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9章 五味雜陳＆究竟怎麼回事

  「那個，那個，我，我沒聽錯吧？」先是完全沒反應過來一般，尼可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然後他的脖子開始慢慢轉動，就像個生鏽了的機器人一般，仿佛都能聽得到他轉動脖子時發出的「嘎吱」的聲響。

  「我真的沒有聽錯對不對？」尼可忍不住用Ｚ文朝簡兒小聲確認著，「剛才托尼兄弟他們似乎是說歡迎我成為他們團隊的一份子，我，我成功了？對不對，對不對？」

  說到這裡的時候，尼可的的臉皮忍不住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是又像生怕是自己幻聽，把人的拒絕給聽成了同意，擔心這要是成一自己這一瞎高興，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鬧個大笑話而不敢笑出來的樣子，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讓簡兒忍不住覺得好笑的同時，又升起一種難言的辛酸感。

  「是，你沒聽錯，托尼兄弟他們確實是說歡迎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尼可，恭喜你了！」簡兒吸了吸鼻子，認真地朝尼可恭喜道。

  「謝謝！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真的，謝謝，謝謝你們，謝謝……」尼可捂著嘴不停地道著謝，好像除了「謝謝」兩字外，他腦海中已經再沒有其它的詞彙存在一般。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哽咽的聲音讓人一望即知此時尼可那完全無法用言語與行動來表達的激動。不是他，不曾身處於他的狀況，不曾經歷過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是根本無法體會尼可此時那激動無比的心情的。

  認真說起來，這尼可的出生並不算好，普通家庭出身，上有兄長，下有弟妹。不是常有人說嗎？長兄一般總是被父母寄與厚望的，下邊老小則是拿來寵的，而放在中間的孩子經常是被忽略的。尼可家就是這樣的情況，雖說尼可的父母雖說捧著國家的鐵飯碗，可是這拉拔著一家老小，這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因此對於孩子的忽略那總是難免。

  尤其是尼可，這自小就表現得與一般男孩子不一樣，他不像一般的男孩子這沒事見，見天兒的就喜歡到處淘，上山下河，打鳥，掏洞弄彈弓等等這一系列在那個時代男孩子們的心頭愛，尼可沒一樣喜歡的，相反，他最喜歡反倒是陪著自家妹妹玩些幫洋娃娃梳頭換衣服的事。

  開始的時候尼可父母還覺得挻好，他們覺得這是孩子懂事，會幫著照顧妹妹。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對粗心的父母終於發現情況似乎不對時，這好好的小樹苗早已經長歪了（至少在尼可父母眼中是如此）。

  為了將尼可給板回來，苦口婆心的勸也勸了，巴掌也用上，甚至連鞭子的滋味尼可也嘗了，但是，沒用，這喜歡還是喜歡。

  尤其是到了尼可高中畢業後，尼可更是為此與家裡發生了劇烈的衝突。說起來尼可當年的成績還是相當不錯的，雖說要拼國內第一流的學府可能還有些困難吧，但是一本卻絕對是妥妥滴木有半點問題。

  尼可的父親是希望兒子可以子承父業，讀財經類大學。可是尼可中卻堅持要去學化妝造型。為這，尼可差點沒跟家裡徹底鬧翻。為了威脅尼可放棄這個在他父親看起來完全沒前途專業，尼可的父親直接丟出一句話，如果尼可要學化妝，那麼他的學費，生活費就自己解決去吧，他絕對不會為此出一分錢。

  而尼可硬抗住了來自家裡的壓力，就這麼扛起行李箱去報了道。出於對化妝的喜愛，與對美的追求，尼可硬是靠著獎學金與勤工儉將整個學業給讀了下來。而後更是憑著其出色的專業技能，得到了他的導師的青眼，獲得了留學海外的機會。

  不過留學的生涯並不如一般人想像的那麼美好，學業的壓力，高昂的生活費壓力，以及周圍某些人對於有/色/人種的歧視，等等的一切壓得尼可忍不住產生一種窒息之感，好幾次他都差點扛不住這壓力，想要放棄。

