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4章 讓我的人來

  雖說這醜話聽著讓人感覺喪氣，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這醜話卻也是最實際的話，尤其是於醫之一道，最壞的結果，治療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最糟的情況，這些東西都是必須言明於前的。

  特別是如果帥事關生命之危，那更是必須得事先交代清楚，否則一旦出了什麼事，痛失親人的病患家屬非常可能會做出一些個失去理智的事情來。而這種情況無論是對醫生清寒是病人那都將是一種悲哀。就像現在，簡兒可不想自個勞心勞力幫了忙，最後卻幫出一個仇來。

  聽到簡兒坦沒同樣也沒把握，歐陽刃望了簡兒一眼，略微遲疑了一下。

  「要不我們看看搶救效果如何再說？」眼見歐陽刃面有猶豫，簡兒體貼地建議。

  「也好。」歐陽刃暗暗鬆了口氣，然後朝簡兒認真地道了句，「簡兒，對不起！還有……，謝謝！」這聲對不起是為了自己明明請了人來幫忙，但卻未對別人付出百分百的信任，讓人放手施為。而那那聲謝謝，自然是謝簡兒的體諒了。

  「沒什麼。」簡兒搖了搖頭，「如果他們裡邊能搶救得過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最後這句話是發自簡兒的內腑，說到底，對於簡兒來說，這次如果可以不出手的話，她自是希望不要出手的。說真的，如果她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相當於從別人「搶」病人，這可是極犯忌諱的事。治不好，不消說，別人肯定會嘲笑她自不量力。

  如果治好了，那在別人眼中同樣也不怎麼率好。畢竟這種情況看似威風，卻也是一件很得罪人的事，遇到一個心胸寬廣的人那還好說，如果碰上的是一個小氣點的，說不得別人就會怨上了你。尤其她還不是本院的人員，那對於院裡急救乎乃至的整個外科來說那都是一件十分打臉的事。

  「希望吧。」望向那扇緊閉著的的搶救室的大門，歐陽刃暗暗嘆息著應了一句，他有種感覺，這事只怕只後還是得落到簡兒頭上。

  「抱歉，請讓讓！」之前跑出去的護士拿著血袋又跑了回來，而站在急救室大門前的歐陽刃顯然擋住了她的去路。

  「抱歉！」歐陽刃急忙朝一旁讓了讓，給剛才這跑出去拿血漿的護士讓出一條路來。

  「呯！」搶救室的大門再一次關上。走廊里又恢復成了一片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天花板上不斷跳動的電子鐘，那搶救室里就再也不見一點動靜。歐陽刃忍不住在走廊里焦急地來回走動起來，下意識地往口袋裡一掏，拿出煙來，但很快就意識到這裡可是醫院，禁菸！於是又將那煙給塞了回去，那雙英挺的眉皺得更緊，忍不住停下腳步，緊盯著那緊閉著的大門不放，好似像這樣就能將那扇大門看穿，知道裡邊情況到底如何一般。

  「簡兒，你說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啊……」與其像是在跟簡兒說話，歐陽刃現在的表情看著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歐陽大哥你別急啊，他們這裡邊不是正在急救中嗎？就算是單純的縫合，尋也是得需要時間的啊！再說了，現在這情況，這沒消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沒消息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了。」簡兒安慰道。

  「也是……」歐陽刃苦笑了一下，話說這事還真像痢兒說的那樣，就現在這情況而言，還真是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正說著呢，搶救室的大門突然「呯」地一下打開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屬，麻煩過來簽字。」一位醫生模樣的中年男子拿著一迭單子走了出來。

  「我是！」歐陽刃急忙跑上前去，「我是病人的家屬，請問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你是病人的什麼人？」出來的醫生眉頭輕輕一眉問道。

