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各位請在這裡稍等，容我去請主人。」美智子朝川上一行人欠了欠身，一旁有眼色的傭人已經將茶水奉上。

  「給您添麻煩了，您請便！」川上急忙客氣道。

  待得美智子離開，除了侍奉茶水的傭人外，客廳之中只留下了川上一干人等。只不過這侍奉茶水的傭人離川上一行人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剛好屬於聽不到他們說話，但是如果川上揚聲招呼時卻又絕對不會錯過），所以此時川上他們可以說是得到了一點「私人空間」。

  「成田君。」確定自己的話不會被聽到，川上這才陰著臉開了口，「在我們來之前，我師傅及三長老囑咐過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成田眼中閃過一絲桀驁之色，帶著一股子滿無所謂一般的態度說道。

  「既然沒忘。那麼，成田君，你可以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舉止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川上強行按捺住翻騰的怒意逼問道。他必須乘這段時間讓成田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否則如果一會此間主人來後，成田這傢伙要是再犯渾，惹怒了此間主人的話那後果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承受得了的！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嗎？」成田滿不在乎，「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

  「你，你很好！」川上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道，「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不不不，川上君一向都是很有辦法的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站在這個裝置上了，呸！你只不過是我伊賀養的一條狗而已，還當真以為自己是我伊賀下一任影了不成？」成田的身體突然向一傾，湊到了川上的耳邊，用僅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補充了一句，「川上君，你說，如果你一個不小心搞砸了這個如此重要的任務的話，後果又會如何呢？你說，到那時，你還能保住我伊賀下任影的候選人的寶座嗎？」

  「你……」川上的瞳孔猛地一縮，有點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臉猛地一沉，冷著聲音道，「如果你敢這麼做，你以為你又能討得了好嗎？」

  「不能。」成田的聲音裡帶上了一股子吊兒郎當的意味。

  「那你怎麼……」川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是討不了好，可是卻也糟不到哪去不是嗎？所以，這筆買賣對我們，我們成田家族而言還是很划算的不是嗎？」成田道。

  兩個「不是嗎」說得川上心中一顫。確實就像成田所說，他再糟也不會糟到哪裡去。畢竟這傢伙的混名那可是出了名的，各種簍子那是屢出不絕，大家都有些習以為常的感覺了。禍是不斷闖，但成田卻從未吃過什麼大虧，可是誰叫這傢伙背後靠山夠硬呢，三長老對這「老來子」的寵溺那可是一塊免死牌。如果成田在這裡出了簍子，回去固然會受到懲罰，可是如果三長老一力護駕，那麼這懲罰至多傷筋動骨卻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是之於川上卻不是那麼回事了，既然有他師傅真田撐腰，他能得到與成田同樣的免死牌，但是他的前程卻毀定了！

  成田「毀」了，可是成田家卻不只成天這麼一個孩子，可是他毀了，他師傅這一支卻後繼乏人。用一個沒有資格競爭「影之位」的孩子PK下一個最強競爭對手，成田家那絕對是賺了！再說了，成田就一定會毀了嗎？川上可沒忘，除了自己外，伊賀下一代影最具競爭力的人選正是出自成田家！一旦讓成田家掌了權，重新啟用成田，甚至於重用成田也不過是說話之意的事。

  時間是人間最好的「孟婆湯」，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誰會永遠記得成田所犯的錯呢？就算退一步，有人記得，可是那時候的成田已經受過懲罰了不是嗎？有正當權的家族撐腰，又還有誰會如此不識趣的死抓著這點不放呢？到那時成田要是再辦下那麼幾件漂亮差事，說不得進入伊賀權利最中心也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怪不得為了將成田送到他們中間，三長老會如此不顧顏面，將姿態放得如此底，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只不過……，拿著事關他們伊賀存亡的大事來謀自己的私利，成田，成田家族實在是太過份了！

  「成田君真是好算計，我們……，以前都小覷你了。」已然想清楚一切的川上沉著臉，望著面前的成田，狠辣之色一閃而過，「只不過，你以為你的詭計能夠成功嗎？特別是在你的陰謀已經為我洞悉之後……」

  「你洞悉？呵～」成田曬笑一聲，搖了搖頭，「嘖嘖嘖，川上君，你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如果我不說，你能想到這一切嗎？」

  「不能！」出乎意料，川上答得很認真，同時也極為坦然，「不過，成田君，你似乎忘了一點……，我，雖不能洞悉，但是，我，可以——制止！」

  說話間，川上手臂一彈，一抹寒芒出現在了他的指尖，並且豪不猶豫地照著成男的心口處就扎了下去。川上動作很快且又是突然而至，在他想來，以成田這紈絝絕難逃過，所以伴著那落下的寒芒是川上那自以為計成的獰笑。

  雖然在這兒突然殺人一旦被發現可能會激動此間主人，風險極大，但是這隻要他動作夠快，動靜夠小，想來應當是可以瞞過的，待得成田一死，他就讓下手將成田架出去，那麼一切自然有如水過無痕。

  雖說這廳中有人守著，可是自己已經有所準備，沒看到他的隨行所站的位置正好將那傭人視線擋住嗎？一會只要說成田突發急病，他讓手下將人送去就醫就好，想來情急之下，那些個傭人也不會注意到。

  川上一切都計劃得非常完美，可是有一句老話說得好：計劃永遠都是趕不上變化的！川上的計劃成形必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一擊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