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身份

  五頭怪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八隻眼睛，看著容恆，它想過很多種容恆懲罰它的方法，可是沒有想到容恆居然會不要它了。

  隨即，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容恆。

  容恆有些不忍的轉過臉，儘管他也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它差一點殺了陳雨深，容恆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的火。

  以前在瑤光大陸和華夏就不說的，那個時候容恆沒有恢復記憶，而五頭怪那個時候也被封印了記憶，自然是不認識兩人的，除了仇恨和報仇什麼都沒有。如今不同，它明明是知道的，卻還是要這麼做，雖然是容恆是可以理解它的行為的，但是理解不代表就允許。

  五頭怪心裡拔涼拔涼的，它知道，主人只要開口了，就絕對會是真的。

  只是，陳雨深絕對不可能走遠的，肯定在附近，若是自己真的走了，而那個時候她又出現了，兩個人遇見了，只怕是更加難得手了。

  不過此時主人的怒火沒消，它呆在這裡只會讓他更加憤怒，罷了，先離開，等過一段時間主人氣消了，再回來吧。

  五頭怪想到，留戀的看了一眼容恆之後，就飛身離開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陳雨深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她就是怕五頭怪一直不走，所以神識一直游離在外面，沒想到卻發現了這麼一件可不思議的事情。

  隨即，陳雨深顧不得那麼多，而是閃身直接出來了。

  入目的不再是一身白衣翩翩宛若謫仙的容恆，而是一個身著紅衣，一舉一動中帶著邪魅的男子，這樣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是容恆。

  見到陳雨深突然出現，容恆也是一愣，雖然他知道陳雨深躲進了碧水界，但是沒想到陳雨深出來的這麼快。

  一抬眼，見到陳雨深的目光，容恆便知道不妥，可是此時已經沒辦法躲開了。

  陳雨深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夢裡的那幅畫面。

  一襲紅衣的男子滿臉無奈且寵溺的看著對面的女子，可是女子的眼中除了冰冷，在看不出其他。原本那兩人有些模糊的樣貌在此時此刻居然清晰了不少，不過陳雨深依舊看不清，只覺得心裡驀然一痛。仿佛千萬隻蠱蟲在心口裡不聽的啃噬，一點一滴，不肯罷手。

  這個人真的是容恆嗎？這個人真的是她在淞南山下遇見的那個謫仙男子嗎？一瞬間陳雨深就恍惚了，仿佛遇見他的那一天像是在昨天一樣，一眼萬年。

  「你是誰？」陳雨深面無表情的問道。

  容恆捏緊了手藏在身後，他原本是不想這麼早碰到陳雨深的，因為此時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雨深，他是容恆，可同樣他也是魔界下一任魔主。從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的思想裡面就多了一些原本沒有的東西。

  他有了至高無上的力量，同時也有了魔族本有的暴躁和狠戾。

  由於才接觸這樣的力量，容恆一時還沒有辦法接受。此時見陳雨深的樣子，容恆有些不安，不敢看陳雨深的眼睛。

  「你是誰？」陳雨深見他避開自己的眼角，提高了音量再次問了一句，這一次，陳雨深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情緒。

  仿佛一座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火山一般，死死的壓制著，渾身居然在此刻止不住的顫抖著。

  「我是容恆。」容恆最終輕聲的答道，可是話音剛落，陳雨深就大喊道：

  「你不是容恆，你不是。」此時的陳雨深突然紅著雙眼，憤怒的看著容恆，由於喊得太猛烈，聲音都有些破音了。

  可是此時誰還會在意這些，容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這樣的陳雨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像以前一樣拉著陳雨深的手把她擁入懷裡，可是看著如同一隻受傷的小鹿一般的陳雨深，容恆怕自己稍稍有什麼動作都會京動到她。

  「你是魔族。」陳雨深輕聲說完之後，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眼睛裡面還是掉落除了淚水。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種深深的背叛席捲了自己的全身，沒想到自己再一次品嘗到了背叛以及欺騙的滋味。苦笑了一下，陳雨深再不看容恆一眼，而是轉身緩慢的往前飛去。

  容恆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在這深海之中什麼樣的怪獸都有，陳雨深這樣的修為在這邊只怕會出事的。

  此時的陳雨深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以前的種種居然有種恍然如世的感覺。

  海裡面是看不到眼淚的，可是陳雨深往旁邊看了看，居然看到自己的眼淚變成了一顆顆透明的珠子飄蕩在水中。

  伸手握住自己的一滴淚水，淚水在陳雨深的手中晃動了兩下，就靜止了。

  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的眼淚居然可以凝結成珠，此時看到，驚詫不已。不過心裡的那股傷感還是壓過了此刻的好奇，最終陳雨深嘆了口氣，把這幾滴淚珠都放入了一個玉瓶裡面。

