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瘋子

  選擇！

  說起來輕鬆的兩個字，但是這做起來可就難了。

  「我……」路卡斯張地張嘴，只覺得喉嚨發乾，想說話卻發現無法再說出一個字來。閉上了嘴，定了定神，用力吸了一口夾在指尖的雪茄，然後狠狠地將菸頭在那晶亮的菸灰缸里按熄。咬了咬牙關，抬起頭，只是這短短的一會兒的功夫，那原本清明的雙目居然帶上了淡淡的血絲，讓路卡斯那原本常清俊儒雅的臉顯出了幾分猙獰。

  簡兒眉頭輕輕一皺，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就這麼淡然地望著路卡斯。

  「在我之前所提的條件基礎上……，不管你教父調任到哪裡，我卡佩家，至少是我路卡斯願意在條件允許之下，提供投資方面的支持，具體的額度我們可以商談！」

  簡兒眉心跳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用這換你的準話。到底哪家對我卡佩家最有利！」咬著牙關，路卡斯開了口。

  「我想關於這個，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簡兒眉頭皺了皺，但還是耐著性子開口。

  「如果你教父能保證他到一地的政策能有效的，持續地執行，我可以出面，幫其引進更多的資本。」路卡斯截斷報簡兒的話說道。

  簡兒停住了話頭，抿緊了唇，眉心皺得更緊了。

  「我名下還有……」見簡兒不說話，路卡斯心下一猛，就待再加重砝碼。

  「夠了！你這是做什麼？！」簡兒黑著一張臉質問道，她怎麼有種自己給自己招了一個大麻煩來的感覺。

  「我可以用我名下的產業換，如果你還覺得不夠的話，我甚至免費為你工作十年……」路卡斯像是瘋魔了一般，只是自顧自地往下說著。

  「你瘋了……」簡兒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路卡斯叔叔，你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旁的布魯諾再也顧不得了，一把拉住路卡斯想要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持續投資，無償幫著拉投資本，將自己辛苦打下來的基業拱手讓出去，甚至還要賣提自己十年自由身，如果不是看著簡兒同樣一副給整懵了的樣子，布魯諾甚至懷疑簡兒是不是Ｚ國的女巫，給路卡斯下了什麼魔咒了。

  「我沒瘋，我現在清醒得很！」路卡斯將布魯諾那攔著自己的手輕輕推開，此時的路卡斯眼中的血絲已經下去了，眼睛恢復了最初的清明，如果忽略掉他剛才的「瘋話」，此時的路卡斯看起來冷靜極來，根本就不像會說出剛才那種「瘋話」來的人。

  「怎麼樣？如果您還覺得不夠的話，您還需要我做什麼？或者說還有什麼別的要求？」路卡斯緊緊地盯著簡兒的雙眼問道。

  「我有什麼要求？這話怕是該由我來問才對吧？」簡兒沒好氣地道，「我們Ｚ國人有一句古話叫無功不受祿，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拋出這麼多條件，怕已經不是僅僅想換我一個小小的推薦了吧？」

  正因為知道面前這位精，所以簡兒才不想跟他扯太多，跟面前這位比起來，自己這兩下子根本就不夠對面這位玩的。也正因此，她才會丟出一個她只負責為雙方牽根線，其餘一概不管，一律不摻和的話來。本來看著路卡斯爽快，本著投桃報李的心思還想著是不是應該回報一二，在不影響到自己的範圍內暗中幫上一把，可是現在看來，面前這位沾不得。瞬間，簡兒將所有的心思都給收了回來，瘋子惹不得啊……

  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急切與瘋勁，居然將簡兒的「嚇」回去了，此時的路卡斯如果知道他錯過了怎樣一個機會，估計會忍不住捶胸口吧。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兩樣，詳盡與確切！」路卡斯道。

  「你的要求過了。」簡兒搖了搖頭，「既然你們卡佩家族與『暗世界』有過長期的合作經驗，那就應該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東西那就不要去追究，也不要去問，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我還有以是知道得越少，死得越早呢。」路卡斯忍不住冷嗤了一聲道。對於路卡斯而言，信息是他制勝的關鍵，你可以不參與，但是卻必須要知道。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明白地撞上去，說不得最後你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簡兒臉上顯出不愉之色，路卡斯急忙將話一軟，打起了感情牌：「簡兒，你應該知道這個消息對我，對我卡佩家族非常重要，我不得不慎重！你，給的消息太少了。」

  簡兒當然知道自己給出的信息太少，可是，這會她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此時路卡斯表現出來的敏銳，以及那股幾乎可以說是不顧一切的「瘋」勁，讓簡兒心下凜然。跟「瘋子」打交道那是危險的，可別一個不注意被人給坑了而不自知。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用再想著要多給我什麼，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只需要做選擇就好。」簡兒沒有搭理路卡斯的哀兵政策，硬下了心腸這般說道。

  「就不能再多給點提示嗎？」路卡斯問道。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如果你一定要我給提示的話，我更看好那些黑暗中的紳士們。至於信不信，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當然了，如果你選擇了尤利烏斯主教，也不會有危險就是了。」簡兒說道。確實沒危險嘛，這教廷在自己手上吃了這麼多次虧，這還不吃下教訓那她就只能說「簡直了……」，只要自己不死，為防萬一，他們就不敢拿自己推薦過去的人怎麼著。頂多暗中刁難一下，外加不可能拿卡佩家當心腹培養而已（路卡斯：這不不夠嚴重嗎？！）。

