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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0:47:49 作者: 圓缺呀
    宋窈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覺得葉子辰這帝王做的委實窩囊了些,不僅要被君無珏辱罵,還要被君晏手底下的兵嘲諷不如營帳里的妓子。

    她緩緩擦乾淨嘴裡的血跡,心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葉子辰為人小氣,若是得知『自己』總在營受辱,早晚要叫她回宮。屆時,深宮紅牆……她更想馬革裹屍,戰死疆場。

    這樣的信念如野草一般在她心裡瘋長,白日士兵操練,她就跟著跑,晚上旁人歇息,她也不認輸,偷偷練箭,偷偷習武。

    那股想要悄悄驚艷所有人的想法讓她費盡心思,既要防著旁人察覺她是女子,又要付出旁人十倍的努力來卷死他們!

    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三月後的擂台上,她笨鳥往死飛,一拳將君晏手下的百夫長砸到擂台之下!

    高聲大喊,「還有誰?!」

    那一刻,全場的氣氛被點燃,連君晏手下的兵都為她叫好。

    只是成功的喜悅沒過一刻,須臾,她被從營帳里走出來,帶著起床氣的男人一腳踹下擂台。

    擂台周圍安靜了片刻。

    針落可聞。

    好久,還是葉子辰身邊的總管公公哆嗦著大腿,怒道:「宸宸宸王!你敢謀殺新帝!」

    「嘖。」

    「新帝?」

    君晏眯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慢悠悠的收腿,「本王眼拙,當是哪個林子裡冒出來未開化的犬,白日裡就站在台上狂吠。」

    宋窈的傲氣被擊碎,她臉部著地,生平再一次出這樣大的丑。窘迫的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在君晏和眾人的目光看過來時,眼眶一紅,想也不想就跑回王帳。

    站在台上的男人愣住了,問手下的副將,「葉子辰,這麼嬌氣的?」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寒又噁心。

    宋窈也為自己的自負打上了羞恥的標籤。

    只是偶爾想到自己不眠不休的強身健體,差點猝死都比不上白天黑夜補眠的君晏,被人這樣毆打,難免有幾分血性,想要超過對方。

    於是將沙袋捆在四肢,吃飯休息都不拿下。

    漸漸的,周遭的士兵都真心服『他』這麼尊貴還這麼努力,百姓得此帝王,三生有幸。

    宋窈聞言,也只是笑笑不說話,夜裡將手裡的長矛耍得虎虎生威。

    據聞太子……哦不,是宸王君晏也善用長矛,她開口道:

    「早晚有一日,我能將君晏踹下擂台!」

    這樣的想法讓她連長矛砸到腦袋上,不經意太過用力脫手叉死瓜田地里吃瓜的猹時都沒那麼失望,直到——

    一聲輕笑在身後響起。

    「誰?!」

    宋窈慌亂回眸,只見溫柔月色下,不知何時,君晏從池水裡出來,衣衫尚未完全穿好,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膚,在月色下晃的人頭暈目眩。

    此刻慢條斯理的理著衣衫,逼得宋窈慌亂捂眼,「你你你……你……誰許你衣衫不整的在這裡偷看朕習武!」

    她雖閉上了眼,卻不自覺的想到,君晏的身子並不像她近日看見的那些武夫,孔武有力卻不美觀。

    這人肩寬腰窄,有種文人的書卷文弱氣,但又能瞧見到他身上漂亮的腹肌,知他十分有力……

    「小陛下這話,倒是有趣。要說先來後到,本王今日在山中獵完野物便去了池裡洗澡,反倒是小陛下——」

    君晏慢條斯理的邁著步子走上前,將手抬起,落在『少年』肩頭,幽幽道:「好似要把本王踹下擂台?」

    「為君者,這般氣量,倒教人覺得小氣了些。」

    「誰,誰小氣了?」宋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跳,「你做什麼?!」

    「小陛下不必驚慌。」

    君晏將『他』肩上的落葉拂開,他們二人靠的極近,呼吸交纏,月色下,宋窈抬起眸子,撞見男人白皙清晰的下顎線條,一路隱匿到鎖骨。

    只聽他道:「小陛下為君,本王為臣,臣一輩子,都將忠誠予您。」

    那夜月色溫柔,星河滾燙,呼嘯刮過的風都沾著芳香的甜。

    宋窈聽見她的心跳,如劇烈密集的鼓聲,振聾發聵,幾乎要跳出心臟。

    哪怕理智告訴她,君晏這番話,純純是在噁心忽悠葉子辰。

    但大抵是那晚的月色皎皎明艷。

    竟讓她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月色觸手可及的想法。

    第196章 君晏,你怎麼哭了

    她鬼使神差的抬手,想要拉住白袍玉冠的男人,遠處的林間,烏鴉「嘎嘎嘎~」的叫起來了,划過月色,振翅高飛。

    這一聲,將宋窈徹底拉回現實。

    月色不渡深淵。

    陷入污泥的鬼怪,竟妄想得到神明的愛意。

    簡直可笑!

    她推了君晏一把,連長矛都不要了,為骯髒想法的自己感到噁心和羞恥,轉身向王帳跑去。

    站在月色下的男人眉眼溫潤,「小陛下。」

    他追上前,喚『她』,「您跑什麼,一身汗,不妨和臣一同沐浴?」

    「不必。」

    「臣覺得您這樣不成,有些不太愛乾淨。往後傳出去了,沒有姑娘家喜歡您怎麼辦?」

    難道跟你洗澡就乾淨了嗎?!

    只怕我更不乾淨了!

    「您怎麼不說話,是不想與臣親近嗎?真是教臣好生難過。」他說著,竟真露出脆弱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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