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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0:39:11 作者: 唐宋大王
面色血盡,氣息危浮。
「……傅,傅染!」姜桃一下慌了,咽回了本想刺他的「活該」。
「來人,快來人——」她向門口顫聲喊道。
起身就要去門口叫人。
沒跑兩步,手腕卻突然被一條精緻的鎖鏈裹住了。
姜桃回首,發現鎖鏈的另一頭,正緊緊握在傅染手裡。眼底一片青猙。
傅染將姜桃拽回身旁,姜桃一個趔趄趴倒在他胸口。
「嘶。」傷口被重壓,連痛楚的抽氣聲都綿渺無力。
但他還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緊了鎖鏈:「別想逃……」
仿佛即便眼前是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
第28章 怕
刺桐寸劍封鎖了傅染重傷病倒的消息, 並下令巽方殿所有人等不許出入。
細長的鎖鏈誰也解不開。一頭鎖著傅染,一頭鎖著姜桃。
姜桃只得混混沌沌地跟在傅染身旁,跟著他走完了療傷的全程, 看得心驚膽戰。
方御醫一一處理了傅染身上的傷口。
舊傷的疤痕淡淡印在肌膚,新傷的疤痕還未形成, 傷口猙獰可怖。
尤其是肩胛骨那處, 像是撕裂崩壞過多次,傷痂一直未能結成, 觸目驚心。
「這……這是怎麼搞得?」姜桃捂住眼, 只敢在指縫中模糊地看。
鎖鏈隨著動作而顫動,粉唇也不由自主顫動一下。
就算是棄在路邊的畜生,傷得這樣鮮血淋漓的, 叫人看到也難免會勾起一絲不忍之心。
更何況是朝夕相處這麼久的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是主子當初在大托逃出生天時,被賊人所刺。」寸劍回答道。
他見姜桃看起來好像淚眼婆娑,面有心疼, 眼珠子機靈地一轉,放沉了聲音又繼續道:「姑娘有所不知。」
寸劍悲慨痛惜地搖搖頭, 「主子都傷成這樣了, 最後一刻心裡想的,嘴裡念的, 還是要帶著姑娘一起走。」
「只是陰差陽錯,錯過了。」
「回來後更是一連昏迷了六七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姑娘。」
他們一路回到涼國後,便對傅染進行了緊急醫治。
緊趕慢趕, 總算讓他在後續計劃展開前睜了眼。
然而沒想到, 傅染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質問姜桃在哪兒。
刺桐寸劍閉了嘴, 默默相視一眼。
墨牟理理衣袖,不以為意地悠悠然道:「大托的花匠,自然是在大托。」
「不然你以為,你還真的是那趙侃?」墨牟睨向傅染。
言下之意,趙侃才是那花匠真正有婚約之人,你不是,別惦記了。
傅染一雙眸子瞧向墨牟,像看不透的深潭,出奇的陰鬱冷靜。
「讓開。」傅染冷冷地望著他。
墨牟看著他虛浮的腳步,皺眉,「歸位大典已經安排好了,按計劃就在三日後。」
「你不要因小失大。」墨牟扯住傅染的臂膀,制止他繼續前行。
雪白中衣被染上斑斑血跡,墨牟撕開傅染的衣衫,嘖嘖搖頭。
「你若不留在這裡好生藥浴,只怕你想做的事情這輩子也完成不了了。」墨牟不由分說,抬手在傅染肩頭推拿兩下。
「我想做的事?」呵。傅染神情寡淡,一雙眸子鬱郁沉沉。
「怕是你們墨家想利用我做的事吧。」他點破這麼多年來,墨家心思。
「嘖。」墨牟撇嘴,「我說了,墨家是墨家,我是我。」
「你若不想做了,那就請便。」
墨牟一改先前阻撓態度,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施施然讓開了身位。
傅染對視片刻,蒼白的唇角一勾,冷不防抽出了墨牟腰間的短刀。
他唰一下轉刃,將短刀直接扎進了自己的傷口。
刺桐寸劍大驚失色。
「不要以為,你還能成功第二次。」傅染忍住痛楚,將刀口一旋,剜出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那是剛才墨牟推拿過的地方。
「你……」墨牟抬袖掩口,後退一步擰眉,「你瘋了?」
他不過是給他敷了些治傷安神的藥。跟上次一樣。為了確保他能在歸位大典那日不被人看出傷口破綻而已。
「你才知道?」傅染不甚在意地扔了刀,一抹唇角,睨向墨牟。
「別攔我,歸位大典便能如期進行。」
「攔我……」傅染垂眸輕笑。明明是一張蒼白俊美的面容,卻猶如一尾蟄伏的蛇。
他輕抬眼帘,道:「奪這天下是用智取還是武鬥,對我來說,可都無所謂。」
他完全可以拋卻所有計劃籌謀,大開殺戒,速戰速決,以流血的方式奪回一切。
墨牟沉默。半晌,讓開了房門。
傅染將繃帶隨意勒了勒,打開房門。
他微微側首,下令道:「歸位大典前,記得每日去廷獄領鞭二十。」
當下便喚了寸劍備馬。
還好寸劍夠機靈,留了個心眼兒。在傅染醒來前的這些日子裡,提前悄悄遣人去打探了姜姑娘的消息。
得知姜桃已經偷偷溜來了涼國後,這才攔住了傅染一心冒險遣回大托的步伐。
墨家已經提前布好局,散布出了質子傅昭臥薪嘗膽十年歸來的消息。
歸位大典當日,傅染在祖宗祠堂前當眾驗血。
是皇家的血脈無誤後,眾大臣齊齊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