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終章 期待

  戰鬥是什麼？

  是展現力量，然後用它決一勝負。

  沒有善惡，沒有傾向，這是世界上最公平東西——強者勝，弱者敗。

  除了戰鬥外，還有什麼事能將人的一切特質整合凝聚在一起？以力量智慧為籌碼，雙方用上自己的全部互相廝殺較量，互相理解交流，並以此為手段，不斷地變強。

  自從寐長生第一次在妖獸身上體會到那生死於一線之間，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後，他就愛上了戰鬥。

  無論是結果是勝利還是敗北，他都無所謂，只要能和強者交戰，結果怎樣都好。

  「咳！」

  劇烈的咳嗽著，寐長生背靠著路邊的一顆大樹，左手摸著胸口——那裡有一個依然散發著光芒的拳印，時不時爆裂的微小靈流化作電流一般的震動，刺激他的肺部。

  「真強……什麼時候宗門裡面出現了這樣的傢伙？」

  稍微舒緩了一口氣，這個身著一身便裝的長髮青年便將右手中依然提著的長劍放入鞘中，感慨道，「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今天剛剛突破居然就能擊敗我。」

  雖然自認當不得最強，但好歹也是一名曾經的金丹真人，寐長生自信在金丹之下的境界沒有幾個人勝的了他，精湛的劍法和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能在各種爭鬥中遊刃有餘，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

  但今日的這一戰卻讓他嘗到了久違的敗北的滋味。

  「都快要忘記受傷的感覺了……」

  騰出右手，酒紅色的靈氣凝聚，寐長生皺著眉頭將手掌蓋在胸口的拳印之上，準備將這余勁消除。

  「嘭！」

  隨著靈氣的接觸，一聲沉悶的爆聲傳來，拳印被外來靈力侵蝕，最後化作一道純粹的衝擊波消散於空氣中。

  「說什麼我留手，沒有用出全力——哼，我又不是瞎的，怎麼會看不出來……」

  雖然成功祛除了隱患，但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寐長生不由得坐了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高川……」

  「這傢伙，也沒有用出全力啊。」

  而被人在暗地中銘記在心的高川，如今正站在天極峰旁的一座道館中，聽著他師父無垠天君的教誨。

  「你的目標是宗門大比的第一名。」

  從鎮淵宗本部直接趕來的鐘天君，在祝賀高川突破無漏境後，便立馬提出了接下來的要求，「你可是天君的弟子，假如連第一都拿不到，就實在是太丟我臉了。」

  「……這次大比按師父你的話來說，應該是守擂，是分不出名次吧？」

  倒也沒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高川只是覺得這個說法有問題，「五個擂台，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上台挑戰，贏了就繼續，輸了就失去資格……這種方法是分不出誰第一誰最後的。」

  「這次與其說是守擂，倒不如說是亂鬥。」

  坐在道館中唯一的正座上，鍾天君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由於允許車輪戰，所以把握好機會，哪怕是弱者也可以戰勝強者……而我說的第一，並不是由結果判斷出的第一，而是人心中認為的第一。」

  抿了一口散發著清雅香氣的茶水，這青墨色道袍的道人說道，「手段無所謂，只要讓其他人覺得『這個人不可與其為敵』，甚至是生不出挑戰的念頭就行了，能做得到這點，你就可以自稱第一而無人敢反駁。」

  「這樣啊……那麼最開始守擂的人是誰？這樣的規則，感覺對他們並不是很公平。」

  「隨機抽選，這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強的自然能脫穎而出，而能被車輪戰擊倒的傢伙，就足夠證明他的力量不夠強。」

  將茶盞放下，鍾天君看上去有點可惜，「我原本還打算用點關係，讓你成為某個擂台最開始的擂主，可惜被拒絕了。」

  ……這想法，真是親師父。

  將吐槽的**忍下，高川也懶得去思考自己師父讓他這麼做的原因。

  下意識的握緊雙拳，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展現力量，這種事情，單單是想就覺得很是有趣。

  微微點頭，鍾靈夜也是不在多話，在詳細的解釋了一下大比相關的內容後，他便叮囑道

  「由於是宗門的考核大比，並不是真正的爭擂，所以並不需要下太重的手，留點力，不要打成重傷，這樣不好交代——可是假如遇到我接下來說的幾個姓氏後，下手便是越重越好！」

  冷笑一聲，鍾天君搖了搖頭，「如今你拜入我門下一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不留手，他們就會下重手，只要遇到姓雲，蒼，雷這三個姓的傢伙，便不用手下留情，打的越慘越好，只要留一條命即可。」

  而聽到這三個姓後，高川卻是愣了一下。

  紹蒼之前說的宗門三家，不就是這三個姓氏嗎？

  記憶迴轉到紹蒼將灰燼鎧送來後，那滿臉嚴肅告誡的時候。

  「除卻中門外，許多修者也有家族傳承，所謂世家便是如此，在鎮淵宗之中，也有三家世家，雖然勢力算不得很大，卻因為家族中有許多修者在各個部門任職，所以也有著一定的權利。」

  白衣少年解釋的時候異常認真，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最近因為一個意外，我發現雲和雷這兩家的修者似乎打算對你不利，要不是只有我，王征和趙冕少數幾個人知道你最近在天極峰閉關的話，說不定他們早就找上門來了。」

  「我覺得你也不像是會惹麻煩的人，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對你不利？」

  聳了聳肩，紹蒼卻是有點不爽，「我和趙冕一直都安靜的修煉所以倒也沒什麼，可王征那個經常出去閒逛的傢伙都快被那群人煩死了，整天明里暗裡的詢問你的所在，還散布謠言，說你膽小如鼠，不敢見面……」

  回憶結束，高川說實話也是莫名其妙，自從他從地淵回來後，便一直在鍾天君手下學習，整天除了吃飯修煉外就是鍛鍊戰鬥技法，學習各類劍術拳藝，時間排滿到一個星期才有兩小時睡眠，他哪來的時間去惹麻煩？

  莫名其妙的被人記恨，就算是高川也有點不大高興，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和這群人扯淡，正好他突破了無漏之體，少了個試拳的機會，如今有靶子自己送上門，真是貼心。

  將紹蒼告知的信息大致告訴鍾天君，高川先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解釋。

  「居然已經打算準備出手了啊，這群人真是……」

  眼神一冷，他並沒有掩飾，徑直說道，「這些人之所以會針對你，是因為我和他們有宿怨，你是屬於被牽連的。不過不用擔心，這些小輩出手倒還沒什麼，你自己肯定能解決。而那些金丹之上的傢伙，他們敢對你出手，我就敢打斷他們的爪子。」

  高川對這倒無所謂，有一個神意天君當師父，自然會有很多特權，比如天極峰的這個莊園，假如是普通人要買的話，需要宗門貢獻三千點，而高川將其買下，只用了一千多點，幾乎是打了對摺，還附贈許多家具。

  其他零碎的好處無需多提，而既然有此特權，平日承擔些小小的麻煩也就不成問題——在高川眼中，那些準備找他麻煩的傢伙和擋路的石子是一個級別的，假如呆在一邊好好地做個裝飾他可以當做看不見，可非要出來礙腳的話，就只能踢開。

  至於為什麼會有宿怨，又為什麼會想著找他麻煩……

  原因並不重要。

  他只需要知道，敵人在哪裡就行了。

  離開了道館，別過師父，高川走上了回到鎮淵宗本部路上。

  沒有帶上鎧甲，也沒有帶上斧劍，他空手走向那懸浮在地淵之上，巨大的銀白色鋼鐵要塞，心中滿是期待。

  「希望，這些人能耐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