  「我是他……，朋友！」遲疑了一下，歐陽刃道。

  「朋友？」醫生眉皺得更緊了，「病人的親屬呢？」

  「他們還沒有到。」歐陽刃道，「需要簽什麼？我來簽！」

  「這個必須得由病人的親屬來簽。」醫生搖了搖頭。

  「我都說了他們沒到！」歐陽刃有些不耐煩地嗆了一句。

  「如果沒有病人親屬的簽家，我們無法進行下一步治療……」一點也沒有受到歐陽刃態度的影響，醫生一副死板的樣子繼續要求。

  「該死的，我說我來簽了，簽好了你們趕緊繼續搶救！」歐陽刃開吼，「拿來。」

  「這個得病人……」

  「我管你什麼人，我說我拿來我簽，你丫的耳聾了嗎？！」

  「這是醫院的規定……」醫生依舊死板地堅持。

  「叭——」一個帶著國徽的本本摔到了醫生面前。

  「我說過了，這規定就是規定……」醫生連看也沒有看，就繼續往下去。

  「這話等你看清楚了我手上這個是什麼再說吧！」歐陽刃手一伸，那翻開的證件差點戳到了醫生的鼻子尖，「怎麼樣？現在看清楚了嗎？！裡邊躺著的是一位重要人物，如果他因為你們這些個不簽字就不搶救之類的奇葩延誤了搶救，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的話，信不信我嘣了你？！」

  中年醫生整個人一僵，他不敢再繼續跟歐陽刃嗆聲了。他可不敢拿自個的小命去試試面前這個人敢不敢。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地將要簽字的東西拿來。」說著歐陽刃也不理這位的反應，直接伸手將醫生手中的那一迭字子資料搶到了手，飛快地翻閱了起來。

  病危險通知單，家屬知情書，以及手術同意書……

  一連串的單據看得歐陽刃那一俊臉徹底黑了。

  「你們到底有多大的把握？」沒有動筆，歐陽刃只是冷著聲音追問。

  「這上面寫得非常清楚了不是嗎？」那醫生指了指歐陽刃手中的單據。

  「那就是說，你們現在的把握還不到三成？！」歐陽刃的眼睛危險地一眯，一臉不滿地望著那醫生，手中的各種通知單、確認瞬間被他給捏出了一道道極深的摺痕。

  「上邊寫得非常明白。看後確定請簽字，一會我還要進去搶救病人，可耽擱不起，不然的話只怕這點子成功率都沒法子保證了。」可能是被歐陽刃用身份給壓了，出來的這醫生心有不滿，雖然這說話的證據沒變，但是字裡行間已經隱隱帶上了幾分火藥味兒。

  喲，這脾氣還不小~，本來因為裡邊的人生死未卜心中焦慮，現在被這醫生給若有若無地一衝，歐陽刃的眼睛也跟著變得危險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冰冷的眼神刺得那醫生差點站不住腳，腳下一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撞在了搶救室的門上。

  事實上，那一瞬間如果不是有這搶救室的大門支持了這麼一下，只怕這位此時已經腳軟倒在地上了。

  意識到自己差點出了丑，那醫生原本看死來頗為死板的面孔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本來這次手術讓他這個頗有點名氣聲望的醫生打下手就已經讓他心生不爽的了，現在再被歐陽刃這麼一嚇，這位差點就想乾脆直接甩手走人了。可是他不敢，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怖感受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一種全身發毛的感覺，再聯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證件，這位瞬間就痿了，為了自個的小命，他也不敢再造次，只是黑著一張臉就欲再催歐陽刃簽名。

  而就在這時，搶救室的大門被從裡邊猛地一下拉來。

  「方醫生，同意書還沒有簽好嗎？」搶救室內突然探出一個腦袋，附在之前那醫生耳邊飛快地說了一連串的數據，聽完這裡邊傳出來的話，那位方醫生臉色也跟著一變再變，忽而望向歐陽刃，「抱歉，我想你需要另外簽屬一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原本被他拿在手中的那些個通知書，同意書什麼地差點沒被這位給搓成了團，死死地盯著方醫生的臉，歐陽刃臉色難看的質問。