  最最讓尼可傷心與遺憾的是，曾經他是有機會留在意國一個很有名的時尚工作室的，可是，最後他還是被人給頂掉了，並是因為他技術不過關，也不是因為他能力不足，更不是因為他潛力不如人，而僅僅是因為他是Ｚ國人，在當時意國時尚人眼中屬於「時尚荒漠國度」的Ｚ國人。只因這麼一個理由，尼可就這麼遺憾的與心目中的理想揮淚而別。

  此後，尼可也曾碰到了幾次類似於此的機會，但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最後還是功虧於潰，幾經周折之後，尼可最後還是帶著幾分遺憾放棄了一切，選擇了回國。

  回國後，雖說尼可憑著過人的能力，慢慢由一個普通的造型化妝師，做到了如今的地位，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心裡一直堵著這麼一口氣在，憑什麼？憑什麼他當年總是被刷下來的那一個？！

  十年磨一劍，終於，終於他尼可憑著自己的努力，憑著自己的實力入了Ｆ國最頂尖設計師的人，他得到了他的偶像托尼兄弟的承認，獲得了與他們共事的機會，他，終於成功了……

  興奮，激動，辛酸……，尼可只覺得自己心底五味雜陳，所有的情緒就這麼一下子涌了上來，饒是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久經風霜的他也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熱淚來。

  望著哭成了一副雨帶桃花樣的尼可，簡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只不過……

  望了望那已經濕透透的帕子，簡兒實在忍不住黑線的感覺，親，咱知道這做藝術的人總是比較感性，不過，你這淚水也太豐沛了吧？！就水量都能跟山洪暴發相媲美了……

  「那個，我想尼可只是太激動了……」簡兒的小臉皺了皺，對著跟她表現得一樣無語的托尼兄弟解釋，「你們知道的，尼可一直視你們為偶像，所以能夠得到你們的肯定，他難免有點激動得無法自持。」

  「好吧，我們可以理解。」托尼*羅伯特聳了聳肩，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但是這聽著總讓覺得挺舒服不是，不過，這再舒服，該做的正事也得做，托尼*羅伯特打開了自己的筆電，調出了一份文件，然後在上邊稍做了些修改，然後就將筆電放到了尼可面前。

  「尼可，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你能等會再繼續激動，」托尼*羅伯特說了一個冷笑話，「來吧，尼可，你看一下，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們可以馬上籤下合同。只不過，你知道的，你能拿到的合同是無法與安東尼奧相比的。」托尼*羅伯特說得十分直接。

  「是的，我明白。」尼可點了點頭。他是自信，可不是自大！雖說他尼可在Ｓ市，甚至於在Ｚ國時尚界有著幾分薄名，可是他這點名能跟安東尼奧那樣的世界大牌比嗎？讓托尼兄弟拿安東尼奧那樣的合同給他，尼可可不覺得自己能有那麼大的臉。

  仔細閱讀了合同，尼可滿意的點了頭，且不說托尼兄弟開出的價碼雖說比不上世界時尚界頂極稱造型化妝師的價碼（關於這個自認還只屬於窩裡橫的尼可可不敢想），但也稱得上是不菲，其實就算是一分沒有，能進入到這個團隊中與這些世界頂級時尚人共事，對於尼可來說都是求之不得，哪怕倒貼錢也願意的事了，更何況還有如此優厚的條件呢，不簽那才是傻子！

  「完全沒有問題，我簽！」尼可將筆電遞迴。

  「我去叫小顧幫列印出來，很快，馬上就好。」簡兒舉手，以示她願意為此提供幫助。

  對於這種事那肯定是早敲定早好，否則要是萬一有人截胡怎麼辦？別說沒這可能性，以托尼兄弟在時尚圈的地位，他們缺化妝師的消息一旦擴散出去，多的是人想過來撞運氣。不趕緊將合同簽了，把一切落到實處，後面當真出了變故，那還哭都沒有眼淚。

