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縱酒他沒有頭髮
2023-10-23 18:53:54 作者: 長夜驚夢
所以,要如何描寫一朵雍容華麗的人間富貴花女修呢?
恢復了日常生活的風承影咬著筆頭對窗發呆,《霸道仙君》完結後她便著手寫她的新靈感,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開篇能活超過兩個時辰。
往往是寫完一版後她回頭再看便覺得少了那份味道,要麼缺點雍容,要麼差點氣度,唯一一次兼具了華麗貴氣,又顯得有些平淡,繼而泯然眾書。
難啊——
風承影嘆氣,咸津津的向後一癱,山上養鹽了這麼久她果然拾起了先前的鹹度,稍微思路一卡,就一個字都不想動。
主要是回來後顧子歸就找地方閉關衝擊渡劫去了,沒人管晚飯她動力不足,九方狗東西那臉整日裡陰晴不定的還有一手的黑暗料理,上次她嘗了嘗他下的麵條,差點被一口送去見了三清道祖,自此乾脆辟了谷。
太難了,她的鹹魚生涯實在是太難了,唯一的樂子就剩下看大師兄折騰弟子,聽縱酒怒懟牆皮成精的牧小白蓮了。
好在《霸道仙君》徹底完結後六娘大發慈悲的給了她一個月的假,不然她的日子還得再難過些。
「蒼天吶~賜我無盡的靈感吧~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再奉獻出縱酒的頭髮!」風承影仰天長嘯,雙手合十,剛蹦躂進屋的縱酒聽見這話頓時麵皮一黑,少年化身三尺有餘的鋒銳靈劍,直愣愣橫在風承影臉前:「狗承影,你要奉獻什麼?!」
「你的頭髮啊。」風承影慢吞吞答道,順便伸手彈了彈劍身,「怎麼,害怕了?難道你們劍靈也有脫髮的困擾?」
「呸!」靈劍氣急,瘋狂在她眼前抖動光禿禿的劍柄,「你這話說的……你給我掛過劍穗嗎?!」
「劍穗?要那玩意幹嘛,拖拖拉拉的還礙事!臭美了?」風承影挑眉,她跟縱酒共事了三百餘年,還真頭一次聽他提起劍穗!
「沒有劍穗,我哪來的頭髮!」縱酒咆哮,化作靈劍後用力指著自己茂密的發頂,「就因為你沒給我掛過劍穗,這都是用靈力變出來的!變!出!來!的!要不然我能天天長成少年樣子嗎?連個妞兒都撩不到,還沒有劍鞘!你陪我的大好青春!」
「這麼說來……」風承影看向縱酒的目光越發奇特,「全狀態下的你,其實是個禿瓢?」
「並且十分的有傷風化?」風承影詭異眯眼,縱酒被她的理論說得先是震驚,繼而面露和藹友善:「信不信我先給你剃個禿瓢?」
「啊哈哈,算了算了。」風承影打著哈哈擺擺手,「不想了,一旦接受這個設定就該回不去了。不過縱酒,我現在的確有個糾結事兒想請你幫忙定個主意。」
風承影說著掏出先前廢掉的話本開頭,在案几上一字排開:「這是我之前的廢稿,你幫我看看怎麼描寫好一個雍容富貴的女修,事成之後別說劍穗了,你想要劍鞘都不成問題哦~」
「害,其實劍穗不劍穗的沒那麼重要,那東西是挺礙事的——劍鞘可以來一個,平日掛在院子裡吹冷風,感覺自己很是淒涼。」縱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抄起稿紙,仔細看起。先前那套說辭不過是憤慨於風承影意圖獻祭他頭髮的危險思路,並不代表他真的想要勞什子劍穗,也不代表劍柄真就是他的腦殼。
劍靈翻書的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翻完了桌上一大排稿紙,看過廢稿的縱酒略顯自閉的長長吐氣,風承影很是緊張的搓搓爪子:「怎麼樣?」
「你描寫的功力是沒問題啦。」縱酒道,面容不知怎的格外滄桑,「但是,你為什麼一定要從正面著墨,去體現這位女修的雍容華貴呢?」
「嗯哼?」風承影眨眼,似在剎那間多了點思路,縱酒指著稿紙點了點桌面:「按照你的設定和形容,這女修已經是人間富貴花級別的貴氣了,你再怎麼著墨也就是給她來段錦上添花,讀起來自然少了幾份野趣,刻板平面,甚至趕不上你文中只出現了幾面的小配角!」
「是的,所以我才一遍遍的廢稿子。」風承影頷首以示認同,「那……你的意思是我反著來?開嘲諷?」
「沒錯!」縱酒敲桌,一錘定音,「嘲諷,一定要大開嘲諷,猛拉仇恨,將她描寫得一無是處,反襯氣度!說起來你周圍有現成的這款修士嗎?我給你來個示範。」邊說邊挽起袖子,滿面躍躍欲試。
「嘿!那感情好,你猜怎麼著?」風承影微笑,「我身邊……還真有!」
小半刻後,一人一劍鬼鬼祟祟的摸進萬籟書院,今日楚瀧有兩堂《符籙與陣法》要上。
作為全書院最恐怖的先生,楚瀧的課向來無一人膽敢遲到,堂上紀律優良到出奇,風承影沒費多少工夫就輕輕鬆鬆找到了楚瀧,縱酒從她背後探出劍身,透過門縫,細細打量起講台上動作風雅從容的富貴符修。
「就他?」縱酒對著風承影傳聲,後者微微點頭,劍柄不慎碰到門框發出細微聲響,台上符修散漫的目光頓時一厲,風承影忙不迭帶著縱酒提著衣擺竄逃。
「不對啊,今天我又沒搗亂,就旁觀了一會,我跑什麼勁兒!」逃出數里的風承影拍著胸口心有餘悸,靈劍蹦下來化作褐衫少年,跟著她胡亂往地上一坐:「大概是被那個套著白布裝風流,頭頂二兩桂花油,滿身金銀靈石味兒的狐狸眼騷孔雀嚇到了吧。」
「嗯?你剛說啥?」風承影來了精神,她剛剛貌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
「我說他是只滿身金銀靈石味兒的騷孔雀呀!」縱酒邊說邊伸手比比劃劃,「就那種動不動就開屏,一開屏就漏禿屁股的孔雀,加上他一身靈石味兒,看著人模狗樣斯文敗類,私底下指不定是個喪心病狂躺靈石堆里數錢的衣冠禽獸!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嘿!形象!」風承影咧嘴,想起大師兄每天催她稿子的樣子,那還真挺禽獸的。
「感謝你啊縱酒!」風承影道,一股腦的自地上爬了起來,「這回我知道該怎麼寫了,就反諷,往死里黑她!」黑她整天打扮得光輝靚麗,老遠瞅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朵上年開過頭收不回去了的牡丹花!
所以你們的頭髮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