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吼

  楚老爺子就是楚老爺子，別看退下來後這老爺子整天不是養花弄草，就是跑到活動中心跟人殺兩盤棋什麼的，慈眉善目的跟個普通的通休小老頭兒沒兩樣，可是打瞌睡的老虎依舊是老虎，遇事之時殺伐果斷根本不減當年。

  為官幾十年，楚老爺子自認雖做不到兩袖清風，說話做事像個活**，但是楚老爺子卻敢拍著胸膛道一句，他楚某人做事絕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不能伸的手不管這誘惑再大，他楚某人都沒伸過，為官的底限他楚某人是守住了！他如此做，同樣的，對他老楚家的後輩也是如此要求。文秀秀……，他老楚家自己的人還沒那麼「大」本事呢，她一個黃毛丫頭倒「能」了！！如果這事屬實，為了老楚家的將來，那麼，他不介意再讓人見見什麼叫做六親不認，冷血冷情楚愣子！

  「爸，可是小妹那裡……」楚星河有些遲疑，「你知道的媽她最疼的就是小妹，如果小妹來鬧，那……」

  「鬧？！我還沒死呢，這個家我作主，還輪不到她說話！」楚老爺子臉一板，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

  楚局長父子兩對視一眼，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事老爺子擔下就好，他們可不想對上一遇到自家小妹（姑姑）的問題，就會將心給偏到咯吱窩裡的老娘（祖母），這老太太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絕對能鬧得你也想跟著跳樓死了清淨。

  幸運的是，雖說老太太偏心，但是這老太太最怕的就是楚老爺子，在楚家，雖說還不至於到了楚老爺子一言堂的地步，但是只要這老爺子拍了板，那其他人就只能最做，哪怕是老太太也不敢有絲毫違逆。既然這事楚老爺子已經擔下，那這事就沒什麼障礙了，現在就等小鄭（鄭叔）將調查結果送過來了。

  楚老爺子的書房再一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中，除了楚老爺子半閉著眼，食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聲，整個書房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發出。

  「咚咚……」書房大門響起了規律的敲擊聲。

  「鄭叔，您到了，快請進。」作為書房裡的小輩兒，楚局長自發自動地充當了門童的角色。

  來人正是老楚家父子三人正等著的，去幫他們查資料去了的，楚局長口中的鄭叔，鄭正中。

  「小楚。」鄭正中朝楚局長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然後朝楚老爺子走去，在桌子兩步站住，恭恭敬敬地朝楚老爺子一禮，輕呼了一聲，「楚老。」

  「小鄭啊，來了？坐！」楚老爺子抬起手，朝一旁的沙發上示意了一下，然後跟著站了起來，坐了鄭正中的正對面，「石頭讓你查的事，結果如何？」

  「是，」鄭正中清了清喉嚨，「首先，是托尼兄弟秀場上的事……」這件事的經過跟錦繡爸與楚局長說的一般無二，饒是楚局心裡已經有底，這再聽一次，卻依舊有股兩眼冒火的感覺。

  「還有呢，除了這些，還有其它的嗎？」出乎意料，這脾氣一向暴烈的楚老爺子這回居然沒發火，反而就像鄭正中剛才說的是今兒早上想吃包子，饅頭再配豆漿這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平靜得不可思議。

  而楚老爺子這份平靜放到楚局長父子與鄭正中眼中，卻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楚老爺子此時的平靜並沒有帶給他們輕鬆的感覺，反而讓他們忍不住升起一股子風雨欲來的壓抑感，整個人都透不過氣。

  熟知這老爺子脾氣的人都知道，別看這老爺子脾氣不怎麼好，但如果他吼出來，罵出來那反倒是一件好事，最怕的就是這老爺子什麼都不說，反而擺出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因為這代表著楚老爺子已經氣到了極致，這種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而已。

  這上一次見到楚老爺子這副樣子是什麼時候了？對了，是那次楚老爺子本家侄子借著這老爺子的名頭，強買強賣，以次充好將一批不合格的鋼材硬讓一個建築公司給收下，以從中賺取暴利。後來楚家爺子是怎麼做的？

  這老爺子直接親手將那本家侄子給擰進了局子裡不算，居然還壓著司法部門從嚴從重給判了，誰來說情都沒給留一絲顏面。為此這老爺子寧可惡了那個本家叔伯，同時也戴上了六親不認的帽子。只是沒想到，這時隔多年，在楚老爺子退休多年後，居然再次重出江湖。

  「楚老……」鄭正中遲疑了一下，沒敢再繼續往下說，而是給了楚局長父子一個暗示的小眼神，擔心地望了楚老爺子一眼，停住了嘴。到底老爺子已經上了年紀，鄭正中可不認為再繼續往下說是個好主意，這要是一會將這老爺子給刺激出個好歹他，他可吃罪不起。

  「看他們幹什麼？沒聽到我剛才說什麼嗎？給我繼續往下說！」黑著臉，楚老爺子朝鄭正中低吼道。

  瞬間，鄭正中的臉那叫一個苦哇，這別人不了解楚老爺子，他鄭正中還能不了解嗎？要說起來，他鄭正中也算是老楚家的一員，這打從工作起鄭正中就在楚老爺子手下做事，稱得上了楚老爺子的鐵桿心腹，這老爺子是什麼脾性他還能不知道嗎？