  「宋小姐，真是謝謝你！」尼可也不是傻的，作為有過多次被截胡經驗的人，簡兒都能想到的事他怎麼可能想不到。簡兒願意出手幫，他承情。事實上，此時的尼可對於簡兒的感激之情早已經有如滔滔江水之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之一發不可收拾了。雖說他得到托尼兄弟的認可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可是如果沒有簡兒遞過來的消息，並且幫著牽線搭橋，尼可自問就算是他再有本事，這種好事也落不到自己頭上來。

  「行了，別做這種小兒狀了，等到上Ｔ台那天，你給我化一個美美的妝就算是你給我的報答了。」被一個大男人，哪怕是一個看起來很女人的大男人用這種肉麻兮兮的眼神望著，簡兒也表示吃不消，所以急忙轉移話題。

  「當然沒問題，一切都交給我了！到時人家絕對會拿出十二分精神來，讓宋小姐你驚艷全場的！」尼可拍著胸膛保證道。

  小顧的動作還是相當快的，只是幾分鐘時間，她就已經拿著列印好的合同資料進來了。

  「謝謝你小顧。」簡兒輕聲道謝，在小顧離開後，簡兒這才輕輕晃著手中的合同示意尼可還有托尼兄弟可以過來簽合同了。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尼可總算了鬆了一口氣。有了合同的保護，這事總算鐵板釘釘，徹底定了下來。

  像收什麼寶貝似的小心地將那合同給折迭放好，然後尼可這才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那麼以前還請各位多多關照了。」

  「對了，尼可，你需要用自己的人手，還是用我們的人？」托尼*羅伯特問道。要知道有些造型是用慣了自己手底下的人，這幹活的時候一般都是用自己的那套人馬的。就是不知道尼可是不是這樣的了。

  「嗯～，我會帶一個些助手過來，就是艾比，她跟我配合慣了，比較有默契，其他就用原來的人就好。」沉吟了一下，尼可說道。

  「也好。」這會子托尼兄弟更滿意了，這個尼可倒是個難得的知進退的人。雖說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托尼的實力，對他的能力還是挺放心的，可是這些助手嘛，那就，呵呵……，托尼選擇留下他們的人，他們也能放心些。

  「說完了？」就在這裡，一直保持沉默的Ｊ湊了過來，「那可以輪到我說了吧？」

  「好吧，好吧，輪到你了！不過，Ｊ，你到底有什麼事？」托尼*托馬斯問道。

  「放心，不是找你們兄弟二人的。」Ｊ朝托尼*托馬斯丟了去了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兒，然後用熱切的目光望著尼可，「怎麼樣？我剛才的提議？」

  「什麼……，提議？」尼可先是一呆，然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地問到。實在是Ｊ那閃亮亮的熱切小眼給了尼可太大的壓力，再加上，跟這位的那身材比起來，尼可這點就身板那根本就完全不夠看，這位一往前湊，尼可不本能地往後躲才怪。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你的妝很適合我剛接到的一個單子。」現成的人手不趕緊抓住，他Ｊ又不是傻了！尤其是尼可的這個妝帶給了他很大的靈感，Ｊ十分期待一旦正式開始工作，他的鏡頭又能與尼可的妝容撞出怎樣的火花來。

  又來一單？而且還是Ｆ國的攝影大師Ｊ的邀約，尼可再度石化，這幸福怎麼就來得那麼快那麼猛呢？捧臉……，人家，人家都完全木有準備好嘛…………

  「好了，我想你不用問了。」望著尼可的樣子，黑線……，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晚上時間，但是對於這個化妝技術一流，但是卻容易陷入夢幻狀態的化妝師，托尼兄弟算是已經有所了解了，所以直接就代尼可答應了，「Ｊ，我的朋友，我想你要做的只是準備好一紙合同，然後再拿過來。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將我們剛才所簽的合作轉一份給你，讓你參考一下。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沒錯！」托尼*托馬斯臉跟著陰沉下來，「我們我們現在需要去探望一下安東尼奧，看看今天他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