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人心易變

  後常目送凌雲離開後，把目光轉向了首山陽。只見他笑呵呵的對首山陽發出恭賀道：「恭喜首領得到娘娘敕封，從今往後可以稱為正神了！」

  首山陽急忙對後常說道：「就算陽受大母神敕封成為正神，我們部落的祭祀仍然歸於大司祭來執掌！」

  聽到他這一番話，後常嘴角不由一抽，他對首山陽的這番心思感到有些無語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首山陽這是在安撫自己呢。按照他話語中的意思——哪怕他首山陽成為正神，自己這位大司祭仍然是司掌著部落祭祀的人，他並不會和自己搶奪祭祀的權利。

  其實後常對自己掌不掌祭祀看得並不重要，他終歸是屬於后土座下的神族，來這裡當這司祭，不過是為了引導神人族部落發展而已。哪怕做不成司祭，他也會回到自己的土族。

  首山陽的大可不必操這麼多的心思，而且以後主持部落祭祀的人，還要在這個部落里挑選，首山陽這麼猴急地出言安撫，難道是怕他後常去搶奪他的權利不成？

  明白首山陽的潛在心思，後常不由有些膩歪，心下暗道：「果然是受過魔祖祝福，小心思這麼多！」但是後常面上不顯，只是不咸不淡地對他說道：「果然是做了幾千年的首領的人！」

  說罷之後，也不待首山陽答話，後常甩了甩袖子，直接丟下一句話：「我雖是司掌部落的大司祭，但是主持祭祀事宜太過繁瑣。何況我自己還要修煉，不便執掌那麼多祭祀事宜。以後除了后土祭祀仍然歸我執掌之外，每年的豐收祭和出獵祭都歸你來掌管罷！」也不等首山陽回話，後常直接甩著袖子，逕自往自己的居所所在去了。

  首山陽蒙蔽地看著後常離去的背影，等到再也看不到後常的身影后，他才咂摸過味兒來——自己這是心思表露太明顯了，後常心下不悅了！

  雖然心下仍然有些微後悔，但是首山陽很快就平復了心情。能做到首領的位置，就算最初的時候還是個小白，這麼幾千年下來也足夠讓他形成自己的想法。

  後常的地位不是不夠高，而是太高了，高到整個首山部落的人，幾乎不會反抗後常的命令。若非後常從未插手過部落的各種事宜，說不得首山陽這位首領和大司祭的關係會更差。

  眼下後常把部分的祭祀事宜交給了首山陽，這位部落首領心下其實也有些暗暗竊喜之意。不過，這一切都未曾表現在明面上。

  後常離去後不多時，有部落里的族人來到首山陽這裡，向他恭賀成神之喜。一時間，首山陽陷入了接受族人恭賀的忙碌事務當中。

  另外一邊，後常回到自己的居所，每每想起這事，越想心氣越是不順。他乾脆找到凌雲這裡，向他大吐苦水。

  「你說我這是何苦來哉？為了他們地發展，我幾乎淘盡了心思，這些年來，他們遇到得許多難題還是我幫著暗中解決的，他們發展到這麼好，我也沒想要什麼權利。他卻以為我要奪權？」

  「好了，不過是些許小事，何必如此較真？」凌雲打住了話頭，「你身為神族，與他又不是同族，他要貪戀權勢，你就由他去便是。」

  說實話，凌雲也不耐煩聽他說這些訴苦的話語。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繼續去推演敕封符詔的玄妙呢！

  後常見凌雲神色略有不耐，知道自己打擾了他，神色訕訕道：「倒是打擾你了！」

  「知道你還說？」凌雲不客氣地說道：「那首山陽要如何是他的事，你是天生神族，只要執掌神職法則，你就是先天神靈。比他前途要高多了，他願意戀棧權勢，貪圖眼前，與你有何干係？左不過是一個元會的事，他還能活到下個元會不成？」

  聽了凌雲的這一番話，後常仔細一想，確實如此。後天神道終歸不如先天神道，突破不朽的關隘要比先天神道艱難許多。哪怕神靈沒有劫數，可是任然有壽元枯竭之厄。

  似這位首山陽成就神靈之位，與人道牽扯甚深。若想成就不朽，沒有機緣相助的話，他這一生是沒有可能成就不朽了。

  「是啊，就算得了敕封，獲得后土娘娘認可，左不過就是這一個元會的事情，下一個元會你首山陽在不在還不一定呢。」這麼一想的話，後常的心氣當即就順了：「是啊！我一個不朽古神，和他計較那麼多做什麼？還是看他將來如何就是了！」

  一個元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不長也不長。在不朽古神眼中，一個元會的時間並不長，他們與天地同壽，一個元會大概就相當於一次閉死關的時間。但在未成不朽之人的眼中，一個元會就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歲月了。

  只是，後常雖然對這事感覺心氣順了，但他仍舊感嘆著人心易變。

  凌雲聽聞這話，不由嘲笑起了他：「所謂人心易變，不過是知道得多了，收穫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改變。你在這感嘆人心易變，說不定人家認為自己沒變呢！」

  後常搖了搖頭，沒有接話，轉而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著，等過段時間挑選出一位司祭來繼承我的事業，繼續主持部落的祭祀事宜。我自己就要回去土族那邊，不知凌雲兄弟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凌雲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什麼想法：「你走了，我自然也會離開這裡！」

  知道凌雲不打算回去土族，後常便略微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說罷，後常起身離去。

  送走了後常後，凌雲在凌雲居門口站了一陣，目光望向部落的方向。

  整個首山部落經過六千多年地發展，早已從當初的那個百人小部落，發展成如今的萬人大部落。

  六千餘年的歲月，部落里的許多神人已經步入了盛極的壯年，第一批神人經過漫長歲月地洗禮，雖然面容身姿依舊年輕健壯，但他們身上仍舊被歲月刻上了痕跡。

  當初的蠻荒部落，如今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地荒蠻氣息。雖然他們仍然身穿獸皮，但經過煉製之後的獸皮，比起直接剝下獸皮後簡單粗暴地披在身上，要美觀結實了許多。

  這還不是最大的改變，最大的改變源自於凌雲傳授的符文。

  這些符文不僅僅被作為文字來使用，神人們更是藉助了符文的奧妙，衍生出了各種各樣的用法。不但方便著他們的生活，更是對天地自然產生著影響。

  目光落在部落中的一座建築上，那裡是儲存書籍的地方，星星點點的慧光文氣，蕩漾於其中，架子上擺放著一卷卷獸皮製成的書籍。這些書籍全都是積累六千年的智慧所成，整個部落的文明傳承，也全部濃縮於這些獸皮書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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