  往下說？這往下說倒是容易啊，上嘴皮兒一打下嘴皮兒就能說到天黑的，可問題是，自己查到的這些當真能這麼說麼？說到這兒，鄭正中倒真是佩服那個叫文秀秀的養女了，這位倒是真能啊，簡直是能一般人所不能啊。

  瞧瞧這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真論起來還真不算太大，至少比起他所知道的一些個無法無天的二世祖來說，這位這點子事還真是毛毛雨。當然了，這可能也跟這位的性別與她現在還只是象牙塔里的學生，沒真正走出這個花花世界有關。不過即使如此，這位所做的這些個事，卻也起碼有半數以上都踩到了楚老爺子的敏感處，屬於這老爺子絕對不能容忍的問題。楚老爺子年紀大了，早年工作時太拼命，這老了這大上毛病可不就找上門來了，尤其是這老爺子的高血壓，那可是受不得這等刺激的，這要是一個萬一……，以這裡，鄭正中的嘴反倒閉得更緊了。

  「怎麼？是不是我退下來了，我的話就不管用了？」楚老爺子的聲音瞬間變得陰森起來。聞言，鄭正中的臉更是苦得掉汁了。

  「祖父，您先消消氣，小心您的血壓，您這樣鄭叔可就更不敢說了。」一旁的楚局長硬著頭皮開了口，如果他以他也不想逞這個頭，可是他這不開口不行啊，沒看到他皮鞋上那迭滿的大腳印嗎？再不吭聲，他回頭就得上醫院去拍片上石膏了！滿是怨念的小眼神兒掃了自家老爺一眼：親，咱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啊，有這麼「疼」兒子的老子的嗎？

  「對對對，沒錯，老領導，您小心您血壓。」鄭正中將腦袋給點得跟那小雞啄米一般，連聲應和道。

  楚老爺子也沒說話，只是危險地一眯睛，就這麼冷冷地望著鄭正中，一顆顆斗大的汗珠子自鄭正中額頭往下流，這感覺多少年沒有過了，這簡直就像他剛開始工作，有一次笨手笨腳差點給闖了大禍的那次，那次楚老爺子也是這樣，不說話，就這麼冷眼看著他，可是這這壓力，鄭正中真想學自個閨女，大吼一句：您能不能別看了，臣妾快hold不住了啊……

  「拿來！」楚老爺子手一伸，不說是吧，你不說咱就不會看嗎？

  「那個，老領導，我，還是我來說吧。」鄭正中拿著資料的手緊了緊，這來之前他不是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嗎？以楚老的脾氣根本就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得了，還是他用說的吧，至少這用說的，還能稍稍注意一下措辭什麼的，別當真將老爺子給氣出個好歹來不是。

  這一天，一直到華燈初上，楚老爺子書房的門就沒開過，只不過哪怕關著門，依著書房良好的隔音效果卻依舊關不住的隱隱的吼聲卻說明這裡邊的人心情絕對不那麼美麗。

  因此，雖然晚餐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可是卻沒人敢去打斷書房人的「交流」，哪怕是坐著老楚家第二把交椅的老太太也是恨不得能離書房多遠，就離多遠。同時，這老太太心下也在暗暗奇怪，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這自打退下來後，就很少見她家老頭子開吼了。不，不僅如此，就是她家老頭子還在位的時候，這吼成這樣那也少見啊，這得發生多大的事才能鬧出這動靜來啊，老太太有些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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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楚家如何，此時已經臨近了托尼兄弟首次攜手開秀的時間。

  「上帝保佑，宋，怎麼樣了？修復完成了嗎？」敲開了門，托尼*羅伯特終於能抽身來關注一下禮服的修補情況了。

  「OK，剛才完工！」簡兒朝托尼*羅伯特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繡娘剛將那最後一根線頭給絞斷，連工具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呢，這托尼*羅伯特就過來了。

  「謝天謝天，趕上了！」托尼*羅伯特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架，噢，上帝保主，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了，「我，我可以仔細看看嗎？」托尼*羅伯特兩眼放光地望著擺在床上的禮服，這簡直比他原來設計的還要完美。

  「當然！」簡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完、完美！簡直太完美了！完全看不出它曾被剪壞過，簡直太了神奇了……」托尼*羅伯特拿著禮服的手都在忍不住發抖。

  「羅伯特，你最好先別激動，現在，時間到了！我們該下了。」簡兒指了指托尼*羅伯特的手錶，提醒再不下去，這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噢，對，我們趕緊下去，宋你還得準備一下……」望著簡兒那脂粉未施的素顏，托尼*羅伯特一拍腦門叫道。

  於是一行人急匆匆地往下趕，等到簡兒來到化妝間，看到的卻是……

  「噢，該死的，幫我拉一下後面的拉鏈，它卡住我頭髮了。」

  「上帝啊，我的高跟鞋，怎麼就只見一隻了。」

  「別管那隻該死的高跟鞋了，沒時間再找了，換這雙，你是第一個上場的，馬上到後台準備。」

  「動作快，動作快，髮飾，快將髮飾戴上。」

  …………

  與Ｔ台上各種優雅，各種高貴不同，後台里正做最後準備的模特人、化妝師位正一片忙亂，人員穿織之間，那混亂的場面跟就打仗逃難時差了不多少了。

  一排排的黑線線垂在了簡兒的額頭上，敢情這模特後台是這樣的啊，這跟她以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嘛，望著面前可以說是形象全無的長大腿們，簡兒無言了，如果將面前這一幕公布出去，只怕很多人會感覺女神形象破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