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皆滅

  仿佛如夢初醒一般，這群梟獸在等高川走到了距離它們只有十幾米，只要一個衝鋒就能貼身肉搏的時候，才紛紛鳴叫著撲翅閃躲，蝙蝠一般的翅膀並不足以讓它們飛的很高，但就算如此，它們也是拼盡全力想要逃離的更遠一點，徹底遠離這個殺神，火球也如同不要靈氣一般擊出，一瞬之間，超過三十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巨大火球朝著他轟擊而來。

  它們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這個人類男子，以它們並不發達的大腦，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之前是怎樣殺死自己的那些同類的。

  僅僅就是一道光束，一陣狂風，一陣震盪——原本的群族就少了一小半！

  雖然無法理解，但是，本能的戰慄告訴這群野獸……眼前的人類，很強！

  可無論怎麼說，這邊可是有十幾隻赤焰梟啊！互相鳴叫示意，摩擦鱗片羽毛，一股兇狠的氣質再次出現在梟群之中，它們怎麼可能就這樣退避？更何況今天它們已經死掉了這麼多同類。

  一股絕死之意已經浮現。

  「看來是完全不想逃了，虧我還為了怎麼追擊而苦惱，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大膽，真是的，哪來的勇氣？」

  熾熱疾風吹盪，高川凝視著完全無法閃避開的巨量火球，輕笑一聲，「躲不開啊，怎麼辦呢？」

  山中理髮不便，過肩長發被紮成馬尾，但經歷了這麼久的戰鬥，束縛在這熱風的衝擊之下終於散開，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散，高川舉起手中的長劍，隨著靈氣的灌入，被老者稱為『離雲』的長劍上，原本黯淡的靈紋逐個亮起，直至靈紋滿溢，靈力環繞劍身，到最後，劍脊周圍出現了一圈圈奇異的文字，化作環形，繞劍而行。

  空中，各個火球互相融合合併，化作巨大的火牆以勢不可擋之姿態朝著高川壓去，而男人只是握劍，冷冷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火焰將他吞沒。

  成功了嗎！這麼簡單？這怎麼可能！？

  緊張的觀察著，無論是這群梟獸還是衛家五人都極其緊張的看著原本高川所在的位置。

  但雙方都認為他不可能就這麼死去，絕對不可能這簡單！

  就算是妖獸，也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分浪離雲。」

  平靜的吟誦之聲響起，赤紅色的烈焰之壁上出現了一道怪異的白色的痕跡，隨後，一道鋒銳無匹，奪取所有人注意力的靈光輕易破開火牆，以無可匹敵之勢劃開長空，將一隻梟獸從中斬開，血肉內臟傾瀉而出。

  從斬擊分出的裂縫中走出，高川不急不緩，周身沒有半點塵埃污穢，哪怕是散開的長髮也沒有被熱浪烤的捲曲，而是自然的搭在肩頭。

  明明是站在地上，卻像是俯視一般，被他目光掃過，所有的梟獸都忍不住後晃半分。

  一劍揮下，哪怕是烈焰薰風，也要從中分開！

  「這武器的確好用，和我的屬性十分配合！」

  高川對手中的長劍十分滿意，分浪離雲是劍柄上刻著的一句話，想必也就是這把劍的名字，揮劍的時候他覺得挺有意思，就讀了出來。

  將靈力轉換為靈光衝擊，假如輸入量足夠大的話，確實做得到劈開海浪，分離浮雲的地步，高川揣摩著上面的靈紋，想必那就是可以將靈力轉換為另外一種形態，和自身靈力屬性完全不同的形態的關鍵所在。

  那靈光鋒銳無比，有斬破一切的氣勢，但論起本質還是衝擊，和他本身的屬性一樣，假如學會，那麼日後就算是不用這把武器，也能用手刀揮出剛剛的一擊。

  不過片刻之後高川就放棄了，自己並沒有從小就開始修行，也沒有學習過相關的配套知識，就算現在再怎麼強，也不可能憑空就搞明白其中的原理——真要給他弄明白了，全天下的鑄造師和匠人都要羞愧的自殺以謝天下。

  苦練春秋數十載，一朝之間就被追上的話，活著還有什麼勁？

  抬頭看去，這些梟獸已經開始有些散開，看上去假如他再向前走一步的話，就要各自四散，分離逃跑一般。

  眼前的這些梟獸實力確實不錯，雖然身體素質還沒有之前的赤虎身體完好時強大，但由於能夠噴火飛行，肯定能夠占據優勢——最重要的，這是一窩梟獸，而巨虎只有自己一隻孤家寡人而已。

  這麼一大群，想要毀滅自己村莊只需要幾秒鐘，只需要兩次之前那樣的火球齊射，就能把那個小山村轟的支離破碎。

  一想到這裡，又有一絲憤怒用湧出，但又沉寂下去。

  憤怒不解決任何問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殺死妖獸。

  「呼呼呼呼！」

  突然，大地晃動，十幾道黃色的鎖鏈狀靈力聚合體破土而出，在大部分梟獸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鎖住了它們的腳爪或者是翅膀，將其固定在地上，無法飛行。

  高川回頭看去，發現那邊給予自己武器的老者手中拿著一塊銘刻著無數銘文的黃色晶石，道道靈紋憑空浮現又消失，黃色的靈氣不斷地湧入其中，轉換成另外一種形態後又重新回歸地下。

