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神界

  子璇在仙臨界蓬萊島上進入的幻海秘境，能透過幻象的方式看到另一時空的情形，裡面的時間流速十分古怪，最終她還跌入了一方白色空間中，看到了那名與她氣息別無二致的女子。

  直到再次於夢境中見到，直到後來明白了時空是無限的，她才感覺那女子就是另一時空中的自己。很顯然，剛剛的幻影懼怕的正是這一位「子璇」。

  不知是何種修為境界的子璇刻意要以入夢的方式來提點，顯然不單是因為這樣行事方便，還因為兩人本就是同一個人，夢境不會與旁人分享。

  「她也在防著剛剛的幻影.」子璇一步走出浩瀚荒原，進入空間夾層後，很快找到了聆音秘境所在的方位，一閃身鑽入了撕開的裂縫中。

  至於那蓬萊宴請，照她想來至少也得是飛升至仙界後的事，那時候的事就等到那時候再操心得了，現在境界不夠想多了都是徒勞。

  「音希回來了？」聆音羽士感覺到入口的波動，見是她歸來，打開入口後，在外遊歷的虛身就已抵達東靈界附近請傾予前來。

  子璇進入洞天，來到空中的靈光廣場時，傾予就已經從自己的清修地趕來。時隔短短三年，對於高階修士來說與昨日剛見過沒什麼區別，但三人再次坐在這裡，子璇卻有一種恍如隔世感。

  傾予見她神情凝重，輕聲問道：「看你這樣子，是有收穫？」

  見兩人都看向自己，子璇趕緊點點頭道：「見到一個自稱『天機源』的幻影，就在浩瀚荒原神跡出現之處。那幻影散發出的氣息，比我曾見識過的仙人之手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也就是說，祂的境界遠在仙界仙人之上？」聆音想到過無數種可能，但卻沒想到天機源不是一方勢力，而是獨自一『人』。

  「我曾拐著彎詢問祂是否超越了仙界法則，世間是否還有許多生靈是與祂一樣的境界，祂皆以沉默對待，但我覺得當時的情形沉默就是確定。」

  子璇將進入浩瀚荒原，遇上幻影並與之對話的經歷細細說了一遍，就見聆音沉默不語，傾予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懷疑六界之中，有一方神界，而祂就是神界中的神祇？」

  聽到傾予的詢問，子璇毫不猶豫地應道：「正是。我們所在的靈界與下界，都包括在仙界裡面。至於魔、佛二界，一個神秘且具有惡意，另一個少有出世時，但都能夠確定其存在。另外三界，為何連大浩劫前的鼎盛時期，都沒被人探知？」

  「我認為有兩種可能，」子璇頓了頓，捋了捋思緒才道，「第一種便是這三界與我們是沒有任何關聯的，就像一棵沒有靈智的樹木，不會知曉在它不遠處還有一株靈草。」

  「第二種可能，就是這三界生靈的境界遠高於我們。」子璇想了想又道，「不過我看三界境界都高於我們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有可能是兩種情況都存在。」

  聽到此，沉默已久的聆音緩緩開了口：「也就是說，餘下三界中可能存在一方『神界』，神界法則限制遠在仙、魔、佛三界之上，所以能夠輕易操縱下界之事。還有兩界中的生靈，與我們是全然無關的，所以無法被探知？」

  未等子璇回答，傾予就先一步道：「我覺得有些道理。神之一說早在太初世界就有流傳，雖說時神、空神與五行之神的虛擬形象，與玄鳥、五靈大不一樣，但很有可能是因為那時五靈血脈被巫族血脈抑制之故。」

  「隨著五靈血脈凸顯，神的概念隨之淡化，至少在諸天萬界形成之後，就不太有與神相關的記載。眾人都道，神是巫族信仰，但當今萬界生靈都是巫族後裔，理應也信奉神祇才對。而世間既然有神祇，那麼就該有神界。」

  子璇聽到她的話，想到了天機源對每一個年代的調整，吶吶道：「會不會是那幻影故意淡化了神祇與神界？不想讓我們確信有這麼一方世界存在？」

  「那祂們是為了什麼呢？」傾予的聲音很輕，似乎知道得不到答案，說完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子璇與聆音也沒有再說話。神的想法對於他們來說，就如他們的想法之於凡俗孩童。凡俗的孩童不可能猜得到他們整日在想些什麼，做的事又有著怎樣的理由，而他們自然也猜不透神的思維。

  「既然暫時沒有辦法參透祂的意圖，那就只能先見機行事。好在界陣已成，接下來無需再擔心魔物入侵的事了。」聆音有些無奈，哪怕無法再進階到更高的境界，他也不願在活著時，一直處於誰的掌控與操縱中。

  但眼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傾予點了點頭，揮去心頭那一絲煩悶，與兩人告了辭。「我要閉一場關，若有要緊事，只管前來喚醒我。」她坐著的身影漸漸淡去，子璇看著她跨空而去，自己也跟著站起身來。

  「晚輩也先告辭了。還有一年聖靈令就要失效，我想趁機多感悟天道與法則，順便也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聆音眼中有一絲詫異，「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虛空？」

  「是。探上一探總是無礙，至於找不找得到仙界、神界或是其他幾界的線索，就看運氣了。」子璇想趁著如今境界還在，走得比現在更遠一些，等回到了出竅期就有進階合體的可能，再有那粒天運果輔助，至少也該到達合體圓滿。

  但她在如今的境界感受到的、看到的一切，對於合體期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所以她要抓緊機會，握住每一秒時間不放。

  「去吧，注意安全。」聆音沒有阻攔，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他無聲消失在光紋凝聚的廣場上，秘境出口也在同時打開了。

  子璇帶著滿腦子紛亂思緒，一步步走出聆音秘境，在黑暗中不斷向上走，待穿過了北靈界的範圍，就抵達了對低階修士遙不可及的虛空之中。