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大道之爭

  道有大小之別，卻無高下之分。

  基於這一點，同階的皇者在展開皇道爭鋒時，幾乎不可能出現碾壓的局面。除非有一方能夠做到像姜河那般，將自身的道拔高到凌駕於萬道之上，才能迅速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不過，第一戰皇比魔冥至皇更早融合了混沌之力，加上它以煉世之法從兩次界戰中獲得的氣運之力，無疑拉開了它和魔冥至皇的差距。

  巔峰對決，差上一線，往往就意味著一重天。是以，對眼前的這一戰，魔冥至皇在心裡已經默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黑色的堅冰，彌極界域，在界壁和神天界之間拉起了一道冰牆。

  有這道冰牆在，即便在接下來的爭殺中魔冥至皇不敵落敗，神天界也不會受到波及。

  神武至皇看著那道隔絕的冰牆，一顆心迅速沉入了谷底。

  未戰而先給神天界留出後路，足以說明魔冥至皇對於這一戰，並沒有取勝的把握。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的肉里，神武至皇卻沒有半點痛覺。

  「瑪德，老子的女人去打架，老子卻只能在這兒看著！憋屈死皇了！」

  神武至皇恨不得拆了那冰牆，跑過去跟第一戰皇大戰一場。但以他的實力，等他拆開冰牆，估計第一戰皇和魔冥至皇已經分出生死了。

  其他神魔至皇此刻的心情也不比神武至皇好到哪裡去，所謂唇亡齒寒，一旦魔冥至皇敗在第一戰皇手下，它們這些至皇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冰牆界壁的那一側，隨著魔鳳至皇引動的魔火越發被壓制，第一戰皇的氣息竟出現攀升的跡象。

  「它竟又邁出了半步！」

  神魔至皇中，一位開啟了混沌門戶的至皇感應著第一戰皇傳來的氣息，發出驚駭欲死的驚呼聲。

  其他至皇臉色狂變，第一戰皇本就有種種手段領先於魔冥至皇，現在又於混沌兩步後再邁出半步，徹底拉開了差距。

  「魔冥，回來！」

  神武至皇怒吼出聲，顧不得什麼後果，揚起燦金神拳轟在冰牆上。

  他過去是送死，可魔冥至皇對上混沌兩步半的第一戰皇，同樣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要死，大不了一塊兒死！別的不說，好歹是個爺們，怎麼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死在前頭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神武至皇皇道法則不計後果地燃燒起來。但沒等他將冰牆轟開，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從身後捲來，將他推開到一邊。

  沒等神武至皇緩過神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響在了耳畔：「神武，退開吧。」

  「是他！竟然是他！」

  一陣驚喜從心底湧現出來，神武至皇連忙循著聲音源頭望去，果然看到那道埋藏在記憶中深處的身影。

  「老東西，你不是被星祖捶死了嗎？怎麼又詐屍了？」

  神武至皇聲音顫抖地說著，眼淚卻在止不住地往下砸落。

  如果說在魔冥至皇之前，誰和神武至皇最為親近，那便是眼前的這位喚神至皇。

  論資歷，喚神至皇乃是和第一戰皇同時代的強者，親身參加過兩次界戰。並且第二次界戰中，喚神至皇參與了巔峰之戰，正面硬撼太初之龍不死，只落得重傷的下場。

  到後來，太初隕落，神天界剛從界戰脫身出來，又陷入了和星族的戰爭。彼時，為了讓神天界能夠獲得喘息的機會，喚神至皇拖著重傷之身邀戰星族之祖，最終雙雙隕落。

  那一戰之後，星族內部開始出現不同的聲音，拖緩了星族進攻的步伐，使得神天界得以休養生息，緩過來一口氣。

  對於神天而言，喚神至皇的地位，幾乎能夠與第一戰皇比肩。而在神武至皇心中，喚神至皇除了是神天界的英雄，更是他的老師和引路人。

  在當初神武至皇剛出世沒多久，靠著一雙鐵拳打遍了神天，把能得罪的至皇給得罪了個遍。直到遇到喚神至皇，神武至皇不僅嘗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顆敗果，還被喚神至皇給關在了星城裡。

  那段經歷，對當時的神武至皇來說，堪稱是極盡屈辱。想他堂堂神武至皇，竟然淪為了階下囚。這要傳出去，還不得被那些手下敗將笑死。

  但後來，神武至皇才知道，在他被關起來的時候，喚神至皇竟跑到以前他打上門去的那些星城，向那些至皇們一一道歉。

  從那之後，神武至皇開始收斂氣性。看到他的改變後，喚神至皇便將神武至皇帶在身邊，用言傳身教的方式，將那個只知道爭勇鬥狠的神武至皇，潛移默化地進行著改變。

  而就在神武至皇認為，他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變成和喚神至皇一般。突然有一天，界戰爆發了。

  如火如荼的戰事，席捲了神魔天和諸天萬界。喚神至皇不得不拿起了昔日用來說教神武至皇的道兵，手上沾染了血。

  第一次界戰、第二次界戰、巔峰之戰、直到和星祖的那一戰，喚神至皇隕落的那一刻，神武至皇突然發現，他遺落億萬年的血性，一下子回來了。

  他又開始提起拳頭，與星族大戰、與神天、魔天至皇大戰，創下凶名與盛名赫赫，位列神天四位極道至皇之首。

  神武至皇以為這就是他的本性，以武為道，生而為戰。但直到此刻，神武至皇才終於想起，在喚神至皇因為他前往那些至皇星城道歉歸來後，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武道，是為止戈之道！

  這些年，神武至皇四處為戰，並非是想印證他的武道，而是想找回那位能讓他止戈的身影。

  看著滿臉熱淚的神武至皇，喚神至皇露出溫暖的笑容，緩緩道：「當初我與星族，是受太初之託，做了個局……」

  從喚神至皇的娓娓道來中，神武至皇終於得知了喚神至皇和星祖那一戰背後的隱情。

  早在界戰之前，太初就已經發現了一世遺仙的算計，於是提前找到星祖和喚神至皇，讓他們在巔峰之戰後假裝戰死，實際上則是藏進太初道身所化的九重天中。等到第一戰皇有朝一日為禍神魔天之際，再出世現身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