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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0:39:11 作者: 唐宋大王
傅染一早便料到了。他的太子哥哥,已經對皇位等不及了。
「不過……」刺桐又道:「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懦弱求和的大托皇帝,這次倒是十分迅速便聚集了兵馬,恐怕不用三個月,就可以突襲。」
這也驗證了傅染先前的猜測,大托皇帝就是想借戰爭鞏固自己的皇位。
「涼國皇帝呢?」傅染問道。
太子如此積極軍備,大托皇帝如此積極迎戰,他不信傅青虎能按耐得住。
「我們截到了涼國皇帝給墨家的密信,信上說……」刺桐看了傅染一眼,停住了嘴。
「說什麼?」傅染挑眉。
「說:可死矣。」刺桐垂下眼眸。
傅染笑了。可死矣。
看來隨著形勢的變幻,他這顆尋不回的棋子,便毫不猶豫的被棄了。
其實,他知道,傅青虎當初既選擇偷偷生下他,讓他不見天日永無安寧的成長,其實就從沒想過把他當人看待。
傅染不過是傅青虎用來算計天下鞏固皇位的工具。
傅青虎的好大兒,傅典,這麼多年裡,在傅青虎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將其他皇子一一害死。所有威脅他皇位繼承人的兄弟,無一善終。
這些傅青虎都心裡清楚,並默許。
因為他也怕。
他怕他這些孩子成長起來,紛紛來奪他的位。只留一個傅典,到時候對付起來也更有勝算。
然而傅青虎還是不能全然放心。
他需要一個武器,一個殺招,以應對所有不時之需。
所以他偷偷生了傅染,目的便是由他親自主導,從小調•教,將其培養成一柄淬了毒的刀,比毒蛇還毒,對世間充滿恨意的刀。
因為在傅青虎眼中,人性本惡,人的一生便是與野獸為伍,只有心中充滿噬血長恨的人,才能在這殺伐世間勝出,踏碎所有人的頭顱。
而他,因為洞悉了世間法則,自信是唯一能握住那炳毒刀的人。
因此他將傅染藏在冷宮,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讓傅染嘗到母愛又奪去,讓他憧憬父愛又重擊;
他讓傅染在試著信任時刺透心臟,讓他在青春懵懂的年紀受盡情•藥折磨的骯髒。
他不讓傅染死,也不讓他好活一天。
傅青虎定時便會將一些稀奇猛獸放入冷宮,任由傅染與猛獸搏殺。越是血腥兇殘,他越是開懷。
他要將傅染打造成一柄完全由他操縱,由他灌輸而成的殺人利器。以鉗制所有會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尤其是已經登上太子之位的傅典。
傅染逃脫出來後曾想,煉了這麼久的刀,哪能不用就鎔了?
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傅青虎的狠毒。或者說,殘存可憐幻想。
他以為,傅青虎怎麼著也得握一握這把刀,用完了才會鎔掉。
沒想到,傅青虎根本不在乎。
連追不追回都不在乎。
他享受的,只不過是凌•虐的快感,他在乎的,只不過是操縱一切的掌控者心態。
「我知道了。」傅染屏退了刺桐寸劍。
這些他早就知道。但他寧願不知道。
晚上,待一切靜下之後,傅染去了姜桃的房間。
他脫了鞋靴,躺在姜桃身旁,輕輕抱住了她。
「這幾日都不來我房裡。」傅染沉聲控訴。
瞧著她恬靜的臉蛋兒,收緊手臂吻吻她的額頭。
冒出頭的青色胡茬刺得姜桃痒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並未飲酒也並未勞累,因此姜桃很快醒轉過來。
傅染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輕點她的嘴巴。
「阿夭,是我。」
姜桃瞪大眼睛,慌亂地眨巴眨巴,然後點點頭。
傅染這才鬆了手。
想到這幾日姜晉也天天「阿夭阿夭」的喚她,傅染不滿意的哼了一聲,又喚了個稱呼。
阿夭是別人叫的,他要叫一個獨屬於他的稱呼,他要這世上有一個獨屬於他的人,一整顆心裡都是他,沒有別人。
「夭夭。」
傅染啟唇,一個旁人沒叫過的稱呼便從他嘴裡飄了出來。
好像一直飄蕩到了姜桃的心裡,惹得她心頭一熱,砰砰亂跳了起來。
傅染將下巴放到她腦袋上蹭蹭。
察覺到他似乎情緒有些低落,姜桃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了?」
她小臉紅撲撲的,揪住了傅染的衣襟。
傅染將她的腦袋攬到懷裡。「沒什麼。」
姜桃覺得傅染的聲音也有點悶悶。
胸膛一震,又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有點想你。」
姜桃掙扎著抬頭,傅染鬆開手。
「你不開心嗎?」姜桃摸摸他的臉道:「這兩日哥哥來,是有些忙亂。沒顧上你。」
姜桃有些歉疚。「等我把這裡打理好,咱們一起上京就好了。」
「就不能不上京嗎?」傅染問。
「你不想回家嗎?」姜桃奇怪。離開趙家這麼久了,哪有不想父母的。
「不想。」傅染答得乾脆。而後又補充一句:「這裡才是我的家。」
姜桃心裡像吃了蜜,翹起唇角。有樣學樣地摸摸他的頭道:「撒嬌鬼。」
傅染嘴角一抽,難得的認下了。
「你不喜歡京城那個家嗎?不想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