  「因為病人術之前補充的凝血因子量無法達到手術要求……」

  「夠了，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你們有多大的成功率就好！」

  「按現在的情況看，手術成功率僅有百分之十五……」方醫生臉色凝重，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不滿與不快，一條生命，對於一個醫生來說同時樣足夠沉重的。

  「我知道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歐陽刃轉頭望向了簡兒。

  「沒有見到病人，沒有拿過脈，我不敢說。」簡兒直言。

  「那好，我們現在就進去，簡兒麻煩你了！」歐陽刃一咬牙，下了決定，裡邊的人可拖不得，這前一分鐘還說兩成以上的成功率，這話間猶在耳呢，這成功率就掉到兩成下了，再給這些人整下去，天知道又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來。與其這樣，倒不不如讓簡兒來試試，至少在簡兒手上他已經看到不少次奇蹟。相對於面前這位，歐陽刃更願意相信簡兒的醫術與能力。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位方醫生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當然不傻，不可能聽不懂歐陽刃話里所蘊藏的意思，一股羞辱感涌了上來，讓面前這個只怕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來？這是在羞辱他們，羞辱他們醫院嗎？

  「我說讓開！如果你不行，就讓我的人來！」說話間歐陽刃手一伸，一把將擋在自己面前的方醫生給揮開。然後一拉簡兒往搶救室里走。

  「你給我出來……」

  「抱歉，搶救室重地，病人家屬不能進入！」

  方醫生與搶救室裡邊護士制止歐陽刃闖入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兩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聲音不協調聲音仿佛給原來除了監控與維生設備的電子音外安靜得搶救室「扔」下了一塊巨石，除了正專心致志做手術的主刀醫生外，其他人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望著身著作訓服的歐陽刃還有一身便裝的簡兒，搶救室里的人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這邊外的人到底在搞什麼，怎麼讓病人的家屬進來了？！

  「安伯伯，情況怎麼樣？」沒有理會眾人那難看的眼神，歐陽刃自顧自地走到了那主刀醫生身旁問道。看得出來，他與這位主刀醫生是熟識。

  「你怎麼進來了，出去！」雖然是熟識，但是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這位主刀的安醫生也並沒有給被他認為是來添亂的歐陽刃好臉看。

  「我想讓簡兒試試看，她的醫術就是青雲道長也佩服不已的。」停了一下，歐陽刃又補充了一句，「之前我那次，也是簡兒給救回來的。」

  雖然歐陽刃說得很隱瞞，但是安醫生卻立馬明白了他口中的意思代表著什麼，手下一頓，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搶救室里唯二的外人。歐陽刃他自然熟悉，而另一位，那年輕稚嫩的樣子卻讓安醫生心生猶疑。

  雖然歐陽家下了封口令，可一則這位安醫生與歐陽家關係非凡，二則這位的級別也夠，所以對歐陽刃那次「死而復生」的奇蹟式治療他也是清楚的。那樣一個奇蹟難不成就是這麼個小姑娘創造的？！

  這不可能！！

  這是看清簡兒的臉後，安醫生第一個想法。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之前歐陽刃說了什麼來著，這位的醫術是連青雲道長也佩服的……

  讓連他都佩服的青雲首長佩服的人……，安醫生忍不住又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這位看起來也太小了。一個人的氣質，眼神，乃至於她的行為舉止，最是騙不得人，面前這個絕對只是一個稚嫩的小姑娘，而不是一個保養過人的「千年老妖」，這麼年輕一小姑娘哪怕打從娘胎起就開始學醫，這醫術又能強到哪去？！尤其如果不出意外，這位修習的還是Z醫，這個最需要經驗來支持，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又能見過多少病症，能有多少經驗呢？想到這裡讓安醫生對簡兒的信任度忍不住下次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