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神國遠征的準備與祈並者

  「建國同志那走的是咱們的路線嗎？」

  李奇數落小紅：「就算開玩笑也要有分寸，你好歹是老同志了，說話是有影響的，隨便打胡亂說，就不怕教壞了小孩子？」

  小紅唯唯諾諾：「是是，當家的你說得對。」

  然後揚起柳眉：「別成天把老同志掛在嘴邊啊，我連娃都沒生過怎麼就老了？」

  給李奇飛了個眼神：「如何？今天要不趁熱打鐵繼續重複階段性試驗？」

  李奇咳嗽，這傢伙跟自己搭夥之後也有卡琳菲妮的傾向了。

  他揮開光幕，起身扛起鋤頭……形狀的晶格魔方布置器：「別忘了勞逸結合，再說了大家都沉浸在勞動的快樂中不可自拔，不要脫離群眾嘛。」

  小紅撅著嘴嘀咕：「業精於勤荒於嬉……」

  李奇趕緊牽著她加入到歐蘿拉凱薩琳她們的隊伍，這傢伙越說越離譜了。

  赤紅神國正在改天換地，諸神們親自上陣，改造著整座神國，讓它成為跨出費恩世界的牢固基地以及強大堡壘。

  一個個晶格魔方打進神國大地，連接為支柱，編織成網格，將赤紅諸神的力量進一步融合為一體，也讓赤紅神國成為紅網中最凝實最耀眼的核心中樞。

  菲妮的神月高掛天幕，神月就是神國的軌道衛星，承擔著掃描外界世界，過濾外界力量的職責。

  神月之上的天幕翻滾著淡淡的水銀光流，那是緹娜的告死屏障，牽引著燃素之力，為神國提供進出燃素海的動力，以及確保神國處於隱秘狀態。

  如今的赤紅神國已是一座超大規模的浮陸世界，加上內外水域超過了兩百萬平方公里，厚度則有上千公里。

  地表若干處是高聳的火山，火山口濃煙飄溢，追溯而下，地底深處的浩瀚空間中翻滾著猩紅岩漿。

  這其實不是真正的火山，而是凱薩琳破壞之力的具現，不僅為神國各項設施提供著動力，必要的時候那些火山口還會化身為超級衝擊炮，殲滅任何敢於進犯神國的強大敵人。

  浮陸的大半地域都覆蓋著茂密植被，這是卡琳生命之力的具現，神國因此不再是冰冷物質，而是有著勃勃生機的生命體。它能主動適應多元宇宙中的各種環境，讓環境接納它的同時，又擁有改造環境的力量。

  叢林之外之外還有沙漠、戈壁、草原等各種地形，已經晉升農業之神的貝弗羅在這些地域裡發展著各種農業，滿足神國居民口腹之慾的同時，也準備著為接觸到的其他世界做農業改良試驗。

  江河湖泊乃至內外海分布在浮陸內外，內海之中幾截粉紅觸手探出海面，歡快的拍打出浪濤，若干人影甚至人魚追逐浪花，嬉笑戲鬧。

  原本的輕風與峽灣女神琳-安伯莉爾現在是赤紅的海神了，同時兼職歡笑友愛女神。她選擇了不再呆在主位面，而是融入赤紅諸神，跟隨赤紅神國一同遠征多元宇宙。

  信仰她的聖伯隆王國也因此成為赤聯的聖伯隆特別區，她的聖女和教會留了下來，領導數十萬凡人、海靈以及凡人海靈混血兒們，漸漸融入赤聯。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琳是這麼說的，實際上她就是從其他世界漂流到費恩的。費恩之前的旅程她早就不記得了，不過即便是那種艱辛磨難，也沒有改變她好奇和友善的內心，這樣的特質也已成為赤紅信仰的一部分。