  微笑著互相致意，就算是沒辦法互相交談，但是僅僅憑藉眼神，雙方就能互相交流。

  交給你了

  交給我吧

  「原本還以為沒辦法全都殺掉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挺厲害啊。」

  這樣的交流思考只用了一瞬，高川壓根沒有任何遲疑，便握柄持劍，做好了攻擊姿態。

  不知道這樣的束縛能夠持續多長時間，一定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將它們殺死——想必這就是為什麼一開始就將武器給自己的原因了，以老者那偏向土系固化的靈力，是沒辦法發揮這柄寶劍的威力的。

  「承蒙重視，必不負所望。」

  凝神蓄勢，運轉靈力，高川腳下用力一蹬，濺起塵土，衝擊波擴散，道道裂紋綻現，整個人飛身而起，剎那之後便到達了離得最近的一隻梟獸眼前。

  離雲劍划過，在靈力加持下，妖獸那堅硬的骨骼如同腐朽的樹幹般被輕易切碎，將企圖阻攔的翅膀和脖子一齊斬斷，將其梟首後，他沒有停留，又是一個猛地踏步，朝著另外一隻赤焰梟急速靠近！

  渾身上下湧現惡寒，所有還存活的梟獸同時感到了有股冰冷的視線正在注視著他們，它們甚至能感受到死亡氣息的靠近。

  不甘心就如此死亡，一隻老年體梟獸張口噴出了一道帶著淡藍色內核的火球，還沒有靠近，高川就感受到了焦灼之感。

  「無趣！」

  冷哼一聲，高川伸出空餘的另外一隻手，五指張開，似乎握住了什麼，靈氣涌動，在火球周圍逐漸成型凝聚，化作一隻巨大的半透明巨掌。

  然後，握拳！

  空氣發出了「嘎吱」一般的奇異摩擦聲音，兩道不同屬性，不同性質，不同來源的靈氣開始了最原始的爭鬥——然後在梟獸絕望的眼神中，它全力一擊的火球就這樣被高川憑空抓滅，而這個殺神也靠近了自己不擅長近戰的身軀。

  光芒閃爍之間，血液飛濺，又是一隻妖獸授首。

  「有些不大舒服，看來這劍並不適合近身肉搏。」

  雖然在外人看來，高川的進攻乾脆利落殺伐果斷，行招流暢，進退章法十足，但是自己的問題他自己清楚。

  在使用離雲劍砍下妖獸脖子的時候，居然被骨頭和鱗片阻擋了一下，雖然這一絲遲滯並不重要，但總是讓人不大舒服。

  「雖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但還是不夠，重量太輕，殺人足矣，殺妖卻是不行。」

  看出了這把武器的優勢劣勢，高川也明白，劍需要輕盈靈動游斗，並不擅長硬碰硬的肉搏，重量原因讓它靈活，也讓它並不適合劈砍。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也只用過斧頭和弓箭，剛才的那一套進攻就是他化斧為劍，將砍樹的感覺融入到砍妖獸身上——實際檢測，效果雖好，但是武器有些吃不消了。

  劍斧區別就在於此。

  潛移默化之間，他已經有點不大喜歡和習慣使用那種輕便飄逸，但用於殺人比殺妖更加方便的鋒銳武器，反倒是開始喜歡那種威猛強悍，無論對方是妖是人，都能橫掃千軍的重武器。

  「看來以後有機會，要定製一把適合我的武器了。」

  核心帶給高川的，不僅僅是各類修行的知識，對妖獸和邪魔的戰鬥記憶，還有各種靈技武技，自然，武器設計圖和鑄造方法也是不缺的。只不過以高川的精力，一天之內最多從腦海深處提取幾條重要的信息知識，現在還並不著急，等日後再說，目前還是以自己的實力增進為主要目標。

  思考之間，高川又是幾個突進邁步，或是一拳轟碎腦袋，抑或是一腳踢穿心臟，為了不讓這把好武器受損，他開始回歸肉搏。

  將一隻梟獸的頭連脊椎一齊用蠻力從身體中拔出，他喘了口氣，露出一絲獰笑。

  畢竟這武器是別人的，用壞了可不好——再加上，一擊之下骨肉分離的感覺雖然舒暢，但是一拳一腳血肉飛濺，骨頭炸裂的感覺……也不差！

  高川並不在乎殺死妖獸的是什麼手段，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殺死妖獸罷了。

  無論是仇恨還是為了自己的生命，高川發現，自己只需要殺死這些怪物，就能獲得無比愉悅。

  漸漸沉迷，沉浸在殺戮之中，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梟獸都已經被殺死。

  襲擊整個營地的數十隻赤焰梟，至少有過半是被他親手所殺。

  擦去手上的血液肉渣，高川沉默不語，仰望天空，一陣清爽輕鬆之感從身體內部湧現而出，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疲勞，他反而精神奕奕，有突破之感。

  這是由於身體受到了生命力的滋潤的緣故。

  察覺到這一點，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梟獸血肉又開始慢慢的枯萎，生命力開始聚集，核心被動的汲取著空氣中濃郁的生命力，然後被高川感應到。

  「又要復生了嗎？真是沒完沒了啊，這該死的邪魔……」

  冷笑一聲，他漠然的觀察著，淡淡的評價了一句。

  「作為我的食糧，還挺賣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