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圖騰信仰

  無形的純粹光輝，在祭台上逐漸凝聚成形。

  跪伏在第的神人們，看不到光輝的存在，只能感受到某種宏偉，莊嚴，肅穆的東西匯聚成形。場中只有後常與凌雲兩人，才能看到這種光輝的存在。

  「那就是信仰之光嗎？」看著祭台上的璀璨光輝，凌雲心下震動：「好純粹的信仰……」

  「信仰竟然如此純粹！」目光掃過下面虔誠叩拜的神人族，他不禁為其純粹的信仰而驚嘆：「恐怕只有在神人族剛剛誕生，心靈毫無雜念的時期，才能產生出如此純粹的信仰吧！」

  信仰為人所祈求，人心所求繁雜，信仰也無法如此純粹。除非是拋棄一些雜念的狂信徒，一般絕無可能產生如此純粹的信仰。不過，神人族會出出現這種情況，在凌雲看來應該算是特例。

  後常高立祭壇之上，一面唱著祭祀后土的祭歌，一面把手一揮，讓祭台上的祭品前後列隊，一個個躍入祭火之中。

  祭品落入祭火中，這一下就宛如烈火澆油，祭火瞬間爆燃升騰。火舌虛空高空，影影綽綽顯現出某種神秘的存在。

  直至此時，蒼茫的祭歌逐漸高昂，信仰之力隨著祭歌逐漸高昂而開始沸騰。那沸騰的純粹信仰之力，逐漸匯聚纏繞於圖騰柱上，慢慢地融入了圖騰當中。

  遙遠彼方，作為信仰之力的承受者，后土睜開雙目看向大周山的方向。后土略微掃視一眼，她便輕輕彈指一揮，一點神光在剎那間穿過遙遠虛空，落到了位於首山部落中的圖騰柱上。

  剎那間，圖騰柱上匯聚的信仰之力，猛地塌縮凝聚，化為一條似龍似蛇的東西，盤繞於圖騰柱之上。

  凌雲看著圖騰柱上的變化，不由暗暗驚奇：「竟然還有這般變化？」他打眼細細一看，那圖騰柱上的信仰之力所化的龍蛇，似乎蘊含了某種玄妙力量。

  後常看到了圖騰柱的變化，立刻明白是后土出手了，他望著后土神殿的方向遙遙一拜，隨即不慌不忙把手一指，那信仰之力所化的龍蛇頓時飛騰起來。

  龍蛇飛騰而起，隨即扭轉身軀，一頭撞向大地。沒有絲毫阻礙，那信仰之力所化的龍蛇之形，就這樣沒入了大地之中，消失不見。唯有在靈性層面激盪起的漣漪，仍然久久不曾消散。

  一旁的凌雲急忙運起慧目法眼掃視地面，就見一片淡淡的靈光，以祭壇為中心，貼著地面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整個山谷的地面，很快就被籠罩在淡淡的靈光下面。

  「……這是在幹什麼？」凌雲略感不解，不知道後常這是要做什麼。

  不過，神人族的信仰靈光融於大地之後，凌雲就感覺到這片地方，變得有些與眾不同。他也說不上有什麼感覺不一樣，只是在他的感覺當中：這片大地似乎變得更加穩固，同時也好像變得更加生機勃勃了一樣！

  四處掃視著大地的變化，凌雲心下的疑惑還未解開，又添了許多新的疑惑。暗暗推敲起後常的做法，凌雲卻始終是不得頭緒。

  演算了半天也沒得到結果，索性便把這事兒放在了一邊。

  凌雲把目光投向下面的祭典上，自龍蛇沒地以後，整個祭典就進入了尾聲階段。神人族自叩拜姿勢站起身來，目光望著祭台上的後常。

  最後一句祭歌，伴隨著後常婉轉的曲調，逐漸開始收尾。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之後，祭台上熊熊燃燒的祭火，忽然就這麼熄滅了，露出了內里被燒得焦黑的祭品。

  看著那些祭品，凌雲心下忽然閃過一念：「都燒成這樣了，還能吃嗎？」

  這些祭品可都是神人族花費了心思才準備下來的，很多都是比較強大的動物，狩獵極不容易。這可是神人族花費了許多力氣，才抓來的這些獵物。若是全被祭火給燒了個乾淨還好，眼下還剩下許多食物，就這麼白白浪費的話，豈不是太過些浪費？

  索性，後常與凌雲都是一般心思，他將這些獻祭過後的祭品，全都讓部落里的神人們拿去作為食物，分給了所有人食用。

  去掉焦黑的外皮，露出了內里的還可以食用的部分。也許是因為急火猛烤的緣故，焦黑的外皮迅速鎖住了內里的水分。除去在獻祭時被抽走了一些精氣之外，這些作為祭品的食物並未受到其他損傷。神人族們分到手了食物以後，就開始大塊朵頤。

  後常站在祭台邊上，望著祭台上的圖騰柱，陷入了沉思當中。凌雲來到祭台旁，也跟著看向圖騰柱，經過這次祭典，原本只是普通木頭雕琢成的圖騰柱，上面遊走著肉眼看不見的淡淡靈光。

  這時，後常回過神來，看向凌云：「凌雲兄弟，關於這次祭典你怎麼看？」

  凌雲看著圖騰柱上遊走的靈光，心不在焉地回答：「倒也算得上是可圈可點，雙方都獲得了許多好處！」

  後常知道凌雲所說的這些指什麼，其實這次的祭典，最大的作用就是消除整個部落里不穩定的雜念，順帶為后土娘娘爭取信仰。通過祭典樹立信仰，讓信仰來替代那些因為閒極無聊而產生的雜念，讓整個部落保持了高度的凝聚力，並以此來獲得更好的發展。

  但是，後常這時卻搖頭說道：「你當這次的祭典，是為后土娘娘準備的嗎？」

  「怎麼？」凌雲訝然回頭看向他，「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含義不成？」

  後常把目光轉到圖騰柱上，凌雲也隨他一起看向圖騰柱，他這時就聽後常慢慢說道：「其實這次祭典的對象，其實並不是娘娘本人，而是這裡——」

  他用手指了指腳下，凌雲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腳下的大地，頓時就明白了他話語中的含義——後常所指，並非是在祭祀后土，而是腳下這塊大地。

  祭典所立之祭祀對象，是藉助后土的神權來聯繫腳下的大地。祭祀的對象，更多的是他們腳踩著的這方土地。

  想到這裡，凌雲才恍然明白，為何那根圖騰柱上的巫文構成的圖景中，有許多無法明白的含義了。

  那圖騰柱不僅是在描繪后土，更多的是在描繪大地的力量。

  那圖騰柱不僅僅是用來描繪后土神權，與后土溝通的器物，更是一個信仰轉化器，用來將整個部落的祭祀信仰，化為某種玄妙的力量，使其融入大地，讓信仰徹底紮根於這塊土地上。

  後常看凌雲神色恍然大悟，便微微一笑：「你再來看看究竟！」說著，把手一指，頓時就見那圖騰柱上的靈光猛地升騰而起，隨即擴散開來。

  凌雲當即運起慧目法眼，仔細掃視腳下的大地。

  腳下的這方土地，在圖騰柱上騰起的靈光照耀中，好似變成了透明的玻璃一樣，大地下的地氣流動，在慧目法眼中變得清晰可見。

  看著大地下的景象，凌雲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