  琳跟她的人魚神侍團們成了赤紅神國內外海的居民，為神國帶來歡笑和清新海風，同時將赤紅友愛向多元宇宙傳播。

  當然琳的本體造型還是沾染了夏安那個邪神的惡趣風格，考慮到這樣的造型也有利於與那些游離在多元宇宙燃素海中的邪神對抗，大家只能裝作沒看見。

  夏安加上那個誰的神國早已成為赤紅神國的一部分，二者的具現各有不同。

  夏安這個萬萌之主已經無法獨占赤紅文藝之神的道路，若干公社正在衝擊戲劇之神、幻景之神、演藝之神之類的道路，這也讓他有了更高的目標，那就是晉升赤紅文化之神。

  這種道路的擴展讓他在神國里的具現很不起眼，就是遍布在各處的石雕和壁畫，那象徵著凡人在蒙昧時代就誕生了的文化。

  當然大頭萌娃的石雕和表情符四格漫畫的壁畫，依舊泄露了他不正經乃至邪惡的本質。而這些石雕和壁畫在必要的時候，也會蛻變為利劍和屏障，代表了他這個萌之正義的另一面：只有面對那些壓迫和奴役靈魂，同時自認正義的傢伙，萌之正義才會變成認真的正義。

  那個誰的具現則是豎立在各處，如華表般的細長白塔。

  這些白塔與諸神正在搭建的晶格框架融為一體，肩負著在燃素海里穩定整個神國的重任，同時也附帶了管理神國天氣之類的小任務。

  整個神國並不都是自然景觀，森林樹村、沙漠石堡、草原白城，靠海小鎮，數十萬居民分布其中。雖然數目還不多，但也讓神國並不只是諸神之地。

  居民的構成很複雜，接近一半是志願加入遠征的天使，狂天使和博天使都有。因為他們的先祖天使樹也加入了神國，未來這兩類天使也將重歸一體，只會有赤紅天使。

  天使樹來自赤聯進攻天堂山時，受赤紅之力感召而覺醒的那部分，在不算太久遠的將來，整座神國的天使就會繁盛起來，至少會以百萬計數。

  這些天使不再是無法產生信仰之力的神性生物，赤紅之力賦予了他們靈魂自由，他們可以選擇追隨任何一位赤紅神祇，也能自由更換追隨目標。所謂的「追隨」也不再是過去那種相當於主奴關係的靈魂契約，完全跟凡人一樣，就是認同道路而已。

  除了琳身邊原本是神侍的海靈以及天使之外，赤紅神國里還有大量來自星界的吉斯昂人、摩洛人以及由赤魔改名的魔人。

  魔人不說，吉斯昂人和摩洛人是在星海之戰里赤聯救上來的落難者，不少都是印記城位面的原住民，失去了家園，又受赤紅信仰的感召，他們選擇了進入赤紅神國，跟隨神國進行遠征。

  還有一部分居民是活生生的凡人，按理說他們難以在神國里久呆。神國的「壓強」非常巨大，就如深海一樣，凡人沒有特別的防護，很快就會靈魂爆裂或者蒸發。

  不過套著特別設計的神國防護服，或者呆在特別建造的庇護所里倒沒問題，但終究不舒服。

  這些甘願忍受不適的凡人，有些是希望在遠征中開闊眼界，尋找道路的先鋒，有些是對多元宇宙更感興趣，希望獲得更多知識的研究者。

  其中一個比較特別，她並不需要防護服，身上飄著無數玫瑰金光色的細帶，戴著眼鏡，正朝李奇和小紅揮手。

  「導師！小紅陛下！」

  她歡快的招呼著，李奇和小紅微笑點頭。

  眼鏡娘魔法師艾妲，現在是那個誰的追隨者，她身上的波塔線蟲還沒完全抽掉，仔細看那些玫瑰金細帶，其實都是有生命的，那正是被那個誰、薇姬和卡琳聯手改造的波塔線蟲。

  之前李奇破解了奇麗和海瑟薇的波塔線蟲後，救下艾妲就是順手而為了。不過波塔線蟲很有研究價值，要在人身上才會具現。在徵得艾妲的同意下，赤紅諸神就把她當成了試驗體，希望從波塔線蟲身上發現更多與空間和燃素海有關的奧秘。

  艾妲也由此呆在了神國里，有卡琳的赤紅生命之力維繫，她不僅行動如常，痛苦也大幅減輕了。被研究的過程中自己也成了研究員，到徹底抽出線蟲的那一天，想必研究也就有了突破。

