小彭朝方醫生回了一個笑臉，然後拿起病歷離開了。

  「行了，病歷小彭去複印了，乘這時間咱們去看看鳳娃子吧。這邊走。」方醫生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簡兒一行人跟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病房門口，「歐陽司令，要麻煩你在外邊稍等一下，小宋醫生咱們先進去吧。」

  「好。」簡兒應了一聲，與雷一起跟著方醫生的腿步先進了病房。

  「方醫生。」

  「方醫生您來了。」

  這一進門，方醫生就迎來了一陣熱情的招呼聲。有家屬的，也有病人的。而方醫生也跟著親切地回應了幾句，才將簡兒引到了最裡邊的床位。

  「鳳娃子，今天感覺怎麼樣？」方醫生微微彎了彎腰，摸了摸病床上的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孩子的小腦袋。

  「方醫生你好。今天我感覺挺好的，沒有發作。」鳳娃子一副乖巧的樣子答道。同時撐了撐身體想要坐起來。

  「慢點，鳳娃子。」方醫生急忙伸手在鳳娃子的背上扶了一下，另一隻手則將床頭一個把手搖了幾圈，床頭慢慢立了起來，「好，靠著點。」

  「謝謝方醫生。」鳳娃子吉方醫生甜甜地一笑，認真地道了謝。

  「來，鳳娃子給你介紹個人。」方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側了側身，將簡兒與雷露了出來，「這位是小宋醫生，她的醫術非常非常高明喲。」

  「你好，小宋醫生。我叫鳳長生，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鳳娃子。」鳳娃子抬起頭望向簡兒認真地說道。

  「你好啊，鳳娃子，很高興認識你。」望著鳳娃子的樣子，簡兒的心不由得一抽，然後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彎下腰，讓自個與鳳娃子視線平齊（這樣的高度比較容易讓孩子有安全感和），然後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簡兒對鳳娃子的第一印象，首先就是兩字——漂亮！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孩子顯得有些不妥當，但是鳳娃子這長相還真就是用這兩字貼切。

  雖說小傢伙很瘦，哪怕穿著的是最小號的病號服，可是整個衣服還是顯得空蕩蕩的，但是他的五官卻相當的精緻，標準的瓜子臉只有巴掌大小，因為常年不見陽光，再加上他患有心臟病的緣故，鳳娃子的皮膚很白，一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而且由於很瘦的緣故，所以顯得這雙眼睛更大了。

  高挺的鼻子下邊是一張小巧的小嘴，嘴角天生微微向上，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隨地都笑著一般。可惜的是，鳳娃子這唇形不錯，但是唇色卻不好看，不像一般孩子那樣粉嘟嘟，而是帶著股子青灰，十分黯淡。簡兒知道，這種唇色是心臟病患者慣常會出現的唇色。

  除了漂亮外，鳳娃子給人的第二印象就是乖巧，有禮貌，不用說，這樣的孩子最討喜。總之，鳳娃子給簡兒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

  「鳳娃子，今天還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來看你……」方醫生摸了摸鳳娃子的小腦袋然後道。

  「還有？」鳳娃子有些奇怪地朝方醫生身後望了望，然後再疑惑地抬起頭，「在哪，我怎麼沒看見呢？他會隱身術嗎？」

  「我沒讓他進來，所以你現在當然看不過見啦。」望著鳳娃子那副呆萌的樣子，方醫生忍不住失笑，這孩子還是孩子啊，還隱身術……

  「喔~」聽說不是會隱身術，鳳娃子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他就懂事地說了一句，「方醫生您快請他進來吧，讓客人站在外邊等可不好。你放心，不管來的人是誰，我一定會乖乖冷靜，不激動的。鳳娃子馬上就要動手術了，必須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保持好自己的身體狀態，這樣才能提高手術成功率（這些話顯然是聽著大人說的，難為這孩子居然自個記了下來，並且身體力行）。等做完手術，鳳娃子就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去讀書了……」

  「方醫生，以後我也要跟你一樣當一個醫生，一個最好，最好的醫生！」說到這裡時鳳娃子眼忍不住閃過一股羨慕與期待，還有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好好好，我們等著鳳娃子成為一個醫生，一個比我更出色的醫生好不好？」方醫生鼓勵地輕拍鳳娃子瘦削的肩膀，「好了，現在我們深呼吸，記得你自個之前說過的話嗎？」

  「記得，冷靜，不激動！」鳳娃子乖乖地學著方醫生的樣子深呼吸了幾次，「好了，我準備好了！」

  「好了，您可以進來了。」方醫生朝揚高了些敲門，朝病房外喊了一句。

  「咔嚓！」病房門再次輕輕地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你是歐陽爺爺！」當看清楚來人後，鳳娃子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呼吸也跟著一促，掙扎著就想要從床上爬起來……，是歐陽爺爺，是歐陽爺爺呢，沒想到歐陽爺爺居然來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