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起精神來

  咚咚，咚！

  擊打木樁的聲音，結實有力，在寂靜的院中傳開。

  楊易埋頭苦練，打磨著最基本的拳腳功夫，以疼痛錘鍊皮肉。

  他剛剛突破，需要儘快熟悉突破來帶的改變。

  赤霞功天賦再高，最終施展對敵的人，還是他。

  「楊易？」

  周言推開院門回來。

  「是我。」

  楊易收拳，平復氣息。

  以往他練拳一刻鐘，就累得氣喘吁吁。

  如今，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氣息還能收斂自如。

  這就是突破煉血帶來的好處！

  「最近看你的狀態不對，時常早退，與其一個人窩在這裡打悶拳，為什麼不找我們對練？」

  周言和幾名雜役弟子對練到現在才回來，剛進院子就看到楊易默默打樁，頓了頓，旋即明白，「你該不會因為我即將突破，受刺激了吧？」

  「不是，我……」

  楊易剛要解釋，周言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打起精神來，咱哥倆還計較誰前誰後？」

  周言真誠地勸慰道：「我不過是先去外門探探路，等打點好了，你也差不多突破了，屆時，我們又能在外門團聚。」

  他拍了拍胸膛，一副老大哥的樣子，很可靠。

  楊易啞然失笑，沒打算隱瞞。

  「其實我突破了。」

  「……」

  笑容漸漸凝固。

  周言退開，古怪道：「你突破煉血境界了？」

  「對，剛突破，練了一年，總算有個結果。」

  楊易吐了口氣。

  「接招！」

  周言不由分說，擺開架勢，舉起拳頭就朝著楊易招呼。

  以往兩人對練，皆是周言占據上風。

  然而此次比試，剛一對招，周言便知楊易所言非虛。

  那勢大力沉的拳頭，震得他手臂發麻，他多次準備蓄力反擊，楊易的攻擊卻如同雨點，輪番而至，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可以了，可以了！」

  周言嘴角苦澀，在被逼到角落時出聲，「果然是煉血。」

  將發顫的手臂藏在身後，不露怯，若繼續打下去，就藏不住了。

  「恭喜恭喜，我就說嘛，你可以的。」他激動道，「你既然已經突破，明日便可找趙執教，順理成章成為外門弟子。」

  楊易也是心情愉悅，待了一整年，總算熬出頭了。

  有了更多時間修煉，說不定憑自己的努力，修為也能突飛猛進！

  隔天，楊易早早起床。

  照例從伙房拿兩張餅子，留一張給周言。

  趕在執教趙旭剛授課之前，向他說明了來意。

  「哦？你突破了？」

  趙旭剛驚喜。

  昨日林炎突破，今日楊易突破，這個月的指標很輕易就達到了啊。

  他用手在楊易的手臂上捏了捏，滿意道：「的確是煉血層次，而且功底紮實，不錯。」

  「執教，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楊易問道。

  「今日的功課我會找人替你，你收拾好東西，直接去外門管事那報導罷。」趙旭剛遞出一塊木牌，最後叮囑道：「進了外門，需勤加修煉，不得荒廢。」

  「是！謹記教誨。」楊易興奮告辭。

  趙旭剛捋著鬍鬚，心情大好，他看著楊易離開，若有所思，「不愧是我，看來昨日的授課思路是對的，就應該嚴格要求……」

  楊易回到雜院。

  周言躺在床上，臉色虛弱，還有黑眼圈。

  桌上的餅子也沒動。

  「周言，我要去外門報導了。」

  楊易整理好行禮，臨走前說道，「你今天沒有功課麼？」

  功課是指雜役弟子每日需完成的雜活指標。

  「昨夜入睡太晚，現在四肢乏力，打算告病一天，你顧自己去吧。」

  周言擺了擺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人都不想被別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楊易動了動嘴唇，道：「你儘快打起精神來。」

  「……」

  周言更難受了。

  楊易離開雜院，趕往外門報到處。

  棲霞宗建立於綿延青翠的群山之中。

  此時光線明媚，東方的霞氣未消，古香古色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隱匿在山林之間。有些只露出飛檐，清風吹過，檐上的精緻鈴鐺會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驚起一排白色的飛鳥。

  別看宗門附近靈氣氤氳，一副仙家寶地的氣派。

  在群山之中，還暗藏著不計其數的妖獸，相傳，就連化念境界的大妖都有。

  棲霞宗弟子不多，外門弟子僅有千人，每位都有單獨的木寮居住，待遇比雜役弟子好上不少，並且開始允許使用宗門內的一些設施。

  例如任務堂、靈泉山、丹館、藏武閣……

  只要你有足夠的貢獻點可以消耗。

  楊易摸索著來到外門弟子報到處。

  一進屋，裡面有一位花甲老頭在打盹。

  他說明來意，並遞上木牌。

  對方斜視一眼，散漫道：「好，隨我去領弟子服、腰牌。」

  起身帶著楊易往後院走去，過程中，隨意閒聊道：「趁現在木寮還未分配，你可告訴我需求，如環境清幽，霞氣最盛，亦或者想靠近哪個內院，諸如此類，若有空缺，我可以給你安排。」

  「只不過……」他搓了搓手指。

  楊易秒懂，低聲詢問清楚之後，遞上一個錢袋。

  老頭顛了顛，對這個分量很滿意，「你小子還算通透，不像昨天那位，給不出錢銀也就罷了，還大聲嚷嚷著『不公』甚麼的，叫人笑掉大牙。」

  「日後還要多靠穆老照拂。」

  剛才的閒聊中，楊易得知老頭姓穆名橫山，是外門弟子的起居管事。

  帶楊易領完弟子服和木牌，穆橫山難得心情不錯，繼續領著楊易前往木寮。

  「成為外門弟子，每月有四堂執教課，除此之外的時間，可自行調配。」

  他收了錢，講的自然也多，「不過宗門不養閒人，從你成為外門弟子開始，每月就必須上繳相應的貢獻點數，若累積超過三個月未繳，你就要被趕下山。」

  楊易之前也有耳聞。

  就如雜役弟子每日要貢獻勞力一樣，外門弟子，甚至是內門弟子，都需要為宗門建設添磚加瓦，而這種形式，便是以貢獻點呈現。

  比如外門弟子，每月需上繳100點的貢獻點，你可以做任務賺，也可以上交珍稀物件，天材地寶等等，簡單粗暴點，還可以直接捐錢。

  1貢獻點相當於1兩銀子，這對於富戶來說不算什麼。

  但並非人人都是富戶，很多外門弟子，前兩個月都是咬牙賒欠過來的，等第三個月才慢慢適應節奏。

  恰巧楊易就是富戶，無需擔心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