  李奇小紅還有歐蘿拉她們所在的地方，是整座神國的中心，就在內海南岸，原本的神座降下，成為一座小鎮的中心。

  諸神和追隨者們正在搭建的晶格魔方框架，也是為建造更多建築做骨架，過程倒是跟凡人造房子沒多大區別。

  見到李奇和小紅加入，歐蘿拉起身用手背擦擦並不存在的汗水，然後朝兩人擺手，像趕閒雜人等似的道：「去去，別來摻合。這是我的愛情神殿，你們兩個手牽手的過來算什麼啊。」

  李奇很果斷的丟開小紅，湊到歐蘿拉身邊，腆著臉笑道：「這樣就行了吧？」

  後面小紅跺腳：「李奇你這個渣男！」

  「小紅姐，去幫我搭月亮神殿！」

  「戰神殿！」

  凱薩琳和菲妮一左一右，挾著她走了。

  歐蘿拉斜著眼說：「去陪著小紅吧，畢竟是新婦嘛。」

  李奇不敢接這道送命題，看著正在忙碌的人群說：「這些人……有覺醒的跡象嗎？」

  這個話題成功的轉移了歐蘿拉的注意力，畢竟這是赤紅諸神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她微微皺起眉頭：「是有一些跡象，但這些靈魂不可能簡單的被一兩個特質觸動，等旌旗神殿建好了，說不定會有更明顯的變化。」

  除了天使之外，還有若干凡人在勞動。

  他們被一層暗金光輝罩著，身影模糊，面目更看不清，只隱約能在輪廓上分辨出男女。

  這就是神國居民里的另一類，數目不多也就兩三萬，卻牽動了所有神祇的心，時刻都在關注他們的動向。

  這些是從費共時代開始，李奇和小紅就將其當作凡人被神祇奴役的終極形態的祈並者。

  眾所周知，除了當初阿特拉斯之戰里的個例，赤紅神祇是不收祈並者的。

  但天堂山之戰以及星海之戰出了狀況，無數赤紅戰士們犧牲，很多人的靈魂頑固的沒有墜入大墓地，而是追溯著赤紅神光而上，想升入赤紅神國。

  那時候小紅也不是獨掌神國了，神國的管理由諸神共同決定，因為戰況激烈，根本沒功夫仔細討論，倉促決議先收下再說。畢竟那時候不收，被天堂山之力浸染的話，反而會成為敵人。

  到了星海之戰的時候，依舊有赤紅戰士的靈魂升上來，那時候情況更危急，只好照例處理。

  於是神國里就多了這些祈並者……

  赤紅神國不是舊時代的神國，是諸神共掌，居於紅網中樞，直接與赤紅超凡者關聯的存在。

  所以這些祈並者的形態也有了很大不同，就像現在這樣，不再保留生前的形貌，只剩模糊輪廓。而他們那凝固的靈魂，也如一顆顆無價之寶的靈魂核晶，讓赤聯陷入到利益、倫理和道路的爭論中。

  在不久前結束的費共全體擴大會議上，關於祈並者的討論持續了好幾天。

  到底認不認可祈並者這種形態，認可的話要怎麼對待祈並者，祈並者的存在到底有沒有違背大同主義的靈魂獨立原則，以及對舊時代神祇的批判，這些問題的確非常棘手。

  最終還是以李奇為首的老同志們拿出了有力的論斷，那就是實事求是。為此李奇和小紅還聯手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在祈並者的問題上貫徹實事求是的原則》。

