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靈魂之壽

  一葉扁舟慢慢搖曳在寂靜的忘川河上，波瀾平靜的河面下，是幽深且不見底的幽暗。雖然整個忘川河的河水呈現出一股昏黃的顏色，但在那平靜的河面下，潛藏著洶湧的暗流。

  靠近河岸的河水因為水淺的緣故，河水顯得波瀾不驚，一片平靜。可是在深入忘川之後，這裡的河水仍舊顯得波瀾不驚，但是水面下卻潛藏著洶湧的暗流。如果在這裡掉進了忘川河裡，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瞬間就會被潛藏於河面下的暗流給捲走。

  有鬼卒心驚膽戰地看著昏黃幽暗的河水，他們一族生前對危險有著極高的感應，如果實力相差不多，他們甚至能感覺到危險來自於什麼地方。站在在這渡船上，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危險，這些危險無處不在。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些危險，來自於四面八方環繞著的河水，只有這些河水，才會帶來如此危險的感覺。

  這些鬼卒一言不發的站在船上，默默地眼觀鼻、鼻觀心，一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冥土的範圍對這些陰魂來說極為廣大，忘川河的寬度也足以將其稱之為『海』。如果是尋常的船隻，想要穿越這廣闊的忘川河，恐怕要耗時許久。但這一艘忘川渡船，仿佛不用經歷這種距離一樣，在渡船悄無聲息划過河面的時候，忘川河的彼岸就已經遙遙在望。

  不過片刻時間，這渡船便來到了忘川河的靠近冥土這邊的彼岸。

  渡船穩穩地停在忘川靠近冥土的彼岸，河岸上是一片荒蕪的荒灘。在這廣袤的荒灘上，一個個鬼卒的身後帶著一長串陰魂。

  這時，渡船上還未下船的陰魂和鬼卒就看到，河岸上的那些鬼卒押解著一個個陰魂，給它們灌下忘川河的河水，隨後便把捆縛在它們身上的繩索解開，那些飲下河水的陰魂，變得懵懂而無知，渾渾噩噩地漸漸飄飛離去。

  看到這種情況，那些渡船上帶有智慧的陰魂更是噤如寒蟬，不敢在東張西望。心裏面充滿驚駭，生怕自己在下船之後，也被來上這麼一下。

  這時，站在渡船船尾撐船的渡船人，用手持的長篙敲了敲船舷，對渡船上的一眾陰魂說道：「到了，下船吧！」

  隱沒在斗篷下的面容教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那清冷無情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些鬼卒和陰魂不敢在船上多待，乖乖地排隊下了渡船，登上彼岸。

  渡船上，等到所有陰魂下了船。那撐船的渡船人便調轉船頭，徑直駛入了茫茫夜霧中，船頭上懸掛著散發出幽幽光芒的鬼燈，鬼燈照耀著渡船，慢慢隱沒霧中，直到渡船消失不見。

  那些鬼卒雖然不知道渡船人的來歷，但是他們知道，能在忘川河上駕駛渡船，擺渡陰魂，接引其來到冥土的人，絕非普通的鬼卒。所以紛紛行注目禮，看著渡船隱沒在霧氣中，才回身帶著自己手底下攜帶的陰魂，往冥土深處行去。

  至於那些在上渡船之前，就飲下忘川水的那些野獸陰魂，登上河岸之後，就各自渾渾噩噩的散去。

  接引鬼卒帶著有智慧的陰魂，一路深入，來到冥土深處的寶樹跟前。這些鬼卒就遠遠地看到等候在寶樹下的凌雲一行神靈。凌雲一行神靈個個神光閃耀，眾鬼卒不敢怠慢，領著手底下的智慧陰魂，來到眾神面前叩拜行禮。

  靈月一行人正在慢慢修行，沒有理會這些陰魂。而凌雲正在思考著事情，看到鬼卒們帶著陰魂來向他叩拜行禮，他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把寶樹上懸掛著地口袋作用交代了一番，讓這些後來的陰魂自行選擇，是不是成為鬼卒的一份子。

  當然，領取了御魂三件套的這些後來者們，還有一份簡單的魂修法門在等著他們。

  只有第一批的陰魂非常幸運，有凌雲出手以造化神力為他們點化靈魂，使得他們靈魂物質化，修成了類似於元神的身軀。後來的陰魂便沒有這種好處了，他們沒有凌雲以造化神力為他們凝練魂體，只能通過自己一點點的苦修，慢慢凝實魂體，使靈魂物質化。

  不過他們雖然成就靈魂物質化，但他們缺少陽世的驅殼保護，還是不能長久在地上世界裡生存。而這份靈魂物質化的成果，頂多是讓他們具有克制普通陰魂的力量而已，並不能為他們帶來什麼特別的力量。

  最多最多，這一份靈魂物質化的能力，可以讓他們的魂體腐朽的速度慢了些。

  尋常的生靈死後，其存留的靈魂亦會腐朽，並不是會永遠存在下去。『靈魂物質化』則可以將靈魂的強度大大提升，延緩靈魂的腐朽速度。

  如果一個普通的靈魂，其強度按照一來解釋，那麼靈魂物質化之後，其靈魂強度可以達到一百到一千之間。普通靈魂的壽命，可以存在三百五十五宙年左右，而靈魂物質化之後，靈魂的壽命達到了三萬五千五百個宙年以上的時間。換算成普通的時間，就是一百個元會以上的時間長度。

  這個時間是有依據的，三百五十五個宙年的時間單位，換算成普通時間，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從盤古開天，到元始天王和太元聖母道化，這個時間恰恰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也就是一個元會的時間。

  這是他們在道化時，無意中銘刻在天地中的規律。雖然天地照常運轉，但是這一份規律，卻體現在冥冥中，一切普通的生命身上。也許正因為天地萬靈都源自盤古，所以這一份規律也被繼承了下來。

  想要擺脫這份規律，便需要將靈魂升華，化為另外一種存在，才能抵抗歲月的侵襲，擺脫元會輪迴的宿命。

  這些其實扯遠了，關於幽冥世界的陰魂數量問題，凌雲在這段時間仔細研究過，才發現了『靈魂有壽命限制』這一點。

  按照他的估算，頂多三百五十五宙年之後，如今進入冥土的這一批陰魂，所有的都會消散。甚至可能連三百五十五宙年都支撐不到。這些不能提升靈魂強度的陰魂，均無法逃脫這份結局。

  而後續的陰魂繼續來到冥土，繼續重複這一個過程。如此循環往復，這片亡者國度永遠也不會有人滿為患的一天。

  至於那些鬼卒，雖然獲得了一份靈魂物質化的能力，卻也要小心翼翼維護自己的心靈。

  他們這些鬼卒雖說靈魂強度獲得提升，魂體壽命得到大大延長，但他們未曾獲得那種抵抗歲月流逝的心境。在如此漫長歲月地流逝下，如果他們自己的『心』撐不住了，一樣也會以靈魂消散而告終。

  照凌雲來看，那些後來者可能會比這第一批要好許多，因為有自己出手為他們加持靈魂物質化，從而直接獲得這一份力量，沒有經過漫長苦修，也許這第一批鬼卒的『心靈』，撐不到靈魂壽命自然終結的那一天。這其中的差別，在未來將會慢慢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