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畫風不對
2023-10-23 21:37:29 作者: 劉阿懦
「好吧。」
秦洛扁著嘴,也不往床上坐,直接坐在椅子上,他拿起桌子上頭的茶壺一看,滿的,裡頭的水有點渾,秦洛頓覺十分嫌棄,把茶壺又放了回去,碰都不想碰一下。
那老太太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打算,倆人乾脆就靜觀其變。
入夜沒多久,祝雲謠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撤了隔音結界,傾耳聽過去,隱約聽見兩個人的交談。
「就是這間?」
「是了,容顏可稱絕色。」
——敢情是衝著秦洛來的。
聽見這兩句話,祝雲謠就略微寬了心,淡定的躺在床上,反正不是衝著她來的。
只聽見輕微的咔噠一聲,那小二吹噓了許久的鎖就被輕易的打開。
不過小二吹噓或許也沒錯,畢竟這鎖不是被人家撬開的,是被小二自己打開的。
小二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踮著腳,小心翼翼的領著身後的人往裡走,結果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幽幽的看著他,小二腳下一拐,差點就直接摔在地上。
秦洛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小二。
他膚色極白,唇色淺淡,目光幽幽,這麼坐在那裡,像是一個女鬼似的。
小二心驚肉跳的看著秦洛,動作有些遲鈍起來。
他身後幾個大漢面面相覷,不是說放倒了麼,怎麼還醒著?
祝雲謠偏了偏頭,借著月光瞅著小二。
方才確實有一陣迷煙吹進來,然而她好歹也是個修士,還能叫這迷煙放倒了?
「客官可要添點餐食?」
小二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強作鎮定的看著秦洛。
秦洛目光幽幽的看著他,直看的小二渾身發毛,娘耶,這女人怎麼這麼嚇人?
「餐食?」
秦洛聲音僵硬,然後砰的一聲,直接倒在了床上。
差點被秦洛壓沒氣的祝雲謠:「……」
她推了半天也沒把秦洛推開,反倒是讓秦洛更往裡滾了一些,壓的祝雲謠都透不過氣來。
這個秦洛怎麼這麼重!
那小二看見秦洛猛然倒下,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探秦洛的鼻息,發現秦洛就是昏了過去,這才鬆了口氣。
他就說,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迷魂香,怎麼能不好用呢!
「快快快,把她綁了,對了,她還帶了個小男孩,模樣也算周正,兩個一塊十兩銀子,可是先前說好了的啊!」
小二忙不迭的召喚幾個大漢,轉眼就把秦洛給綁了個結結實實,同時也不忘跟大漢討錢。
那幾個大漢把秦洛綁嚴實了,又仔細端詳了片刻秦洛的臉,這確實是個美人,一張清貴無雙的臉,只坐在那裡就勾的人心痒痒的。
模樣周正的祝雲謠:「……」
感情這幾個人還是人販子?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裝暈,不再掙扎了。
反正終歸是幾個星人罷了,大不了逃出去就是。
就是秦洛怎麼暈的這麼快?
那幾個大漢把秦洛綁的嚴實,對祝雲謠倒是沒怎麼苛待,只是拿被子一卷就要帶著祝雲謠走。
「誒誒!這被子可要額外算錢的!」
小二伸手攔住幾個大漢。
大漢睨了一眼小二,丟下一塊碎銀子,那小二頓時眉開眼笑,殷勤的去給大漢開門。
「您請您請!」
大漢哼了一聲,幾個大漢裹著二人就直接噔噔噔的下樓了,一樓大堂還有幾個無面人做著活計,看見大漢們卷著被子拎著人,也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之後繼續自己手頭的活計。
白日裡那老太太正坐在櫃檯後面打盹,小二緊跟著下來,面上帶著幾分歡喜,「娘,那小娘皮可真是值錢。」
老太太聽見兒子的聲音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結果正對上祝雲謠從被子裡面露出來的那雙眼睛,老太太只覺得渾身都是一冷,仔細再看,祝雲謠卻已經被抱著走遠了。
「那是,你老娘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老太太得意的笑道,她一打眼就看見秦洛,那清貴無雙的模樣真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了。
哪怕是上次賣的那個月地都比不上。
「嘿嘿,娘,聽聞杏花樓裡面的清倌明個兒**,您是不是……」
小二捻了捻手指,一臉討好的笑道。
「出息!」老太太斜了一眼小二,卻是把小二方才遞過來的銀子裡面摸出來一塊,拍在了櫃檯上,「你年紀也不小了,還得儘快找個女人生個兒子傳宗接代才是,別像前頭那幾個,生的全是丫頭。」
「娘,生了丫頭又怎麼樣,賣了便是了。」
小二渾不在意的說道,卻對「前頭那幾個」隻言片語都不提。
「你此番悠著點,可別叫老娘我給你擦屁股!」
老太太警告道,只是臉上不見什麼厲色,反而也是笑著的。
「我省得的,只是不知道那個丫頭一夜得賣多少。」
小二咂咂嘴,秦洛那張臉又在腦海里浮現,勾得他心痒痒的,他心說自己怎麼就沒先嘗個鮮呢?
「左右是個嫁過人的,你要那破鞋作甚?」老太太哼了一聲,兩人的話卻是越說越下流了。
許多污言穢語從倆人的嘴裡說出來,倆人卻半點不見臊,仿佛就是閒話家常似的。
若是祝雲謠在這裡,怕是真就忍不住一劍上去砍人了。
什麼叫做生的全是丫頭?
女子怎就能夠叫人隨便如此輕視了?
祝雲謠出身修真界,身邊的女修只多不少,更別提她自己上頭還有三個姐姐呢。
在修真界,修士只看心境,看修為,男女性別之分大概只在洗澡的時候作用大一些。
哪怕說弱女子,在修真界也並非沒有一席之地,端看他們自己想要怎麼活了。
就像是水清淺,看著柔柔弱弱,但是還不是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風?
可惜祝雲謠不在這裡,而這鎮子上的人對這種事卻又是司空見慣的。
幾個無面人麻木的聽著老太太和小二的話語,也只是注意力全在自己手頭的活計上,仿佛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傀儡了一般。
不過這樣活著和傀儡有什麼區別?
窗外月色漸沉,整個街道都鋪滿了銀色的月華,隱隱約約之中,似乎可見黑影在月光下站起,虎視眈眈的掃過鎮子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定格在那不遠處的樓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