  「凡人不管有什麼信仰，都無法抹滅生死之事，那是凡人，或者說所有智慧生靈的終極關懷。」

  「赤紅大同主義者追求靈魂自由，所以不談生死，這是錯誤的。」

  「赤紅英靈的存在已經證明，在高維世界裡，生死形態比純物質世界要複雜得多，赤紅大同主義其實已經介入到了生死之事裡。」

  「生命在高維世界的呈現是多姿多彩的，生死轉換與靈魂變化家常便飯，如果我們的大同主義必須迴避這個課題，那就證明大同主義不是可以推之多元宇宙而皆準的真理。」

  「所以我們必須進行理論創新，將祈並者的存在納入赤紅大同主義，同時確立相應原則找到具體方法，讓祈並者的存在與大同主義信仰根基並行不悖。」

  論述統一了思想，討論也有了方向。

  擴大會議上大家達成了初步共識，那就是把祈並者等同於遺體捐獻的話，符合大同主義革命精神，並不違背道路。

  這個共識也推動了之前擱置的議題重新啟動，也即智靈的創造。

  露絲雅為首的智靈們將這兩件事合為一體，理論與情感並舉，說服了大家正視智靈作為全新生命族類的可能性和積極意義，而祈並者就相當於智靈的胚胎。

  當然並不是每個祈並者都能新生為智靈，根據尤贊、瑪達拉和塔哈這幫「靈魂黨」的推斷，大部分祈並者只可能在神國覺醒，成為類似天使的神性生命，也即擁有獨立靈魂的神侍，只有極少數資質出眾的才可能重生為智靈。

  即便如此，這樣的可能性也極大的震撼的赤紅超凡者們，這意味著他們死後有了升入神國的可能，還有可能重生為另一個人。

  「赤紅英靈在靈魂湮滅之前，也有升入神國的可能性，這不是與成為英靈對立的選項，而是大多數赤紅超凡者可以追求的終極升華。」

  瑪達拉在報告中的說法，在赤聯里引發了一輪奉獻熱潮，死後可以升入神國與神同在！

  當然這也讓覺悟高的成員，乃至赤紅諸神覺得很不對勁，最初咱們投身於人神革命的初衷是什麼？不就是推翻神祇對凡人的終極奴役嗎？現在這是開起倒車了？

  蕾婭罕見的加入到這種政治爭論中，以她自己的身世，加上對秩序女神還有秩序之牆的分析，喊出了著名的雙標口號。

  「赤紅祈並者不是舊時代的祈並者，那是致力於解放靈魂的革命者在犧牲時交的最後一筆黨費！」

  這個口號必然會被以辛西婭、艾爾莎和海瑟薇為首的自由諸神當作把柄，拿來嘲笑赤聯的虛偽，赤聯只好罕見的封鎖了蕾婭的言論。

  最終這個困境被某個從基層一步步作起，現在已是赤聯民政委員會次席委員的半身人破解了。

  那個胖胖的半身人說：「我們大同主義的人神關係是最先進的，跟舊時代有本質區別。」

  「只要確保人神體制的先進性，就不存在祈並者的問題。」

  「因為我們的祈並者不是神祇的靈魂奴隸或者用具，而是赤紅神祇開闢的道路上的鋪路石。」

  「我們為什麼不容許這些鋪路石重新煥發生機，讓他們將道路擴展得更加寬廣，或者開闢新的分支呢？」

  有道理，這從源頭上破解了祈並者的理論困境。

  所以，祈並者回歸了赤聯，當然為了跟舊時代的祈並者區分開，他們被更名為……沉睡者，並從科學乃至社會關係上，雙重確認他們跟犧牲前不再是同一個人。

  即便如此，赤紅超凡者也感覺心中一顆大石落定。當他們生命終結時，靈魂除了徹底消解為靈子外，還有作為遺體，孕育出新生命的選項，這讓他們對生命的終極追思有了踏實的歸處。

  當李奇和小紅領銜的「赤聯遠征委員會」談到神國遠征時，沉睡者又被賦予了新的使命，那就是作為遠征軍的預備隊，時刻為赤紅光輝照耀多元宇宙而準備著。

  也就是說，沉睡者不會留在費恩世界……

  看著這些沉睡者，李奇滿懷期待，希望儘快有人覺醒吧。

  歐蘿拉被拐開的思路拉了回來，正想揪著李奇數落，遠處的海面上白浪翻滾，浪花凝結成一個窈窕虛影。

  「老爸快下來一趟，帝奇在抗議了！」

  是阿麗珊，內海中心的大漩渦其實是冥河，直通她在地獄的神國。

  多元宇宙遠征並不是只是有外層位面這一條路線，內層位面還有一條，那也是赤紅神國的另一部分。

  「我去看看，嗯，會帶上蕾塔娜。」

  李奇跟歐蘿拉打了個招呼，再跟其他女神通了個氣，化作暗金光輝，投入到浪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