  「簡兒，你這可讓我難辦了……」路卡斯苦笑了一下道。

  「難辦？我還以為我給的都是不錯的選擇呢？至少絕對對得起你對Ｓ市這邊所做的投資不是嗎？」簡兒眉一挑道。

  「確實，若您當真能做到您所言，如果我還有怨言，那就是我太過貪婪了。」路卡斯點了點頭，話語裡顯得十分之坦誠，但很快，路卡斯話鋒一轉又補上了一句，「所以，我才會想到加大投入啊。或者，您覺得我剛才的付出還是不夠？您盡可提，只要我能做到，必將盡力而為！」

  對於路卡斯在這個問題上的糾纏，簡兒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適可而止！」而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坐在一旁，打從開時起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雷第一次開了口，「她心軟，我清楚！再貪心，再演……，滾！！」

  話落，冰冷的銀色眸子一凝，有如一把寒刃刺入路卡斯心底，讓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尤其那一聲「滾」字落下，差點沒一下子將路卡斯給刺出心臟病來。

  一看這情形，簡兒哪怕是再傻，她也知道自己這差點又被騙了。不，也不能說是被騙，更準確的說是差點又被對方利用她對「暗世界」里的一些情況不夠了解，讓人借著她蹭上了便宜。

  簡兒並沒想錯。因為各種的陰差陽錯，機緣巧合，哪怕簡兒並沒有故意去招惹，但是還是與「暗世界」有了不淺的交集，所以她並不知道，這普通世家，與為「暗世界」中人成為合作者那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其實別說成為合作者了，想與那真正「暗世界」中人接觸，都是十分困難的。

  就拿布魯諾所在的拉法耶特家來說吧，巴巴拉母女能將這正牌的伯爵夫人給彈壓得不敢有太多動作，這憑的又是什麼？還不就是因為巴巴拉巴上了一個真正「暗世界」中人，並且藉此讓拉法耶特家獲得了相當的利益。就憑此，你就該明白，這有「暗世界」人撐腰與沒有「暗世界」人撐腰的區別了。因為很多時候，對於「暗世界」的人來說一個普通的消息，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機遇。

  如果有人知道，像路卡斯這樣，能用一些金錢來這麼一個機會，估計早就哭著喊著往上撲了。其實最初的時候，路卡斯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壞就壞在簡兒看到路卡斯提到Ｓ市投資時各種爽快（認真說來路卡斯這種爽快才是正常）而一時心軟，想著這人不錯，本著投桃報李的心思多解釋了幾句，這才讓路卡斯看到了可乘之機，明白簡兒應當是對這期間的道道並不了解，至少對像這類的情況並不了解，試探之下，果然如此，於是忍不住起了一點貪念。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能用哭窮，訴苦，裝可憐就換得更多的信息，而這樣的信息對家族未來發展至關重要，那麼十個會有十一個像路卡斯這樣的家族子弟會選擇不要臉皮儘可能地去裝，儘可能地去演，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這收穫可比他們的臉皮重要得多。

  不過，這路卡斯是有意而為，而一旁的布魯諾卻是真情演出了，比起路卡斯這樣的老油子來，這位不管對世情了解還是其它都要嫩了很多，完全是真情流露。正因為他的嫩，假中帶真，才顯得路卡斯這齣戲更真實。也正因此，簡兒才會如此深信不疑，中了計。

  幸得雷跟在一旁，而路卡斯表現得太貪，讓簡兒為難了，引發了雷的不爽，進而出言阻止，否則說不得還真讓這位如了願。

  雖然很快理解，但是對此結果，簡兒還是相當地不爽，於是瞬間，簡兒的俏臉一黑，望著路卡斯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善起來。畢竟除非是看電視、電影，否則任誰知道自己被別人的演技所騙，這心裡都不會舒服得到哪裡去吧。

  「卡佩先生，您不進軍『好萊塢』還真是影視界的一大損失！」拉長著一張臉，簡兒沒好氣地道。

  「您過獎了。」這剛從雷的冷眼中緩過來的路卡斯聽簡兒這麼一說，居然還能厚著臉皮這麼應了一聲，既然他的臉色依舊好看不到哪裡去，眼是的驚懼依舊沒有完全褪下，可是這位這心理素質還是讓簡兒不由得驚嘆不已經。

  對於路卡斯的表現，簡兒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貪婪是原罪，不過，為了家族，我寧願罪孽深重。」路卡斯突然直起了腰，單手撫胸朝簡兒一禮，算是賠罪，也是對他之前所為的解釋。

  「您的所為，還真是讓人……」簡兒頓了頓，然後吐出三個字，「不舒服！」

  「立場不同而已，您不是有一位時刻將您放在心尖的未婚夫嗎？哪怕只是讓你情緒上感覺到一點不適，都能引起他的反應，進而回護。擁有如此體貼的未婚夫，您是許多淑女羨慕的對象。」路卡斯恭維道。

  說這個的時候他也暗暗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將這麼一尊大神給忽略了呢，明明是存在感如此強的人啊……，如果不是這忽略，自己怎麼會表現得過貪，從而發簡兒的不愉，引來這們珠干預，弄得現在得不償失。現在他只希望之前說定的事不要起變動才好。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簡兒已經不想再跟路卡斯多言了，之前的好感經這一下可以說是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此時的簡兒已經沒有再與人談下去的欲望。跟這位比，咱承認咱智商低，情商low成不成？再跟這位說下去，簡兒總有種自己會再別拐走的預感。

  在一個地方摔倒那是自己不小心，但在同一個地方再栽倒一次，那可就不是不小心的問題了，那根本就是蠢了！這惹不起，吃還躲得起吧？

  聽到簡兒繼續讓自己做選擇，路卡斯倒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事情沒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婪而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他非得恨死自己不可！既然簡兒讓他再選擇，那就是說之前的約定還是有效的，這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