  沒想到剛一落入玉瓶中的淚水轉眼就變成了液體。陳雨深也沒管，看了看上面明晃晃的，直接飛出了水面。

  忍住了想要低下頭去看的衝動，陳雨深祭出白乙劍，飛快的離開了原地。

  看著陳雨深越飛越遠，就連一個轉身都沒有給。容恆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再一次體會到了心痛的滋味，沒想到上天再一次說明了神魔之間的區別了。

  攤開手，手中此刻正好握住了兩顆陳雨深的淚珠。

  別人不知道這淚珠的作用，容恆怎麼可能不知道。

  世上有一種酒叫醉生夢死，喝下去的人明白，觀望的人糊塗。把自己沉浸在這種酒里，以前的種種仿佛是做了一個很久的夢，夢醒時，發現自己竟然也是觀眾。

  要釀製這種酒，最重要的便是神女的眼淚，最傷心的時候的眼淚，最苦澀，最心痛。

  剛飛出去沒多遠，陳雨深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熟悉的氣息跟了上來，陳雨深沒有回頭，也沒余心思去管是誰。

  不過此時能夠追上來的，除了容恆就是墨玉了。

  容恆此時的樣子根本就不適合現身在人前，所以，此人只能是墨玉了。

  墨玉混上上下每一處好地方，衣服好幾處破損，不過好在並沒有受太厲害的傷。

  「你沒事吧。」墨玉見到陳雨深，上下看了一下，雖然衣服已經換了，但是看上去並沒有哪兒不對經，這才放心了下來。

  不過陳雨深臉色有些白，而且眉頭緊皺，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墨玉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怎麼了？」

  「要你管。」陳雨深不悅的衝著墨玉大聲吼道。

  吼完了之後，陳雨深愣了愣，隨即瞪了墨玉一眼，自己便加快了速度。

  雖然墨玉對自己別有企圖，但是陳雨深暫時還不打算拆穿的，剛才的那一聲吼，讓陳雨深自己也有些突然，不過這樣一來，剛好讓陳雨深的心情徹底的放了下來，沒剛剛那麼緊繃了。

  此時已經除了東海的地界了，雖然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沒有浮島和人，但是陳雨深卻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慢慢的降落到了地面，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碧綠的小樹林。

  陳雨深此時不想飛，所以直接邁著步子慢慢往前走著。

  墨玉被陳雨深吼了一下，徹底的閉嘴了，反正他也沒有打算要了解這位大小姐，只要自己讓她快點恢復記憶就好了。

  不過饒是如此相，墨玉卻還是有些好奇，為什麼五頭怪會追著陳雨深不放，而陳雨深如此低微的修為居然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但是顯然，這些問題，墨玉是不可能得到的答案的了。因為陳雨深壓根就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踩在堅硬的土地上面，陳雨深心裡才突然覺得踏實，雖然天上的雲彩很軟，雖然天上的仙氣很充足，但是只有土地還能給陳雨深更多的安全感。特別是才從東海出來的那一刻。

  走了半天，陳雨深的心情總算是好多了，至少在墨玉看來，臉色緩和了不少，而且也會搭理他了。儘管說話沒有超過兩個字，但是至少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你會做烤魚嗎？」陳雨深從小溪裡面揮出一些魚在腳邊，頭也沒回的問道。

  墨玉有些高興的湊過去，回答道：

  「當然會。」

  不過配合著墨玉的帷冒，陳雨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陳雨深還真像直接解下他的帷冒，告訴他『別裝了，我已經看穿你了。』但是看了看興致勃勃擺弄著魚的墨玉，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現在拆穿，說不定自己什麼也不可能知道，況且，陳雨深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夠是他的對手。

  最後，只能輕哼了一聲，坐在小溪邊，看著清澈的溪水發著呆。

  墨玉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又怎麼了，不過看她只是輕哼了一下，便沒有了下文，也沒有多嘴，用仙法三兩下就洗乾淨了這幾條魚，最後直接使用火焰術，把幾隻魚烤熟了。

  吃著這沒有什麼味道的魚，陳雨深突然有一些失落。腦中突然又跳出了容恆為自己烤魚的畫面，明明是那麼粗魯的一件事情，他坐起來也能那麼的賞心悅目。

  想到容恆，陳雨深的心裡微微有些痛，最後乾脆放下魚，往林子裡面跑去。

  「誒，你去哪裡？」墨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直接開口說道，結果忘了掩飾聲音，男人的聲音爆出來了，不過陳雨深已經跑很遠了，墨玉也沒管陳雨深聽沒聽到，把魚收進儲物戒指裡面，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